第44章
我的娘,您這謊話說的,怎麼這般的流暢了?轉念一想,也是,自然不能叫人想到別的,畢竟顧家有娘的畫像。
「那就不擾新嫁娘更衣,我們先去前院等觀禮。」
張青雀都這麼說了,赫璞璠也趕緊跟著她去前院。
「這世上女子最美,皆是嫁婦。」觀禮時,六生與赫璞璠赫瑅玦同站一處,而張青雀和螺玳因著離山的緣故,已經坐到了上賓之處,此時自不在他們身旁。
故而,猶自聽到六生這番~感慨萬千之詞,倒是叫赫家姐弟,霎時一愣,不知他怎能這般感慨的。
赫璞璠想了想,看看新嫁娘,乎生了點心思,笑著問他,「姐姐與我長的一般無二。這樣來講,你覺得,我若穿上嫁衣,是我漂亮,還是姐姐漂亮?」她莞爾一笑,「我覺得,我穿上嫁衣,定是驚艷眾人。」
她說著俏皮話,古靈精怪的瞧著一旁的六生。六生轉眼看她,可這刻的腦中,卻想起來另一個女人。他微咪眼笑著,又扭過頭瞧著瑅玦,語氣里似乎頗有深意的問他,「你覺得,要是璞璠穿上嫁衣,會不會是新嫁娘里最驚艷的一個?」
赫瑅玦怔愣住了。
他沒想到六生會這麼問他。
赫璞璠卻先笑出來,「我自己的弟弟,還能不說姐姐是最好看的新嫁娘?六生,你這話未免太討巧。」
六生輕笑一聲,點點頭,「是討巧了點兒,可今天的新嫁娘也是你們的姐姐。」他睨了一眼不曾開口的赫瑅玦,道,「那邊要拜堂了,我近前瞧瞧。」
「誒…」赫璞璠看他走也忙跟上去。
可赫瑅玦卻還怔在當下,他抬頭看著那前去的倆人。赫璞璠正好回頭尋他,她笑著,如璀璨名煙,飄渺在眼中,揮散不去。
她招手叫著他,「瑅玦,快來,你快來。」
多年以後,赫瑅玦深夜獨坐,想到這日時也曾問自己,「若當時我好好回了六生的話,好好講些她能明白的話,她能不能,哪怕丁點兒,懂了什麼?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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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公子似乎都不大開心。」
河量仉回神,車裡只有他和葵兒。瞧她瞅著自己,他笑笑,搖搖頭,「只是覺得,自己太過無用。毒谷的人,我們對付不了,峨眉派的人來就都抓住了,也不怕毒。」
「他們不怕毒,還不都是因為那位醫仙。只是公子在想,怎麼不見平日里多少交情的,這峨眉竟跟赫家跟醫仙這般交好。」
「葵兒,我是把你養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河量仉一樂,「我倒是覺得是峨眉這位掌門同離家和張家交好,未必是赫家。只是赫家牽扯其中,才會叫人覺得關係甚密。」
「那與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但總有所覺,我們河家與江湖正派中的各派之間,交往的,太過淺薄了些。有些時候,不知道叔父到底在避諱什麼。」
「公子是一路累了才想的多,等回去多吃點大小姐做的糕餅心情就好了。」
「你個小饞貓,一路都惦記著家裡的吃食。」
葵兒聽了沖他皮樂,這倒是逗得河量仉也不得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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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唯成婚不久,柴朝銀就又忙活上生意了。如今他是顧家的上門女婿,更是要勤快些,才不叫老丈人和姑父擔心他將來撐不起門楣,所以顧唯也是肯叫他跟著姑父出門行商的。雖然新婚不舍,可顧唯是拎得清的人。
不過這倒是叫赫璞璠得了空子,陪著顧唯了好些日子。但因為江湖不安穩,她也只能又同弟弟和其他門派弟子一道出門了。
「這前腳剛沒了毒谷的人,後腳出來個靳龍教,這些魔教是死不了心嘍~。」朱樓叼著狗尾巴草同赫家姐弟一道行路。
赫璞璠覺得他說的很是在理,本來還想跟自己的姐姐多相處相處,哪怕是戴著面紗。在顧家,她現在都能跟顧唯撒嬌了,偏偏這姐妹情深正建立的時候,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魔教攪局。雖然爹娘說她可以不同赫瑅玦一道出去清肅,可她自己也有些放心不下。
姐姐就在顧家待著哪裡也不會去,可弟弟這邊卻是處處都會有兇險在,自然還是要跟著他出來的。想到這裡,她轉頭去瞧身旁一樣騎著馬的赫瑅玦,可不知為何,今日他的眉宇一直緊鎖。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我們歇一歇吧。」赫瑅玦開口,叫赫璞璠回了神。
「怎麼了?」
「赫嗣子,我們還是快些行路吧。」朱樓對他道,「趕得快些就進的了誠了,這樣也能睡個好覺,吃頓好飯。」
「來不及了。」
「怎麼來不及,這到薊城的路都是坦路,過去這段林子,跑馬再過了五六里路,就能到。」
赫璞璠一聽也是起了興緻,問朱樓,「你怎的這般清楚的?」
「小時候走商跟叔伯們來過。這薊城雖不大,卻是走貨的市井好地,好些好吃的小吃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朱公子,聽你一說到真的挺有意思的。」赫璞璠身後風吟顯然也起了興緻。畢竟這地方就在眼前了,之前他們殺了好一陣也都累了餓了,又都不是年紀大的人,現在就是個小城也頂的上京城。
赫瑅玦卻並高興不起來,臨行前離山給了他一隻裝著聞聲蠱的珠系在腰間。可自從他們進來這林子,那聞聲蠱就一直躁動不安,顯然,這個林子有異樣。若有人埋伏,就是再有一場廝殺,於他們,可不是件好事。
「我說歇一歇,大家就歇一歇吧。」
他又說了一遍,現在,所有人都不能忽視他這番話了。
「你發現什麼了?」
「大家帶好手裡的武器不要離身,馬拴好在樹上。」他側頭看著赫璞璠,小聲道,「我想今晚,別人不想我們進城了。」
眾人聽了赫瑅玦的話原地休息,可天已然漸黑,眾人便趁著亮趕緊撿起來林子間的干樹枝。可等到樹枝都燒了大半,天也已經黑透,這城是真進不去了的時候,抱怨聲也漸起。畢竟不止他們赫家一行人在這,有些人與他們並不相熟,現在都在質疑他的決定了。
「不過是赫家的嗣子,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世襲了的武林盟主了?要是聽朱公子的話,此刻怕是我們都在薊城喝酒了。」
「誒,小點聲,別叫人聽見。」
「聽見怎的了?我這話又沒錯,我們淞漴派不比他們這麼大門大派立世久,就要處處受人欺負嗎?」
「誰欺負你了!」見風吟忽的站起來兌了那麼一句。
「風吟。」她的師兄風骨趕忙過去叫住她。
可風吟卻並不想罷手,「這裡可沒人欺負你們。要不是我們峨眉和赫家即時趕到,怕是你們早就是靳龍教的刀下鬼。這時候在這裡逞口舌之快倒是得意的很,既然不想待,你們走就是了。赫家嗣子說話的時候,可點名道姓的叫你們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