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以為你是女的,是峨眉的人我就怕你。我淞漴派還就不待了!起來,都跟我走,我們跑馬快點還趕得緊薊城。」
「三師兄,別意氣用事啊。」
「你住口,你不走是不是!以後別叫我師兄!」
「你別去。」赫璞璠攔下要起身的赫瑅玦。「不是你該管的事。」
「我們的赫家,不能白擔武林盟主的名聲。」赫瑅玦起身,過去就先同那人作揖表示賠禮,隨後轉身對著風吟道,「既然大家一路,我大抵也是多做了些事。風吟師妹好心替我分辨,我謝過,但我也有做的不好之處,並不怪淞漴派於師兄對我有些微辭,也請風吟師妹莫再多言。」
「你充什麼好人!要你替我分辨。」
風吟看那淞漴派的於師兄譏諷一笑,睨了一眼赫瑅玦,像是在說,你看,人家不理你情。
那於師兄也真沒拖泥帶水,他可是一路都沒看慣這赫瑅玦,此刻更是厭惡。當即解開自己拴著的馬繩,也不管師兄弟的勸說阻攔騎馬就跑了出去。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一看也都急了,大師兄交代了句二師兄便也騎馬追了出去。
此刻這場面,真的別提多好看。
這倆匹馬跑出去,林子里的平靜算是真的打破了。不知誰,唇邊一笑,爾後,忽覺這林間微涼。
「起風了。」赫璞璠開口這麼句話,大家也都發覺,起風了,似乎起的風還不小。
「不止風。」不知道誰說了那麼句,「那白白的是霧嗎?」
呼呼作響的林葉,狂做的風,密密的白霧,霎時間湧入他們四周,誰也看不清誰。
「璞璠!赫璞璠!赫璞璠!」赫瑅玦大驚,呼喊著她,卻聽不見她回答。林間吵雜,都是大家亂喊的聲音。
「啊!」不知誰一聲叫,風吟怔住,有什麼熱熱的水噴在她臉上。她伸手一摸一看,哧啦一聲拔出自己的劍。身後有動靜,她揮手就是一劍,血流出,「啊,風吟!」
她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師兄,「師兄!我…」
「無事,小傷,快到我身邊來。」
而赫瑅玦卻還在找赫璞璠,他的身邊也都是攻擊他的殺手,可他卻沒像風吟樣殺錯人。身上的那個珠球可以告訴他周圍人是敵是友,赫瑅玦自己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般有用。可是現在他擔心多的卻是赫璞璠,她身上,可沒這東西。
赫璞璠身處白霧,卻一點動靜都聽不見。怎麼會,如此安靜?
她拿著拔出來的長劍,綢帶已經綁好在肘上。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卻不知道身後也有個人隔著一丈之外,一步一步的跟著她走。
林外,一行人站在林口處,身後是他們來時騎的馬。只是這些馬,此時卻有些不對勁兒。
「能稱多久?」不知誰問了這麼句。
「撐不了多久。我畢竟不是規規矩矩在隱域學來的。練了這麼多年,也不過這番模樣。大概,也就一個時辰。」
「那孩子…」
被問的男人回頭看著問他話的男人。「我自己的兒子,雖不聽話,卻不會在大事上糊塗。叫他試一試,他試的到。」
「我知道。我是怕馬放出去,奔走間會傷了他。」
「操心多了。他可以上樹避開的。」
他們看了眼身後的馬匹,大家讓開,那剛剛問話的男人拿出一個小香爐掀開。有煙飄出,那些馬漸漸的粗喘著,眼睛也開始變得兇狠。哪匹馬呼得一聲嘶吼,爾後,馬匹們爭先嘶吼衝進了林子。
原本不大的林子,現在看不見的路,看不見的友人敵人,卻還有忽然衝出來的馬匹,林間的聲音更加雜亂了。
他們一行正道各派的人本不在一起,最後卻都被聚集在一處,這會兒的百十多人被困林子,殺的如此被動。
赫瑅玦才明白,自己確實錯了,若剛剛早些時候去薊城,是不是就可以躲過了。
不,不對。
對方就是想困他們,那麼或早或晚都必定算好了。舅舅給他的珠子其實已經告訴他危險,錯,是錯在自己沒找到應對的法子。如今,還丟了璞璠。想到璞璠,他就越發的急躁了。
白霧之中,赫瑅玦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在竄。他只覺得熱,很熱很熱。
一匹馬的嘶吼聲在耳邊穿過,赫瑅玦想,只要不是自己的馬…「呀!啊!」他大喝一聲,帶著長劍轉身就是一記猛揮。
他的力氣有多大,大到竟然拿劍硬生生的劈斷了半個馬頭,馬血噴出來也打散了他周圍不少白霧。
旁邊的人露出來,也露出了驚訝。赫瑅玦察覺到手上好熱,他低頭看自己綁著的綢帶竟有燒過的痕迹。糟了,他趕緊調整吐納內吸,平復些,抬頭看那些人。那是風吟和她的師兄,還有淞派的大師兄。
他們趕緊聚在一起,赫瑅玦問風吟,「可看見璞璠了?」
風吟搖搖頭,赫瑅玦低頭瞧見風儈胳膊上的傷。他到很不在意的,一笑,「別看了,小傷。那些殺手,還殺不掉我這峨眉的得意弟子。風骨也不見了,我們小心應對,找找他們。」
「赫嗣子!小心身後,」淞派的大師兄大吼一聲,赫瑅玦又是一記背揮,迅速解決了身後的殺手。
「大家不要再走散了,我們想辦法,攻出白霧掩蓋的林子!」
另一邊,
赫璞璠卻覺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她低頭看,腳下依舊是剛剛那片林土,可這安靜的卻不像一個林子。
她不知道哪裡不對,但卻知道,他們,著了魔教的道。想到這,她原本有些害怕的心情,此刻卻變了,變得有些氣憤。有什麼大不了,她想,武林盟主家的大小姐,什麼都不怕!
她停下,閉上眼睛,她在聽。
那不遠處跟著她的人,也在一丈外停下,他自然不會閉起來眼睛。
赫璞璠不動,是在認真分辨聲音和方位。那人一笑,可這樣又有多少用處?他唇邊笑意深,覺得得來點兒刺激才好。他輕輕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風帶霧林,霧稀霧稠,皆是萬物之氣息,一個不一樣,就都不一樣。
那人明顯低估了赫璞璠的本事,從他抬手開始就是在暴露自己了。
赫家的長劍滾著長綢,手勢打出的同時,長綢已經緊緊滾貼在赫璞璠的小臂之上,纏的緊緊的。頓著力道的后扯之力被手掌牽制著,長劍已經充向了那後面之人。
那人對此,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