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愛意到底是來自本能還是來自靈魂 3
「所以……呢?」
定澤並不覺得這是李梨在說,他們倆個有在一起的機會,她更像是在陳述某種事實。
「定澤。」李梨轉過身子來,看著面前的人,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
「我始終都覺得,和你之間,當朋友是最舒服的。」
「我沒有辦法想象到,我也更本就不願意去想象到,我們之間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定澤看著李梨,他沒辦法回答。
他該怎麼回答?他明明不是在告白,卻好像被拒絕了一般。
就在這時,店裡響起了布谷鳥報時的聲音,八點鐘了。音樂發生了變化,周圍很多只是坐著的人,慢慢地站了起來,伴著突然變得很愉快的音樂開始了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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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河邊,對岸的河堤上,連著的是一整串的燈籠。
現在到了八點,燈籠慢慢地,從最前頭的那隻,一個一個地,亮了起來。
安流背對著河堤,問出了這個問題。就在問題結束的這一瞬間,燈籠開始亮起來。安流的臉頰上最高的那個點,染上了一點點的紅色。
燈籠從遠遠的地方,一點點的遊了過來,時間卻好像暫停了一樣。安流沒有回答郝萊的問題,郝萊也說不出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看著安流的臉一點一點地,在對面的燈籠的點亮下,變得朦朧了起來。
他不想去看燈籠蔓延到了什麼地方,只能看著安流的臉頰上地那片紅色一點點擴散開來,直到她的半張臉都染上了紅色。
安流還是那樣溫柔地笑著,紅色的燈籠,從她的身後穿了過去,在她的身後連成了一條紅色而又迷幻的線。
而安流就站在正中央。
此時郝萊的眼裡的景象全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中心的那個地方,卻又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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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李梨又加了一杯,定澤卻依然不說話。
兩個人並排坐著,就好像是一對陌生人。
直到有人拍了拍李梨的肩膀,回頭看過去,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看見李梨回頭,便微笑著問:
「Heyyoulittlesweatheart,areyousinglehere?」(嗨小姐,你一個人嗎?)
明顯是來搭訕的。李梨在心裡感嘆著現在外國人還真是飢不擇食的時候,還是不忘禮貌的回應。
「CanyouspeakChinese?」
外國人表情變了變,然後有些尷尬地用不熟練的中文說:「一、一點點。」
李梨笑了笑:「Well,Icameherewithmyfriend.」
說完,她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定澤。
定澤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伸出手來示意了一下。對於有男生向李梨搭訕這種事情,他不是很開心。但對方是個外國人,而定澤早就把學的英語還給老師了,他好像也插不進兩個人的談話。
發現李梨是會說英語的,外國人有些驚喜,便繼續說:
「Ijustfoundyoushakewiththemusicwell,andIwonderifyouliketojoinus?」
「Joinwhat?」
「Dance,ofcourse.Ibelievethatyouwereagreatdancer.」
「Sorry,butIneverdance.」
「Youcantryit,Iseeyougotthesenceofit.It'seasy.」
「Yousaythat,seemslikeIshouldn'trejectanymore.」
說完,李梨便站了起來,隨著周圍的人開始輕輕地搖晃起了身子。
她其實是不會跳舞的,但她的節奏感不錯,只是隨意地隨著音樂晃著身子,看起來也沒有多麼難堪。
定澤看著在人群旁邊,一起跳著舞的李梨,眼睛沒辦法離開。老實說剛剛李梨說著英語的y樣子,意外的很吸引人。沒想到她說的還不錯,口音什麼的好像也挺地道的。
但這一刻,他眼中的李梨,或者說他眼中的一切,都好像變慢了。
李梨的表情很輕鬆。她輕輕地搖著頭和肩膀,頭髮的末尾在空中搖晃著。在酒吧變化多變的棕色燈光的凸顯下,李梨今天穿的花裙子也襯地像是很有味道的一條舊裙子一樣。
一切都在定澤的眼裡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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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萊沒有辦法回答安流的問題,或者說他現在腦子裡根本沒有回答問題這麼一個選項。只是安流的臉在他的眼前不斷變地變得更近,更清晰。他向前走了一步,拉過安流的手。
安流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拉起來的手。
她不想反抗,不想問為什麼。
就好像這一刻她已經等待了太久,現在的她想要像幾年前一般,不去思考這件事情會給她帶來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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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跳著舞,時不時的還和周圍的人說幾句話。看上去說的不是中文,反正定澤聽不出來,也聽不懂。
他只是看著李梨的笑容。當她搖晃著的時候,平常被頭髮半遮半掩住的脖子和鎖骨也會隨著動作的幅度露出來。明明她身材不是那麼好的,那裡的曲線卻好像很完美。
她好像終於學會了什麼簡單的舞步,好奇怪,明明很簡單的動作,明明她做的也有點笨拙,可是定澤就是盯著看,沒有辦法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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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萊和安流牽著手,兩個人對視著,郝萊不再說話,安流也不問出來。
他們在彼此的瞳孔里找尋著自己的身影,安流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生。明明不帥,可是安流卻覺得每一個角度都恰到好處。
郝萊卻把安流輕輕地抱在了懷裡。安流靠在郝萊的鎖骨的地方,她的腦子不混亂,她只是在享受著這一刻。
太久了,實在是太久了。她已經一個人太久了。
並不只是因為他,卻也不能說是完全與他無關。
就在安流閉上眼睛的時候,郝萊的鼻尖,已經貼在她的耳邊。
她感受到了郝萊熾熱的呼吸。她明白,也許這麼久過去了,郝萊也沒有對其他女生這樣過。她對於郝萊來講,是唯一的那份熾熱。
這一刻,郝萊這給予自己的一切,到底是出於兩個人靈魂上相互的愛的吸引,還是只是身體的本能在呼喊著,需要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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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好像跳的越來越認真了,她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定澤看著就在他不遠處,享受著這一切的李梨,也一瞬間明白了。
他逃不開了。
一開始喜歡上你,可能只是因為不爽,不爽我自己遇到了感情挫折,你卻好像什麼都很順利。後來也許是覺得生活中缺少了你,我會覺得很難過。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就是喜歡你,就是發了瘋一樣的,喜歡上你了。
喜歡你平常說話的調調,喜歡你這種自由的姿態。喜歡你的一切一切。
但我唯一確信知道的,是你不會選擇我。
可我又能怎麼樣?怎麼樣才能不喜歡你。怎麼樣才能找到一個人,把你佔據的地方,全部都再還給我?
李梨跳完了舞,又坐回了定澤身邊。
她出了一點汗,有幾縷頭髮黏在了她的下巴上。定澤忍了很久,才沒有伸手把那幾縷頭髮取下來。
李梨看著定澤,有些尷尬的笑笑:「感覺我還是不會跳舞呢。」
定澤點點頭,微笑著說:「確實。跳得不好。」
他說不出其他的話了。他知道李梨知道自己的心意,但也得到了李梨的拒絕。
李梨看著定澤,他不看自己,只是盯著自己的酒杯,看上去有些落寞,李梨希望不是因為自己,但是她也不想裝傻。
她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來。
她不想耽誤定澤,也不想再給定澤什麼錯覺。她只是覺得難過,在定澤沒有喜歡上自己之前,他們明明相處得很愉快的。可是現在,卻不能這樣了。
「我會,不喜歡你的。」定澤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李梨點點頭。她沒法判斷定澤說的這句話到底能不能實現,但她會再注意更多的。
她有些無奈地看向窗外,窗外便是那條小河,燈籠已經亮起來了,外面一片紅暈里,李梨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定澤!快看啊!」
「什麼?」定澤看向外面。
「那兩個人,是不是郝萊和小安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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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流感覺到郝萊的鼻子正在探索著她的脖子,她能感受到來自於郝萊的溫度,正在向著她最敏感的地方,一點一點的靠近著。
她不想主動,卻又好像很襲擊。終於,那雙嘴唇,覆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她感受到了嘴唇,還感受到了更多的東西。堅硬和柔軟相互都是什麼呢?安流知道,只是不是自己的,感覺起來真的很奇怪。
安流閉著眼睛,這不是她的初吻,但卻是她第一個,這麼認真的吻。
她能感受到除了這個吻,還有其他的什麼在發生。她能感受到自己和郝萊的身子,正在貼近著。除了嘴唇和五官,他們還在探究更多的可以更貼近的方式。
安流感受到了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她很害怕,卻又很快樂。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又在老老實實地配合著會發生的一切。
而河對岸酒吧裡面的李梨和定澤,則是驚訝的來到了窗前,瞪大了眼睛,嘴巴閉不上,看著在對面,空無一人的河岸邊,糾纏著的兩個人。
相比起來好像還很清醒的安流和郝萊,似乎李梨和定澤才是感覺到混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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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路艾艾和蒲宇笑鬧著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坐在客廳的桌子前面,表情非常嚴肅的李梨和定澤兩個人。
兩個人表情很糟糕,就好像是剛剛吵過架一樣。這讓路艾艾和蒲宇都有點擔心。
「你倆……吵架了?」蒲宇問了出來。
李梨和定澤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你倆為啥要在客廳裡面坐著啊?客廳里又沒有空調。」
李梨還是搖搖頭,看起來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
定澤有些不滿:「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他倆不都是成年人了嗎?」
「哈?我連生氣都不能生氣了嗎?」
路艾艾和蒲宇相互看著,頭上冒出了無數問號。
「你倆這不還是吵架了嗎?為啥啊?算了,定澤咱倆去你房間聊聊唄。」
「嗯呢。李梨你也跟我去你房間聊聊吧。」
李梨和定澤突然睜大眼睛,分別一把抓住路艾艾和蒲宇的手:「千!萬!別!」
「哈?為啥啊?」
李梨和定澤相視一眼,有些尷尬地說:「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倆在哪個房間里……」
「誒??」
「什麼?」
李梨嘆了口氣,湊到路艾艾的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路艾艾也很驚訝,臉也不自覺的紅了一點。
蒲宇好像還是沒有明白,郝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壞笑,但更多的是哀嘆地語氣:「郝萊今晚,可能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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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兩個都是新手的人,很難繼續下去,就算是本能在引領著什麼,好像兩個人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衣服落在了地上,兩個人相互觸碰著最秘密的地方。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進行,但是好像真的要讓它發生,還是需要勇氣的。
最終,兩個人只是折騰累了以後,便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而幾個朋友,最終也還是沒有勇氣去探尋兩個人到底在誰的房間里,只能李梨和路艾艾睡一個屋,定澤星燁和蒲宇三個人擠一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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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安流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很口渴,可是這個房間的構造,好像和自己午睡的房間不太一樣,她沒辦法一下子就摸到自己的水杯。
有什麼東西搭在自己的身上?安流摸了摸,是一隻手臂。
一起都清晰了!安流下意識地摸著自己有些原始的身體。在覺得害羞的時候,更多的是一種安心感。
就好像是……突然有了什麼依靠的感覺。
她輕輕地把郝萊的手臂拿開,站起身來,在桌子上找著水杯。
郝萊被安流弄醒,疑惑地問:「你怎麼醒了?」
「我……口渴。」
「我的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藍色的那個就是。你可以用它喝水。熱水壺在那邊的桌子上。」
安流點點頭,又下意識地問著:「我可以用你的水杯嗎?」
黑暗中,郝萊猶豫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
安流拿著郝萊的杯子喝了半杯水。他們倆睡覺前都沒有刷牙,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看著還躺在床上的郝萊。郝萊閉著眼睛,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安流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從每個角度都是。
她覺得一切真的是太奇妙了,明明應該擔心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可是現在卻心裡滿滿都是喜悅。
於是她低下身子來,輕輕地在郝萊的臉上親了一下。
被安流用這樣的方法叫醒,郝萊迷迷糊糊地環住她,把安流摟在自己的胸口處,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