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先死為敬
「果然又回來了。」
蘇祈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本的屋子。
「屋子好像又新了一點。夏洛特的視線也稍微矮了一點。難不成死多了之後還會變成嬰兒？那如果再死掉呢？」
時間又被提前了。
蘇祈環顧了一圈四周，然後繼續打量著房間。
房間和之前差不多。
「衣櫥裡面的衣服不一樣了，尺碼小了，下面的兩雙高跟鞋也沒了，這雙鞋子之前沒看過。」
雖然屋子裡面大部分裝飾和之前一樣，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日記？」
而緊接著，蘇祈發現了放在抽屜裡面的一本日記。
但是當蘇祈打開之後，他發現裡面的內容都被撕碎了，看起來碎片也已經被扔掉了，所以剩下的不多。
蘇祈拼湊了半天，終於是想辦法拼湊除了零星的幾句話。
「……搬到新家了，如果媽媽也能看到就好了……」
「……爸爸說他聽不到伊翠絲大人的聲音了。」
「……娃娃找不到了。」
「那個人偶的樣子和我一模一樣，好可怕，爸爸在做什麼？」
「……那是什麼？」
完全沒有頭緒的內容。
至於房間裡面其他的地方，卻也沒有別的線索。
「夏洛特，我可愛的女兒，生日快樂。」
離開房間到了餐廳，蘇祈就見到了人偶師塔蘭，和「之前」的塔蘭相比，這個塔蘭似乎挺意氣風發的。
見到「夏洛特」過來，他就取出了一個禮盒交給了蘇祈。
「謝謝。我能拆開看看嗎？」蘇祈假裝很驚喜的樣子。
「快看看吧。」塔蘭咧開了嘴。
蘇祈假裝驚喜的拆開了禮盒，發現裡面是一個人偶。
紅色衣服、紅色小皮鞋的人偶。
就和畫上的一樣。
而人偶的臉，和蘇祈之前見過的那兩個似乎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是以夏洛特為原型製造的人偶。
「很漂亮吧，夏洛特。和你一模一樣，這是以你為原型製造的人偶，她身體的每一絲每一毫，都是完全按照你小時候的模樣製造的。」
塔蘭站在了蘇祈的身後，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是一種冰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謝謝父……爸爸。」蘇祈記得，日記上這個時候「夏洛特」還是呼喊對方「爸爸」的。
「很好。今天你就休息一天吧。我明天繼續教你人偶知識。」
「好的。」
吃過飯之後，寒暄了一陣，蘇祈便回到了房間。
「看起來這個時候的『夏洛特』已經開始學習製作人偶了。這個世界應該是有魔法的世界，但洛克頓一家應該是沒學過。只是人偶師塔蘭似乎在這之前接觸過什麼。」
蘇祈觀察了一陣人偶。
這是一個球形關節的人偶，但是關節十分的細緻，如果稍遠一點看的話，甚至和真人都沒有什麼差異——只是比例略小了而已。
人偶有著金色的頭髮和碧綠的眼珠，那寶石一般的眼珠，讓蘇祈想到了之前被那位瘋狂的父親改造成人偶的時候的那些寶石。
似乎是一樣的。
在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蘇祈將人偶放入盒子裡面，用繩子捆住，塞到了衣櫃的深處，然後閉上了眼睛。
「能看到星盤，但沒啥用，我又不會什麼魔法。而且主星座之外，都被濃霧遮掩了。」
能夠看到的只有主星座，至於更外層的空間，則被黑色的霧氣遮掩，這主星座也彷彿如同風中殘燭一樣。
「暫時這樣好了。」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晚上的到來。
養精蓄銳了一會兒，天色終於暗淡。
吃過了晚飯之後，屋子便熄了燈。
又過了一會兒，約莫是到了午夜時分，蘇祈才推開門走了出來。
「……之前的人偶。」
入夜之後的宅邸，果然又彷彿是被扭曲了一般，整個屋子裡面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黑暗氣息。
屋子彷彿變大了，似乎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宮殿。
「這樣。」
蘇祈掏出了順手牽來的水果刀。
他這一次沒打算逃跑，而是打算看看屋子裡面到底出現了什麼意外。端著油燈，蘇祈已經來到了門口。
他沒有出去，而是觀察著四周。
「不是錯覺，客廳真的變大了。」
蘇祈再次看向了玄關。
畫依然還在。但是上面的內容，卻和白天完全不同了。
一家三口依然是三個人，但是內容卻不一樣了。
父親變成了蒙著臉的屠夫，扶著椅子的手拿起了一把滴著血的屠刀。
坐在椅子上的母親變成了狼，巨大、漆黑而可怖的狼人。
椅子上的小女孩兒也發生了變化。她的玩偶沒有了，但小女孩的姿勢卻和之前一樣。
至於旁邊的另外一幅畫，似乎變化不大。芭蕾人偶還在，甚至人偶變得更加美麗了。但……有問題的是畫中的觀眾。舞台周圍的觀眾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噁心的觸手和無盡的黑色霧氣。
而原本獲獎的那個芭蕾人偶的陳列也在，但是上面的人偶卻沒有了。
客廳傳來了吱吱呀呀的聲音，蘇祈熄了燈趕忙躲在了沙發的後面。
人偶吱吱呀呀的走入了客廳。
接著暗淡的月光，蘇祈這總算看到了人偶的模樣。
「……芭蕾人偶。」
人偶在屋子裡面巡視了一圈，就朝著餐廳而去，而蘇祈反向過去，進入了走廊。
他一路小跑，終於是來到了人偶工房。
「這……」
一路進來之後，這個工房竟然也是完全不一樣了，工房的大小比之白天擴大了至少十倍有餘，而在這裡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放著大小不一的人偶。
都是等身人偶，從五歲到十八歲，應有盡有。
這些人偶大小不一，但有一點相同，那就是人偶的臉，和夏洛特一模一樣。
「真是不妙，居然被你看到了。夏洛特。」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蘇祈轉過頭，滿眼血絲的塔蘭正站在那裡，狂熱的看著屋內。
「看來計劃只能提前了。放心我的女兒，你會活下去的，你會自由的，你會是最完美的……」他走了過來。
蘇祈後退了一步，但是地上的人偶忽然就抓住了他的腳踝。
蘇祈停了下來，看向了塔蘭。
「為什麼是屠夫？」
他開口了。
蘇祈的問話，似乎超出了塔蘭的預料，這個有些瘋狂的父親竟然一下子卡住了。
隨後，他咧開了嘴：「因為我是命運的屠夫啊！」
「好的。我知道了。」
蘇祈點點頭，然後掏出了水果刀。
他二話不說，用水果刀穿刺了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