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事
「你們父子倆今天可真是幹了件大事啊！」齊敏眼神微眯，看得楚誠和楚小原，一陣汗毛倒豎。
齊敏得脾氣他們最是了解，如果他大發雷霆還好說，可若是這不咸不淡地眯起眼睛……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楚誠開口解釋道：
「敏敏，你聽我解釋，我們都不是故意的，小原，他那是被人陷害，我那麼說也是為了孩子的未來著想，你不是也總說，要兩個孩子自食其力嗎？」
「行，用我的話堵我是吧！」齊敏點著頭，而後目光直接盯向楚小原。
「那麼我就先說說你，楚小原，三年前你是怎麼說的，你和我們說你不想成為魂師，就想過普通人的日子，對吧！
所以我和你爹在崔家一直努力，幫你爭取賬房這個搶手的職位，只為你有個好未來。
好嘛，我好不容易爭取到了，結果呢！你告訴我們，你其實很想當魂師。
是，當時我們家是沒錢，可我也說過只要你想，我就一定讓你去。
那時候你十二歲，多好的年紀啊！可現在呢，你已經十五了，十五歲入鑄魂堂，你真當自己是天才嗎？說能印魂就印魂。
好，且就當你當時是好心，不想連累這個家，而且我和你父親也答應你，只要你攢夠錢，我就讓你和你弟弟一起去鑄魂堂，但是前提是什麼你還記得不？」
「記得」被母親這麼一盯，楚小原說話都沒了底氣，他小聲回答，「前提是，我需要在賬房站穩腳跟，這樣，如果我沒能成功，還能繼續回來當賬房。」
「那現在結果如何，你那學堂是白上了，兵書白讀了，就那麼簡單的中了人家的圈套，被人家直接踢出局。」齊敏簡直要氣炸了，她盡心儘力給他鋪的路，就這麼一下子就給毀了，實在是。
「對不起，娘，是我不夠小心，如果我能去吳主管的房間確認一下，就不會出這種事了」楚小原立刻認錯，對於白天的情況，他其實一直在自責，也多虧了崔老爺沒有把事情怪在他頭上，要不然恐怕得連累一大家子。
楚誠則繼續打圓場，「那個，敏敏，你別生氣，這事兒真不能怪小原，回來的時候我也問過小原當時情況了，是那吳家父子太奸險了，為了能扳倒賈賬房，給小原演了一場大戲，這才讓小原上了當，這小原畢竟是個孩子嘛！你就別太苛責了」
「苛責？楚誠，你的意思是，這小子把我們的心血浪費得乾乾淨淨，我還不能說他了是不？那我這兩年的努力算什麼，花出去的那些個銅子兒又算什麼？若早知道這小子想當魂師，我留著給他當學費不行嘛，還至於送著錢還陪人笑臉。」
「誒？敏敏，這事不是說好了不提的嘛，他一個孩子，哪裡知道那麼多事情。」楚誠在聽到齊敏說到銅子兒的時候就知道他要說下面的話，本想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可他坐在桌子對面，所以連連使眼色，然而誰想齊敏根本沒停，直接就都說了出來。
楚小原聽到這些，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他雖然知道自己在去賬房之前，母親是求了夫人的，但他那裡想到，母親為了給自己鋪路，居然努力了兩年之久。
「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楚小原站起來走到齊敏面前，跪在她的身邊，「娘，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和父親為我做了這麼多，如果我知道，我決不會，決不會……」楚小原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此時此刻他愧疚萬分，他真的沒想到，三年前自己自以為是的一個謊言，居然會造成現在的這種結果。
楚小原也終於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發火，因為自己的謊言，她努力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卻發現，她白費勁了。
楚小原還記得，自己和他們坦白自己想當魂師那一刻母親瞬間變白的臉色，那不僅僅是生氣自己撒了謊，還有她努力了兩年的事情，因為他這一句直接成為了泡影。
「對不起，對不起，娘我錯了，我再也不自以為是的說謊騙您了，再也不會惹您傷心」楚小原跪著後退了兩步，一個頭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然後直起身，三指併攏指天發誓道，「娘你放心，我雖然做不了這賬房，但我答應您，我一定會努力自食其力，獨當一面，讓我們楚家獨立於世，不再做別人家的奴僕」
看著這樣的楚小原，齊敏也十分心疼，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小原就不會如此。
但話都說了，她能怎麼樣，不過這樣一鬧，她的氣倒是直接消了。
「行，既然你如此說了，那麼娘就等著你實現你的誓言，起來吧！」
「嗯」楚小原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然後起身站在原地。
「別站著了，坐下來，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們就聊聊以後。不過這次你得和爹娘說實話，這樣我和你爹才知道怎麼幫你。」齊敏拉著楚小原的手，讓他重新坐在凳子上，然後繼續說，
「你要知道，我們是你爹娘，肯定是要為你的將來打算的，你三年前謊話，我們雖然能夠理解，但也著實，讓我們走錯了方向。
小原啊！娘剛剛話說的是重了些，但娘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是一家人，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扛，這樣我們才能把力量凝聚起來，完成我們共同的夢想，你說是不是。」
「嗯」楚小原點頭，他看著母親的眼睛，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什麼是長大。
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於整個家庭和未來。
「好，那麼就今天這個機會，我們一家人好好聊聊」齊敏抬頭給楚誠使了個眼色，楚誠會意，站起身，打開了卧室的門，門一打開，那一直在偷聽的楚小野就撲了出來。
「誒喲」一聲趴到了地上。
見他這小模樣，一家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小廳里的氣氛也隨著楚小野的出現，變得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