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家前夜

夜風吹入楚家小廳，涼爽且舒適。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聽夫人說，老爺把鑄魂堂廚子的工作交給你了，這是好事，能夠提前進入鑄魂堂，對來年的學習也有幫助，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得努力啊！」齊敏夾了一塊肉放到楚小原碗中，出聲囑咐。

「是，娘，我明白的」楚小原看著一家人，然後說「只是我聽說，進了鑄魂堂的人，除非學期結束，否則不能出來，我這一進，恐怕半年都不能和你們見面了」

「既然選擇了，就別想那麼多，家裡，你不用擔心，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不過好在鑄魂堂就在夕林城，若是想我們了就給我們寫信，缺什麼少什麼我們就給你送過去」

「嗯」楚小原點頭，雖說鑄魂堂就在夕林城，但這也的確是他第一次離家，以前從未覺得離家如何，如今真的要這麼做，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家有多麼的不舍。

「哥哥，加油！」坐在對面的楚小野開心地為楚原加油，他正處於天真無邪的年紀，所以並不覺得離家有多麼不好。

「嗯」楚原點頭，回應弟弟一個微笑。

「小原啊！這鑄魂堂，不比學堂，聽說裡面規矩多，你多注意點兒，別壞了規矩，雖說你只是一個廚子，也不算魂師界的人，可那裡畢竟有魂師的存在，如果你在那裡犯了錯，莫說是我們，就是崔老爺也愛莫能助了」

「好的，父親，我一定會小心的」

齊敏這時候放下碗筷說：「「行了，我吃完了，你們哥倆繼續吃，我和你爹給你收拾行禮去，他爹。」齊敏朝楚誠使了個顏色。

楚誠會意，跟著齊敏進了卧房。

剛剛關好門，兩兄弟就聽得裡面傳來「誒呦！」一聲。

「敏敏，你不是消氣了嗎，怎麼又……誒呀！敏敏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

「哼！你不是個守規矩的嘛，怎麼今天自己帶頭壞規矩」

「誒喲！輕點兒，我不是，你聽我解釋，這……」

接下來的事情，兩兄弟已經聽不見了，不過對於這樣的情形，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哥，我好高興啊！」楚小野端著飯碗，湊到了楚小原身邊。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提前來了」楚小原微微一笑。

「哥，你說，做魂師的廚子，時間長了，是不是也能成為魂師，我聽隔壁小胖說，曾有人半年就獲得了引魂證呢！你這一去也剛好半年」楚小野對楚小原眨眼，對於哥哥抱有極大的期望。

楚小原噗嗤一聲被弟弟逗樂了，他耐心的解釋道：「小野啊，你這想法雖然好，可你似乎忘了，你哥我可是去當廚子的，不是去鑄魂堂學習，哪兒那麼容易就得到引魂證啊！」

「那也不一定，話本里的英雄可都是那樣的，無論身處何種環境，只要想做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到，在我眼裡，哥哥就是大英雄」楚小野依舊天真無邪地對楚小原抱有成功的幻想。

楚小原雖然想說，弟弟啊！你可少看些話本吧！那些都是虛構的故事，可話到嘴邊，他卻說：「行，那哥哥就努力努力，爭取在這一屆畢業前，拿個引魂證回來。」

「嗯嗯！」楚小野猛點頭，一張可愛的小臉兒笑成了一朵花兒。

誰還不能做個英雄夢呢？楚小原對自己說，然後加起一片肉，放到楚小野碗中。

「來，小野吃肉，哥哥這段時間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給爹娘惹麻煩」

「哥，你就放心吧！」

屋內，楚氏夫婦忙忙碌碌的剪影被燭台照得忽大忽小。

廳內，兩兄弟在飯桌前，一邊憧憬未來，一邊說著各自得小秘密。

這就是楚小原的家，看起來古板但也會變通的老爹，經常發火卻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娘，天真無邪的弟弟。

楚小原發誓，他一定要成為魂師，讓自己強大起來，讓楚家獨立於世，再不用仰人鼻息。

夜漸漸深了，楚小原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身邊，楚小野睡得卻很香甜，雙手雙腳有一半兒都搭在了楚小原身上，耳邊還能聽到他輕微的小呼嚕。

就這樣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亮，楚小原也沒有一點兒困意。

另一邊，卧房內，楚誠和齊敏相繼起床，他們起的比平時早了不少，讓楚小原知道，昨夜失眠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有腳步聲，輕輕的走過來，然後屋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下意識的，楚小原閉上了眼睛。

屋外則傳來了小聲的詢問「他爹，孩子們還睡著嗎？」

「嗯，兩個孩子都還睡著」輕輕的帶上房門，又聽齊敏說「那就讓他們多睡會兒吧！小野平日里最黏小原了，今日小原就走了，小野那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傷心呢！」

「敏敏，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後的路，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走下去的」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總還是忍不住擔心」

「是啊!從小養到大的孩子，說離開就離開了，誰能忍住不擔心呢！」

夫婦二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出屋門，進了院中的廚房。

聽著那熟悉的鍋碗瓢盆的碰撞，一滴眼淚順著楚小原的眼角流了下來。

「哥？什麼時辰了？」似乎被外面的聲音吵到了，楚小野動了動，收回搭在楚小原身上的腿，轉而用雙臂抱住了楚小原的胳膊。

「還早呢！再睡會兒」楚小原柔聲道，伸手不著痕迹的擦掉眼角的淚水，而後將手放在腦後枕著。

「嗯」楚小野應了一聲，小腦袋在楚小原肩膀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下去。

朝陽扯動著光線，讓房間由暗轉亮。

撲鼻的飯香，從外面飄到了屋中，隨著碗筷上桌的響動，楚小原知道，離開的時間，已經到了。

或許是感應到了楚小原心境的變化，楚小野揉了揉眼睛，而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開始找衣服。

「哥，該起來了，碗筷都擺好了，爹娘快過來喊人了」

「嗯！」楚小原應了一聲，跟著坐起來，他沒有告訴弟弟，其實今天，爹娘或許希望他們能睡得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