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聖
「那死剩種竟然領著蠻王回北國了!我已經告訴過她把人放走的。」男子咬牙切齒,氣得五官都扭曲了。
「殿下莫慌,不如先去看看?」女子上前去伸出一雙柔嫩的小手撫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他伸出手來握住了女子手,「還是雲姬懂我。」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卻一點點的收緊了手上的力氣,疼的雲姬差點驚呼出聲來。
還好他走的快,雲姬這才趁著沒人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眯著雙杏,心中卻是怨毒的咒罵著:賤婢生的,就算是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此刻,蠻王成豹身上的枷鎖已經解開了,手腳倒是可以自由活動。
他跟在司情妄的身後,司情妄身上仍舊是那破舊的戰袍和千瘡百孔的鎧甲。雖然人矮了點,但是身姿特別的挺拔,就像是立著的一塊碑似得,站的筆直。
她被攔住了。是的,在宮門口被攔下來了。
「請稟報聖上,卑職是來請罪的。」司情妄再次重複著這句話,可侍衛並沒有讓行。
「沒有令牌,任何人都不可擅闖皇宮。」
司情妄有令牌嗎?當然沒有。
上輩子司情妄一家子死了之後,她便被那個人帶走了,懵懂無知的她聽說是她爹得罪了人,所以全家都被滅門。
他明裡暗裡的告訴自己,她爹是罪有應得,連累了她,漸漸的打消了她的戒備。
養病這幾日,她一個人呆著,不斷回顧著當時的情形。
其實他所說的漏洞百出,只可惜早已對他芳心暗許的她太過於愚蠢了,死了一次之後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她是個見不得光的人,她一直這樣認為。
可如今,捋清楚了之後,她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面見聖上,最重要的是,要回將軍府一百二十八口人的屍骨。
「姻姻!」
一道聲音如同尖銳的刺,令司情妄渾身一顫,僵在了原地,血液彷彿都凝固了一般!
站在她身後的成豹看見小矮子這個樣子,便循著聲音望去。
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了下來,從上邊兒匆忙下來一個人。
那人身著暗色華服,佩玉香囊等物,面若冠玉,眼若星辰,一眼看著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看他這個樣子,難不成是認識小矮子嗎?
他剛才管小矮子叫什麼?姻姻?
啊是了……那麼長時間他還真沒問小矮子姓甚名誰。
成豹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而來人也在打量他,儘管鐐銬沒了,可是身上縛著繩索,另一頭牽在司情妄的腰帶里呢……
她就這麼帶著西國三皇子來面見聖上了?!她為何不聽自己的話!
「參見七皇子殿下。」宮門侍衛行了禮數。
成豹眉頭一挑,原來這就是北國七皇子,他也算是略有耳聞,叫戚皓軒,以儒雅著稱,是北國皇帝老兒的心頭肉。
司情妄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氣,本以為自己能夠更淡然一些的,只是可笑的是,還是震顫到渾身發抖。
她握緊了拳頭又鬆開,沒有回應戚皓軒,而是又對侍衛說道:「卑職是來請罪的。」
「姻姻!你請什麼罪!你有什麼罪!」戚皓軒壓低了聲音,一把抓過了司情妄的手,司情妄卻條件反射的躲開,他的手落了空。
戚皓軒愣了一下,彷彿有什麼不一樣了……
司家是兩年前被滅門的,為了查清楚滅門慘案,屍骨如今還停放在義莊,一百二十八口人。
而他則是在兩年前把司情妄帶回了文山宮,這兩年裡她早已對自己芳心暗許了,而且還去了訓練營之中訓練,不愧是武將之後,在殺敵打仗這方面確實是非常的厲害。
這一次疆西之戰,戚皓軒更是主動請纓前去平亂,不過他怎麼可能親自上陣?於是便讓司情妄代自己上陣殺敵,給了個好聽的名字——少將軍。
軍營里誰都不知道司情妄是女子這件事,頭腦聰慧,膽識過人,殺伐果斷,怎麼看都不是女子的她果然拿到了勝利。
戚皓軒前幾日才在朝堂之上受過父皇的嘉獎,領了功。
如果司情妄現在又去,還是拖著西國三皇子去的,自己豈不是顏面掃地嗎?!
「姻姻莫要胡鬧,與皓軒哥哥迴文山宮。」戚皓軒可不能讓她面見聖上!
可是司情妄仍舊一聲不吭,巍然不動。
這人今天怎麼那麼難勸!戚皓軒氣得牙痒痒的,正準備讓人直接把司情妄拖走,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忽然攔了去路。
「何事在宮門外吵吵嚷嚷?」
這聲音虛弱的很,還帶著幾分咳嗽聲。
司情妄看了去,這一看,雙眼忽然一亮!她朝著馬車單膝跪了下來,「參見太子殿下!」
對,是大太子戚少巍!
戚皓軒眯了眯眼睛,這病秧子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參見皇兄。皇兄前幾日不是身體欠佳不去早朝了嗎?」戚皓軒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數。
馬車玄色的門帘拉開,裡面坐著的人,身著綉四龍青衣長衫,面如金紙,斂著雙眼睛,臉頰因為長期生病微微凹陷,就算是現在是大熱天仍然要披著披風。
「好了一些,便來了,這是怎麼了?」戚少巍說話都是慢聲慢氣的,一雙墨色的眸子卻清澈明亮,聲音也非常的有磁性,悅耳好聽。
他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穿著殘舊鎧甲的人,這人……怎的沒見過?
戚皓軒有些苦惱的笑了笑,「這……這是……」
戚皓軒還在想應該怎麼把人帶回去呢,可沒想到司情妄竟然分外不聽話,「卑職想面見聖上,卑職是來請罪的。」
戚少巍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你是何人?何罪之有?」
「回稟太子,臣女乃鎮北大將軍司北之之女,司情妄。」司情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頭腦都在發熱。
她做了和上輩子不一樣的事情,她還沒想到後果,可她想要帶回她親人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