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奴性
果然是女子!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成豹咧嘴一笑,那他那天碰到的……肯定沒錯了!
戚少巍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瞥了一眼戚皓軒,司北之大將軍之後嗎?他們一家不都是被滅門了嗎?這還真是有趣。
他將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隱去,「既是鎮北大將軍之後,豈有不能面見聖上的道理?你且上我馬車,我捎你一程。」
司情妄抬起頭來,那臉上的神色就連她都沒有察覺,是一種得到了救贖的感激。
她沒有令牌,壓根就不能出入皇宮。
而戚皓軒到這裡來,不過就是為了阻止她,因為她不能見光,她只是戚皓軒處心積慮養的一枚棋子罷了。
司情妄扯著成豹上了車,成豹有些嫌棄的上下打量戚少巍。
「這位想必是來北國做客的三皇子了,有失遠迎。」戚少巍倒是八面玲瓏,在成豹還被繩子綁著的情況下竟然說他是來做客的?
「那你們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殊了一些。」成豹冷哼了一聲,隨即看向了坐在他邊上默不作聲的司情妄。
司情妄的心還在飛速的跳動著,因為受過傷,所以跳動的快的話她心口便隱隱作痛,她無意識的伸出了手摁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成豹和戚少巍都看到了。
成豹本還想說一些什麼的,但是一想到和自己交手的小矮子竟然是個女的,還在受了三叉毒箭的情況下把他打下了馬去,登時覺得不太光彩,於是就不多言了。
司情妄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從前,司情妄覺得自己的這條命是戚皓軒給她的,所以往後不管做了多少的事情都是為了戚皓軒去做,她沒有給自己爭取過什麼。
而在戚皓軒的訓練之下,她逐漸的形成了奴性,這種性格到現在還殘留在她的身體里,只要她做出什麼和命令背道而馳的事情,她便感覺到緊張,愧疚,甚至是害怕。
現在,她告訴自己,這一輩子她不為任何人活著,她是她自己,她要為自己討回個公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病怏怏的大太子戚少巍,沒想到戚少巍也正看著自己。
戚少巍的面相是真的好。
很英氣,而且長著一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看著人的時候就好像是帶著三分眷戀七分情一般,要把人溺死在那種溫柔里。
而戚皓軒從來都不是溫柔的。上輩子跟了他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會不知道嗎?
戚皓軒這個人,因為娘親出身低微,所以格外在意這件事,導致他相當的暴躁,只要是有什麼事情不順他的意就會大發雷霆。
而且很殘忍,手段也狠辣,十分衝動易怒……
她性格本來就比較軟,從來都接受著這一切。
「面見父皇之後,我一定讓人帶三皇子好好轉一轉北國的帝都。」戚少巍笑的眼睛彎彎,隨即又咳嗽了兩聲。
馬車在金鑾殿的台階前停下,這個時候司情妄手裡還牽著繩子。
她看著金鑾殿頭腦發熱,有些緊張,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踏足皇宮大殿的門口了。
她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進宮是因為父親戰死,她和娘親一塊去宮裡的,當時是十一歲。
結果沒有想到的是十二歲同一個月里,司家遭受到了滅門。
「喂,你在緊張?」成豹看到小矮子的腿似乎有點抖,心中有些不太開心,要知道這小矮子打自己的時候手穩的很,怎麼到這金鑾殿的門前就抖成這個樣子了?
「閉嘴。」司情妄回過頭去,狠狠的瞪了一眼成豹。
成豹冷哼了一聲,「打了我一頓之後,就以為自己無敵了嗎?剛才怎麼不見你凶七皇子?他叫你什麼?姻姻?哪個姻姻?」
聽見這兩個字,司情妄身體又是一顫,這本是她娘親喚她的小名,十三歲那年不知道戚皓軒是從哪裡得知的,後來一直也叫她姻姻。
每次叫她姻姻,她都覺得分外的甜蜜,感覺自己是被人掛心的,做任何事情都甘心情願。只是現在看來不過是諷刺。
「姻姻?」成豹抬了抬頭又叫了一聲,司情妄咬牙切齒的讓他閉嘴。
「怎麼,北國七皇子可以叫,我西國三皇子就不能叫?我就叫!姻姻!姻姻!」成豹咧嘴一笑,可還沒等他得意多久呢,便感覺腹部一陣疼痛!
司情妄一拳頭砸在了成豹的肚子上,成豹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我讓你閉嘴,你聾了嗎?!」對於戚皓軒,她還留有那種條件反射的奴性,但是對於成豹,她只剩下痛恨!
當初在西國,被折磨成那個樣子,就是敗成豹和他皇妃所賜!那種鑽心的疼痛,可比這三叉箭射入心口更痛的多了!
「這繩子還是要解開的。」戚少巍忽然很小聲的對司情妄這樣說,司情妄正憋著氣,這會兒打了成豹一拳頭,心中的緊張也消散了不少。
她不太情願的解開了繩索,這一看,愣了一下,戚少巍坐在木製的輪椅上,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她對這位大太子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常年病重,但是到她死的時候,都還沒聽到大太子死了的消息。
北國之中爭奪帝位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二皇子,一個是最受寵的七皇子,還有就是老早被立為太子的戚少巍。
這其中,七皇子年紀最小,與成豹同年,如今算來,大太子似乎是十七的。
看著金鑾殿的台階,她每走一步路都沉重的很。
大太子不是和她們走台階的,而是走側道,由貼身侍衛推著輪椅上去。
「姻姻!」戚皓軒的馬車緊跟其後,看見病秧子被推著走了,便立刻上前去,「姻姻,你怎麼這般胡鬧?你知道進了金鑾殿面聖會有什麼樣的事情嗎?欺君可是大罪!」
戚皓軒嚴肅的對司情妄這般說道。
司情妄充耳不聞,仍舊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上前。
戚皓軒也不知道的司情妄究竟是吃了什麼迷魂藥了,為何就不聽自己所說,自顧自的要去請罪,他心中不免起了殺心,這枚棋子似乎不是那麼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