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蹭個年過
聞一刀從來沒見過馮叔的家裡人，不但是老婆，甚至是孩子都沒聽他提過，他曾問過姑姑和梁叔，他們也是對此隻字不提，這倒不是聞一刀八卦，而是覺得這個好胖子怎地如此不上道。再者便是他總會發現馮諍四處懶散的身影，要不就在梁叔那兒，要不就跑來了姑姑這兒，家裡的那位難道就不管嗎？
借著酒勁問他才知道，早就離了，至於什麼原因，他卻是沒有說，在說起這事時也沒見他有多傷感。
車子呼嘯中，卻是在高速上飛快行駛。
馮諍叼著煙笑道「哎呀，老子就喜歡這種飛快馳騁的感覺，舒坦那……別看，你小子專心開車，等晚點到了服務區再抽……」
昨晚馮諍無所事事，竟是讓聞一刀退了火車票，他說自己反正沒啥事，家裡的老傢伙今年也會忙的不可開交，就隨他一起去他家蹭個年過過。
昨晚多喝了些酒，為了醒酒，在今兒個中午才出發，以這個速度，估計得半晚才能到，氣溫由暖轉涼，進而變得冰冷刺骨，在車子里開著空調倒是不覺得，只是一到服務區下了車，便心有體會，聞一刀自然是帶了厚實衣服，只是可憐了馮胖子，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埋怨自己怎麼那麼沒腦子，也不知道帶件羽絨服啊啥的，以他那個體型，就算臨時去買也很難買到合適的，除非……
聞一刀很不仗義的笑彎了腰，看著眼前穿著綠大襖子的馮叔，像極了在東北雪地里站崗的肥胖戰士，那等綠襖子軍大衣，穿在他的身上，別提有多妖嬈了。
馮叔風騷的轉了轉道「是不是很帥？」
一路嘻嘻哈哈，漸漸臨近目的地，馮諍卻是叫住聞一刀說先去下縣城，聞一刀茫然只得聽從。
馮諍不知道幹嘛出去了，留在酒店的聞一刀打著哈欠抱著頭，卻是突然想到了當初和晏筱雨一起去她老家的時候也曾在她們那個小縣城逗留過，當初在那邊吃了個酸菜魚，還有一個什麼魚皮的下酒菜，之後又到超市裡買了很多東西，那一次倒是很愉快的一次旅行，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聞一刀自然是十分渴望而且樂意再來一次，再走一遭的，只不過像晏筱雨反感擔憂諱忌的那些破落事，自己卻是真的沒有好的辦法能夠快速的解決。
他唉聲嘆氣一聲，卻是發了個簡訊過去，未等晏筱雨回復便收到張晶晶的簡訊她說：不是說今天到家的嗎？爸讓我問問怎麼還沒到……
聞一刀頓時沒來由的一陣反感，猶豫了蠻久才回復道：明天早上到，跟馮叔開車回來的，我先睡了，開了一天的車，累。
馮叔回來的時候帶了瓶紅牛給他，躺在另外一張床上不斷低聲嘀咕，聞一刀一句沒聽懂，也懶得去問。
第二天早上在樓下吃了個早飯，便開車前往，這條路線別說聞一刀熟門熟路了，哪怕是馮諍似乎亦是熟稔的很，甚至時不時的還會朝著聞一刀介紹道「看見那邊那個高樓沒？以前來的時候可是沒有的，你梁叔說這裡最高的撐死了也就七層高……」
「那個超市看到沒，諾諾諾，就我指的那個，你們這個小縣城居然也有這麼大型的超市了，以前都那兒是路邊攤居多呢……」
「咦，那邊什麼時候冒出個會所了，我怎麼不知道……」
聞一刀的耳朵一直嗡嗡作響，終是忍不住苦著臉道「叔，你開車呢……」
「哎呀，不打緊，打不緊……」馮諍哈哈一笑，卻是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鬆開伸出中指食指，聞一刀無奈，只得掏出一支煙，點好再遞給他，他可不想再出現先前那一幕，開車的人居然雙手鬆開去點煙，差點就撞到了一個將大路當成自己家的行人。
車子下坡，好多個下坡，經過街上，再到岔路口時，車子停了下，馮諍艱難挪動身子，打開車窗朝著那邊望了望道「哎呦，不在啊……」
聞一刀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除了雅晴妹妹，都回來了，現在應該在我家那兒……」
「恩，那就去吧……」馮諍將窗戶關上，仍舊哆嗦道「真冷啊……」
家裡今年沒下雪，地面乾巴巴的一片雜草，顯得有些荒涼，冷風呼呼作響，吹在身上著實有些割臉，小賣部里時不時傳出哈哈大笑聲，等到聽見車聲走出門卻是嚇了馮諍一大跳，人可是真多啊……
聞一刀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臉，好讓自己暖和些，這才抬頭一望，亦是看到屋子外竟是站著很多人，張家父母，梁叔和父親，岔路口前的王家爺孫，叼著煙的李叔，帶著眼鏡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年輕人似乎是張家的某個親戚。
別說馮叔了，哪怕是他自己亦是嚇了一大跳。
那些不怎麼熟悉的人都是來買東西的，奇怪的是那王家爺爺和李叔竟是還記得馮叔，都說聞建軍家的遠方親戚來了。
馮諍呵呵一笑，卻是趕忙掏煙挨個兒支了上去。
聞一刀不喜這種場合，徑直拿著包穿過院子，下意識的看了看廚房裡，姑姑正在做飯，身側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婦人，老婦人真的老了，頭髮全部花白，雙眼緊密，似是無法睜開一般，時不時便會用顫巍巍的手去擦拭眼角不自覺留下的淚水。
聞一刀默默收回目光，走進最左側的卧室，狹小的卧室里擺放著一張搖床，上面躺著一個酣睡的小嬰兒，聞一刀輕輕將背包放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什麼時候睡的？」
「才睡不久，你別吵醒她了……」
「恩……」
聞一刀安靜的站著看著，也沒怎麼多說話，指了指外頭便起身走了出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房裡的張晶晶一陣錯愕，隨後便苦澀一笑，他總是這樣，自打說親開始便從沒給過自己一個真摯的笑臉，哪怕很多東西亦是自己強求的，就好比這等本就不該存在的婚姻一般……
無所謂了。
「是無所謂了，哼……」廚房裡的羅琳卻是忍不住輕哼道「你回來就回來，把馮胖子帶過來做什麼？」
聞一刀一陣尷尬，舔著臉道「哎呀，姑姑，你小點聲兒，話不能這麼說，人家不也是沒地兒可去不是，他說他離婚了，回家面對兩個老傢伙總是渾身不自在，就來這兒蹭個年過過……」
羅琳沒有再說，只是轉眼道「店裡的人都走了嗎？」
聞一刀小跑出去，瞅了一眼道「好像都走了……」
「恩，那你讓馮諍把他車裡的那些東西都拿下來放冰櫃里，省的又多壞了……」
「什，什麼東西？」
昨晚在縣城，馮叔出去感情是買東西去了，魚肉一大堆，塞滿了整個後備箱，怪不得今兒個途徑村裡那個街道的時候自己說去買菜，他卻是搖了搖頭，說先回去，買菜什麼時候不能買。
姑姑的理所當然更讓聞一刀顯得詫異，這二人的默契卻是有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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