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事情敗露
但令眾人沒想到的是,為了不打擾顧寕,寧卓宗竟然下令,將那些女人都關到了地牢,生死不明,府內知情的人都死了,只留下一些忠僕和死契的丫鬟奴才。
府內的人,都人心惶惶。
而老太太也被氣的病了,好幾日都不出門。
顧寕重病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宮裡頭,不僅太后賞賜了很多東西,名貴藥材,連宮裡的太醫都來了好幾回,一探究竟,令顧寕冷笑的是,這皇後為了驗證她是不是真的病了,竟然派了年僅十二歲的碩博公主來探望她。
碩博公主來的時候,顧寕還在床榻上躺著,身子十分的虛弱,無法起身行禮,碩博公主看見她重病的樣子,有些傻了,呆愣在地上,到底是個小丫頭,躊躇著不敢上前。
「公主恕罪了,臣妾身子不適,不便行禮。」顧寕微微低了下頭。
碩博公主聽了,端著皇家公主的儀貴,緩緩上前,安慰道,「夫人安心躺著。」
「來人,給公主上茶。」
丫鬟下去準備了,顧寕看著坐在腳凳上的碩博公主,良好的教養,端莊大方,她嘆了口氣,「坊間的茶比不得宮裡頭的,公主勿見怪。」
「不會,是本公主叨擾了。」碩博公主淺淺一笑,隨又看著顧寕蒼白的面容,有些於心不忍,捏緊了帕子,問了句,「太醫來敲過了嗎?」
「來過了,老毛病了,身子一直不好。」
碩博公主聞言,微斂眼眸,「母后擔憂夫人的病情,便讓本公主來瞧瞧,眼下看,哎---」說著說著,還嘆了口氣。
這公主年齡雖小,可常年生活在深宮裡,慣會察言觀色,知道顧寕提防著她,索性將話挑明了,顧寕不由得正色看了過去,「望公主替臣妾謝過皇後娘娘。」
「好說。」
茶端上來了,是從庫房拿的,前些日子,阿嬌送來的,對了,聽說她重病後,阿嬌也來過,還哭了一場,世事弄人啊。
「公主快嘗嘗,是西域來的茶,很清香。」
顧寕極力推薦,又見顧寕也不像是有什麼壞心眼的人,碩博公主淺淺一笑,便端起來小口小口的品嘗了起來。
「確實不錯。」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碩博公主見顧寕是真的病了,也不便多待,便起身告辭了,是虎頭將人送出去的。
可回來的時候,卻從前院聽說了寧華耀的事兒。
「老太太的人去了好幾回,都沒見到大小姐,連二老爺去了,都沒能上門。」虎頭嘖嘖了幾聲。
顧寕微微思索了一下,「確定是被淹了?」
「毫不清楚,是老太太的人打聽,盧府內院的丫鬟上街採買的時候,被老太太的人攔下的,這才有了這番話。」虎頭跟她在府苑內呆久了,不僅沙場上殺伐決斷魯莽的樣子變了不少,連內宅夫人八卦的模樣都學了幾分,顧寕看著她的樣子,嘴角有久違的笑意。
「嫂嫂!」
這時,門口,驚現兩個小啾啾。
「晴姐兒,你怎麼來了?」
聽到顧寕的文化,晴姐兒瞅了幾眼身後,見沒人,小跑著跑了進來,「嫂嫂,我聽他們說你病了?」
「胡說,嫂嫂身體很好。」顧寕佯裝生氣。
晴姐兒一聽,一排排的貝齒張開,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在胡說,嫂嫂一定會沒事的。」
晴姐兒來看了顧寕一面,做了沒多久,趁著顧寕不注意,就偷偷的溜了,顧寕也沒有在意,可來的人一批又一批。
「不好了,阿寕姐--」
是上官嬌的聲音。
顧寕朝著虎頭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馬撩開帘子走出外室,不到片刻,上官嬌就進來了。
「怎麼了?」
「我在城外偶遇了汪弗言,他受了重傷,可他不讓我去請大夫治病,我沒辦法就來找你了。」
顧寕一怔,「他怎麼會受了傷?」問話的時候,顧寕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在城外郊區碰到他受了很重的傷在屬下躺著,而血一直在流,他還暈迷不醒,我便將他拉入了一個破廟裡,止住了血,說是去請個大夫,他也不讓,我沒辦法,只能來找你了,求你幫幫忙。」之前在鬼市,她就看出了阿寕一定不會對他見死不救的。
「這樣吧,虎頭,你去找個大夫,將他帶到破廟裡,我與阿嬌先行去看他。」他武功不弱,卻受了重傷,一定是被人追殺了,顧寕心底隱隱不安,似乎,事情是不是已經敗露了。
「王爺,這--你的身子--」
見顧寕立馬下了榻,但臉色還很蒼白,虎頭有些擔憂。
顧寕搖了搖頭,隨手給自己盤了發,拿了一件斗篷都給自己披上,便不顧虎頭的話,拉著上官嬌便走了。
如今,府內沒人監視著她,今日一大早寧卓宗就不在府里了,沒人管她,顧寕拉著上官嬌從後門出去,在馬窖里牽了兩匹馬便出府了。
眼下,天氣還有些冷,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顧寕包裹嚴實,也沒人看到她,兩人騎著馬一路直奔破廟。
城外的破廟就是一個供奉土地公土地婆的一個小廟,很破很爛,平日,沒什麼人來這裡。
顧寕去的時候,看到了躺在雜草堆上,奄奄一息的汪弗言,傷口的血已經化膿了,刀痕嚴重,划傷大,之前止血是用上官嬌的手帕止血的,現下,手帕都被染得不知道在哪裡了,到處都是血。
顧寕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她拚命的跑了過去,滑了一下,摔倒在了汪弗言的身邊,膝蓋青紫一片,夾雜著石子刺進的疼痛,可她什麼都沒說,連忙去撫摸汪弗言的額頭。
竟然沒有發燒。
「阿寕姐,你沒事吧。」上官嬌剛反應過來,著實被嚇了一跳,還剩著病呢。
顧寕搖搖頭,又試探了一下汪弗言的氣息,索性,還有呼吸,她鬆了口氣。
「怎麼樣,沒有死吧。」上官嬌的擔憂是真的,話也是真的,離開師兄后,情商都下降了。
「沒事,還活著。」
說著,顧寕將汪弗言扶了起來,靠在石柱上,撕開了傷口,拿出懷裡的止血藥,撒了上去,瞬間,血就凝固住了,也不留了,但是傷口撕扯大,特別滲人。
「汪弗言,你醒醒,醒醒---」
就對不能暈過去,別醒不過來了,顧寕一直再叫,終於的,汪弗言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顧寕欣喜,「汪弗言,醒醒--你醒醒--」
見顧寕喊得撕心裂肺的,上官嬌上前一個巴掌就將汪弗言拍醒了。
「這不就醒了。」
顧寕抿唇,「汪弗言,你怎麼受的傷?』」
「阿寕--」汪弗言看到她,竟然皺了下眉頭,隨即,就想要站起身來,卻被顧寕給摁了下去,「別動,等大夫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虎頭已經揪著季世堂的大夫來了,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柃著個醫箱,震驚的看著地上坐著的汪弗言。
「這麼重的傷,是刀傷吧,傷口深且大,武器應該是刀劍之類的玩意兒。」
「快別廢話了,趕緊治人。」虎頭不耐煩的退了吧眼前的老頭子,顧寕給讓開了位子,老頭子不滿的瞪了眼虎頭,這才打開了醫箱,蹲在汪弗言的身邊,目測,是要施針了。
「大夫,能治好嗎?」
顧寕問了出聲,老大夫嘆了口氣,「傷口太深了,得好好休養,每個一年半載的,不行。」
意思是還有救,顧寕鬆了口氣。
顧寕不想要看施針的場面,便扭過了頭,看向了外面,寒風習習,卻也不及她心中的冷。
「這誰下的狠手,京城中,還有這等狠人,這是要要了小夥子的命啊--」老大夫啰啰嗦嗦的。
而站在門口的顧寕卻是走了神,這人,鞥有誰呢?
「王爺,你猜到是誰了嗎?」
虎頭也懶得看,便走了出來,站到顧寕的身邊問道。
「你還記得當時你派馬車送我去護城河與汪弗言見面的事兒嗎?」
「記得啊,怎麼了?」虎頭疑惑。
顧寕低眸,「應該是被人跟蹤了,那些人知道了汪弗言並沒有死。」跟蹤她的人,顧寕實在想不出除了寧卓宗,還有誰。
「你是說寧卓宗?」
虎頭也猜到了,顧寕嘆了口氣,「只是猜測,而且,如果汪弗言的身份暴露了,那麼太子,八皇子皆是要剷除他而後快。」
「這人啊,是招了多少的恨吶--」虎頭懶懶的往破廟裡瞅了一眼,嗤笑了一聲。
「夫人!」突然,破廟門口,驚風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她,驚嚇的叫出了聲。
顧寕一怔,抬眸,神機營,神機營的人,為首的是驚風,人群散開,寧卓宗從後面走了進來,一身黑袍,雙眸似冰,看到顧寕,微微眯了眯眼。
「阿寕,過來。」
寧卓宗朝著顧寕擺擺手,那姿態,讓顧寕想吐,高高在上的模樣是做給誰看呢。
「寧卓宗,你今日若是不走,我便死在這裡。」
話落,語出驚人,不僅驚風等神機營的人驚了,連在屋內上藥的汪弗言都驚了,他的內心一陣悸動。
「過來!」
寧卓宗的語氣微微強硬,霸道的樣子讓眾人不敢多說,周身的殺意也絕不是說說的,但顧寕更狠,直接抽了虎頭腰間的刀,抵在的脖子上,雙眸寒冰的看向了寧卓宗。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狠。
「王爺,小心點,這刀很鋒利。」虎頭連忙提醒了出聲,裡頭的上官嬌聽到了動靜,也連忙走了出來。
「阿寕姐0--」
四周的空氣很冷,雜亂的地面上滿是灰塵,狂草躁動,吹起了眾人的衣裳,而顧寕卻始終死死的盯著寧卓宗。
「呵呵--」寧卓宗笑了,那冷笑,似乎是在嘲諷顧寕,「你就是仗著我不殺你,才坐下如此違法的事兒嗎?」
「你為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勢力,屠了太尉府滿門,還妄想斬草除根,寧卓宗,你才是最惡毒的那種人。」原來,他不離開京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汪弗言,真是可笑。
惡毒?「呵呵」寧卓宗的眼裡已經有了殺意,「你大仇未報,怎麼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殺了自己,顧寕,我們都是一種人。」
「哈哈哈--」顧寕笑的瘋狂,像是魔怔了似得,「不相干的人,在你看來,朋友,愛人,都是不想乾的人嗎?寧卓宗,你錯了,我與你從來都不是一種人。」
眾人看著這一幕,尤為刀絞。
「那他是你的朋友還是愛人,你瘋了,顧寕--」寧卓宗竟然大吼了出聲,顧寕手裡的刀一劃,眾人震驚之下,虎頭連忙用力一推,可惜了,刀身劃過,顧寕的脖子里還是留下了一道划痕,絲絲縷縷的血蔓延了出來。
刀,彭的一聲落地。
「這刀,還真是鋒利。」
『阿寕姐---」上官嬌連忙扯了自己的衣服,摁住了顧寕的脖子。
「無礙,這麼一點血。」顧寕將上官嬌的手拿過,冷冷的看向了寧卓宗,神機營的人都跌了頭,只有寧卓宗,充滿著殺意與震驚的目光在死死的看著自己。
「行,行,顧寕---」
「你走還是不走--」顧寕冷厲。
寧卓宗什麼都沒有說,一水袖,帶著怒火離去,神機營的人也瞬間都走了,顧寕鬆了一口氣,防備的心裡鬆懈了下來,脖子里絲絲縷縷的疼痛也襲來了。
「大夫,快給包紮一下。」
兩個傷者,索性,汪弗言已經包紮好了,只是虛弱無力的躺在地上,看到了受傷的顧寕,只是淡淡說了句,「阿寕,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一生,我的命,寧卓宗拿定了。」
顧寕知道,可她就是不忍心他死。
寧卓宗此人,心狠手辣,知道了汪弗言還活著,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斬草除根,以免春風吹又生。
「阿言,要不我派人送你去月氏吧,那裡遙遠,寧卓宗總不會追殺你去那裡。」這是顧寕思索了好久才想到的,只有讓汪弗言離得京城越來越遠,威脅不到寧卓宗,他才會放過汪弗言。
「阿寕,我---」
很顯然,汪弗言不想要離開,可顧寕卻阻止他說下去,「阿言,若你不走,我恐怕再無寧日。」
話落,一陣靜寂。
終於,汪弗言還是點頭了,顧寕看著他,總算鬆了口氣,保住想保住的人,她為何卻有些想哭,想到父王母妃,她就忍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