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冬日比以往更惆悵

第6章 立冬日比以往更惆悵

立冬日,二十四節氣之一對此我們都不陌生。在這一日,北方人習慣吃餃子,南方人習慣熬湯入補。差兩個多月,就是節氣上最受歡迎的春節,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趕赴列車最後一趟,拚命往故鄉里人有人卻還在原地痴痴地望著,因為他不知道故鄉是在煙火氣茂盛的街巷,還是炊煙裊裊的鄉野,抑或是燈火通明的城市大道;故鄉與他是朋友口中的閩南話『瞟撇』(漂泊的意思),人到哪裡,故鄉就到哪裡。

我沒切確考慮過故鄉的概念,從小學初中地理知識上,我把故鄉定義成南方一個待發展的鄉鎮,黃皮車,腳踏車,時靈時不靈的紅綠燈,以及一到下雨天出行就極為不便的泥濘大道。之後不論走到哪裡,去過多少地方,腦海里總能相繼浮現出那一幕古樸的影像來,揮之不去。一度我以為是腦造影出現了問題,可惜如今的醫療器械還不能較好的還原我們大腦所建的畫面。

城鄉改造和台商區的成立,使得這裡的一切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車道變寬,公交路線變長,天然綠植稀少,人工綠化帶層出不窮;人們是多喜歡虛假的建設,然後讓守在鄉鎮一輩子的人掏錢在自家土壤上購買高昂的空殼建築?全面向著城市發展的農村,闃然如同東施效顰一般,完完全全活不出自己精彩的風貌出來。

這裡曾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試圖發家致富的起始點。港口貿易、人流稠密、商業氣息濃厚、工廠分佈密集,抬頭望去烏雲滾滾的在半空中盤旋,低頭間臭氣熏天的污水排泄不停。在這樣花骨頭容易焉萎的環境中,我居然茁壯成長為人,並且形成了獨立的世界觀和人生觀,軀體和靈魂趕鴨子上架的往展柜上一放,在這裡尋覓生活,尋找答案。

我並沒土生土長的原始居民,期間在省外呆了近十年的光景,後來由於教育體制被迫回到了自己的故鄉。誠如某位朋友告訴我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那都是唯一會發生的事。隨遇而安是一種應對一切突如其然的事情,最妥帖也是對外最官方的辦法。我曾厭倦過這裡,蠟黃的皮膚,滿耳的家禽嚷嚷聲,以及爾虞我詐的熱情。逃到外地?可是我的根在這裡,父母在不遠遊,原遊必有方的教育思想,束縛著一代人發展的思想。

李白在走完燦爛而慘淡的一生,並未回到故里給自己掘上一塊地,量身打造一副棺槨,他和他的作品四處飄散四處遊走,他的父母妻兒得多寬心,他的鄰里鄰居得多不愛嚼舌根。幾年,幾十年,沒頭沒尾的漂泊,我們從來沒給自己太多停滯的機會,彷彿那些都在童年讀書期間揮霍到盡頭,如今唯一回家的理由就是過年,其他的時候寧願隻身在外。過去幾年裡,斷斷續續給過自己寫過信,告誡自己在未來不要過於迷茫彷徨,結果換來的是蹉跎是神傷。我在原地止步太久,以致於大門一邁便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人生不惑,是個多麼洒脫的辭彙,與不懼生死一樣闊綽而又要面子。依舊強迫自己每天有鍛煉身體的時間,這輩子腦袋瓜轉速趕上動車的機會不多,肉體硬過鋁合金也是不可能的了,唯一還有可比性的便是你能控制你的發展方向,所走的路所要到達的地方,而動車只能按要求來。每段旅程都會有人參與其中,你將收益的並不僅僅是一縷兒女情長,更將把那扇寫照人生的暗窗擦亮一隅。盯著自己掌紋中的生命線,悄悄為自己的看相算命,前半生的舟車勞頓並未給後半生換來過多的安穩,拋開和平年代來講,生活中還有無數的困難和磨難在向我招手,看看生命線,在看看明天的工作日程,心裡跳出一句:明日周末,想那麼幹嘛!

幾年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甚至連超過8小時的睡眠都沒有,朋友問我起那麼早幹嘛,我想,我即便無法像企業總裁那般起早貪黑,事事躬親,無法像作家們在黑暗和黎明前尋求靈感,起碼我能保證我思路清晰,不至於人到三十身體過度發福,思想過度慵懶。

園林盡掃西風去,惟有黃花不負秋。我們期盼多時的涼爽天氣遲遲不來,我們希冀多年的出頭日也未見良機,似乎一切的運轉都是我們所始料未及的,別擔心,好事多磨。即便黑夜如何黑暗,明渠總會在天亮之際被你所識。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打從內心至死不渝的念想的話,我想莫過於是對故土的重溫之情,人到暮年之際,往往不會再去念想商海上要有多少作為,今年的作家榜一定有自己的頭銜,有多少少女風靡與自己,故鄉是唯一會包容他在百病纏身的軀體。

寫於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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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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