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人心難測
沒走一會,蘇言耳邊又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放我出去!是不是我爹來了,是不是我爹來看我了?」
蘇言秀眉微顰,這刑部不是魚龍混雜?莫非是沒地兒關人了?
蘇言眼眸掃過去,只見一個滿臉桀驁不馴之人將臉貼在門上,語氣不善,眼神直直盯著她,似乎並未認出來人是誰。
祝之極直犯嘀咕,爹怎麼還未來啊,莫非是真的生氣了?這女子又是誰,不是看他的?
祝之極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但鑒於這是他這幾日見的僅有的陌生的風景了,還是將目光放在了女子身上。
見女子停下了步伐,更是十分專註看著女子。
這身型,怎麼十分熟悉?
那個眼眸明亮如白兔的女子也是這樣的身型...似乎還不到他的下巴?卻一臉嚴肅罵他還把他送進這個破爛地來。
那幾個破條條框框他都沒有聽懂,那個死人臉也跟著看他笑話把他押了進來....
祝之極的眼神瞬間就有了幾分敵意。
莫非,她還嫌不夠還要來這牢中看他過得十分不好?
方齊看了一眼席帽下一語不發的少女,語氣不善地對祝之極說道「你若是想叫聲爹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蘇姑娘認不認你這麼大的兒子!」
「別亂嚷嚷,一會沒你好果子吃。」
方齊雖是衙役,但私下卻是錦扶衛的考核成員之一。
錦扶衛里的勛貴子弟並不算少,所以方齊對官家子弟說話也並沒有那麼客氣。
祝之極氣急,他這麼多年,連爹都沒曾重口罵過他一句。
在京城打了誰,罵了誰,傷了誰,那都是一句話解決的事。
說出去,誰不給他面子。果然這女子就是蘇家那個死丫頭....
看他出去要怎麼尋她麻煩!
一個連爹都沒有的丫頭,他還怕了她?等等,她似乎還有個行兵打仗的父兄....
那又如何?
總不可能,隔著十萬八千里遠從北疆跑來打他一頓吧?聽爹說,北疆到京城要翻山越嶺,穿江過河....遠著呢....
不當小妾便不當,這種動不動就讓手下的婢女打人的丫頭他還看不上呢。
家裡的小妾誰見了他不是規規矩矩服侍著?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前的女子開口了。
「祝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
「看來祝公子不愧是祝公子,在這刑部大牢也能過這麼肆意的人生啊....」
女子語氣不重不緩,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聽在方齊耳中卻似乎刺耳了些,這,是在怪大人辦事效率不高?可別啊...他若是不高,這京城沒人比他更高了...
方齊小心翼翼說道「蘇姑娘,這...祝家公子剛入獄不久,大人忙碌,也就擱置了下來。」
說罷,咽了咽口水。
「不過,聽說今日大人便是要審理祝公子的。他若是無禮了,我馬上就叫人把他的嘴堵住,讓他罵不得話。」
蘇言聽到這話就有些意外了,沒想到只是一句吩咐,這李清沐手下的人便對自己是如此的恭敬....
何況方齊一個小小的衙役,不怕官家子弟報復?
一個衙役為了她的一句話,自然是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的。
蘇言搖搖頭「不用,李大人自然是有李大人的想法的,只不過這祝公子囂張跋扈慣了,只是讓他吃點苦頭,並不至於真的要祝大人唯一的公子受什麼傷害。」
聽到蘇言這樣說話,牢里的祝之文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不過是踢了那楊季然一腳,本公子只是心情不佳而已。」
蘇言神色一冷,語氣一頓「不過是踢了一腳?」
蘇言不由向前邁了一步,語氣悠冷,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不過是踢了一腳?」
「哼,我看祝公子,腿腳十分利索....踢一腳,自然是無所謂的。」
這小小的一步卻讓緊貼著牢門的祝之極下意識退了一步。
隔著席帽,卻能感受到女子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自己的臉頰和小腿。
臉頰似乎有了一抹火燒火燎的疼痛感。
祝之極又往後退了一步,將左腳藏了起來。
面色有些許驚恐之意看著女子。
但還是佯裝冷靜,倔強說道「一個大男人,一腳就殘了?本公子若是真的想讓他變殘廢,自然不用親自出馬。」
蘇言冷冷「那看來小女還要謝謝祝公子腳下留情了?怎的祝公子是當日心情欠佳了?我表哥正好就觸了你的霉頭?」
祝之文看不見席帽下女子的面容,聽這般冷淡的語氣也是一愣,繼而想到若是自己解釋了去,豈不是顯得他答應了幫人出氣,卻自己先毀約了?
不過,他只答應幫人出氣,可從未答應要幫人下天牢。
瞅瞅這環境,他這輩子就沒來過這麼臭的地方。
瞅瞅這的人,邢獄一個個凶神惡煞,不把他放在眼裡,隔壁牢關押的又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牛鬼神蛇。
一個個臉都看不清,卻十分令人作嘔。
「本公子替友出氣,你那表哥仗著自己有錢,常用錢羞辱我那朋友,自然不能怪本公子。」
呵,蘇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我表哥什麼品性?我需要你一個棒槌來告訴我?
「那,祝公子覺得我表哥是那種常用錢辱人的人嗎?」
祝之文一愣,脫口而出,「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哪種人?」
「所以說祝公子,僅是憑藉友人一句話,就可斷定一件事?這麼說,祝公子倒是那忠肝義膽之士,行的是那義薄雲天的好事了?」
蘇言一字一句,不算是逼問,明明是嘲諷的語氣,聽在耳中的人卻只聽出了一股肅然。
方齊也未再催促蘇言往裡行走,而是靜靜站在了一旁。
這京城三大紈絝,他是有所耳聞的。
洺丞相家中的小兒子洺軒,戶部尚書祝大人家中的嫡長子祝之極,護國候爺的庶子景歡。
一個個的都是些麻煩精。
平日里,也沒少接觸。
只要您做的事無傷大雅,他們這些替人跑腿的人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那位爺都把你抓進來了,若是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下次遭殃閉眼的,不就是他自己了嗎?
所以方齊決定現在對蘇姑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大人也沒規定探視時間啊。
還是那句話,規矩是死的,他與蘇姑娘行方便,不就是放自己一條活路嗎?
真是太聰明了。
「自然是,本公子能叫作朋友的,沒有幾人。能做本公子的朋友,自然是本公子認可之人。」祝之文似乎未曾聽出蘇言語氣里濃濃的嘲諷,只是昂著頭回答著。
「呵,是那崔家少爺?」
「自然是不是的。」祝之文嘴快,且蘇言的每一句話都只是淡淡的,若不是句尾有了詢問的意思,就仿若在正常的同人說話,祝之文順嘴就說了出來。
沒辦法,他被憋死了,這些日子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乾嚎就是乾嚎。
有人說話,不管是誰,他都願意去搭搭話頭的。
不是崔新河,又大有可能嫉恨表哥之人。
那應該是那正榜前十的人了。
我還未找到你們,一個個的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