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漫長的一年?
已經來不及容長安多想。
嗶...嗶...危險!危險!
進入系統太久了,系統已經發出紅色警告。
長廊也漸漸開始晃動。
在閉關的己凌洵猛地睜開雙眼,心頭一陣難受。
長安生命消逝的時候,額頭上和己凌洵的那抹靈魂牽絆也隨之消失。
己凌洵用靈氣探測長安的氣息,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探測不出來。
己凌洵急了,由於這會兒的心神不穩,讓他直直的咳出了一口血。
雖然這樣,他還是決定強行出關,他一定要去找他的徒兒他要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怎麼樣了。
雙手合十,緩緩向下壓,努力壓住體內膨脹的五臟六腑。
己凌洵本就壓著之前的雷劫,最近練功又總是心神不寧,本想這次閉關,好好調整一下心神,
這次強行出關,怕是體內的血氣又要翻江倒海一遍了。
來不及擔憂,一心念著的小徒弟,現在沒有她的音訊,才是己凌洵最著急的。
御風而來,到了傾雲宗大殿。
顧雲戈大戰回來,畢竟是和其他宗族聯手,所以要安撫好他們,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且,這次傾雲宗也損失慘重,安排好一切事物,才剛剛坐到大殿休息。
茶還沒喝,這邊兒就看到凌洵上仙御風而來。
這會兒也顧不得喝茶了,長安可是在自己面前去世的,該怎麼告訴他那。
猶記得當初凌洵上仙第一個徒兒死的時候,凌洵上仙還在經歷雷劫。
承著雷劫的他,懷裡抱著他那小徒弟,沒有怒吼,也沒有眼淚,但是就那麼直直的抱著,身形堅定。
「她在哪兒?」
一向風姿卓越,雷劫也不亂於形的己凌洵,竟有了一絲慌張。
顧雲戈知道師叔祖指的是長安,沒敢怠慢,搭手一指。
「師叔祖,在那裡。」
己凌洵順著顧雲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殿外的院子里擺了許多屍體。
大家都是傾雲宗的弟子,都身著白袍,一眼望過去,白花花的一片上面紅星點點。
己凌洵一眼就看到了長安。
白色的袍子被鮮血浸透,臉上卻還留有一絲微笑,手裡是他贈與她的江南和玉骨。
「長安她.......」
剎那間,顧雲戈的話剛到嘴邊,就看到己凌洵不知何時已出現到了長安的身邊。
他兩手輕輕托起還尚有溫度的長安,長年不食煙火的的他,表情雖未有明顯變化,可那顫抖的指尖像是在宣洩他心中的所有情緒。
顧雲戈追了出來,就看到師叔祖像托著一件易碎的寶物一樣,一步又一步的離去。
他望著師叔祖的背影,似是又看到了雷劫那日的他。
他一步又一步穩重而堅定的抱著她,來到初遇時那日,帶她來的那處石壁前。
用靈力將長安托起,用手一揮,八道旗子顯現,又出現了那個洞口。
那溢門而出的凶凜的寒意會讓人忍不住打顫,己凌洵卻沒有絲毫波瀾,帶著用靈力托起的長安就往裡面走去。
走到最深處,那被白氣包裹著的寒冰里已沒有了那具黑炭。
當初長安重生歸來,帶她來這洞內,她回來了,她死去的身子便就沒有用了。本以為那玄冰今後再也不會派上用場,可是,造化弄人。
用靈力將長安緩緩地放在那玄冰之上。
他立在一旁,看了許久許久,月亮升起又落下,他一絲不動。
表情沒有悲傷,沒有哭泣,可是,卻怎麼看怎麼動容。
他本就因為強行出關而反噬了身體,如今又在這寒氣凜冽的山洞中用靈氣維持著體溫,一張臉白似寒冰。
雖然長安的死不是顧雲戈造成,但是,他畢竟沒有保護好她。
自那日大戰以後,顧雲戈親眼看到師叔祖抱著長安離去,便再也沒有看見師叔祖。
他本覺得師叔祖可以漸漸放下,可是,七日了,沒有閉關,也沒有出現。
顧雲戈便順著靈氣找到了這處山洞,洞門已封。
「師叔祖。」「師叔祖。」「師叔祖。」........
一連好幾聲,己凌洵才聽到有人喚他。
動了動早已麻木的雙腿,出了洞門。
「何事?」
剛從放置玄冰的山洞出來,己凌洵的冰山臉更冰了幾分。
「師叔祖,小師叔已經離開七日了,這七日你滴水未進,你該.......」
顧雲戈有些怯怯的說。
「七日了,七日了...」
己凌洵根本就沒有聽到顧雲戈後來說了什麼,喃喃了幾句。
「你去擺祭壇,我要將長安的靈魂召回。」
突然,己凌洵說了這麼一句。
「師叔祖,那可是禁術啊!」
顧雲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師叔祖竟然想要動用禁術。
「你去擺吧!」
毋庸置疑,他已經決定了。
雖然隱約知道長安可以重生的事情,但是,看到長安屍體的瞬間,己凌洵還是覺得心臟彷彿被掏空一般。
從感知不到長安的靈魂,到自己強行出關看到長安的屍體,這七日他像是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了一樣,沒有思想,只靜靜地待在長安的身邊。
顧雲戈走後,他又回到那山洞內。
撫摸著曾經送給她的長劍和玉骨。
將送與她的玉佩摘下來,重新戴回自己身上。
「你回來了,我再教你心法可好?」
沒有人能回答他。
另一邊,顧雲戈雖然不想讓師叔祖動用禁術,但是,師叔祖的吩咐又不能不做。
準備祭壇和需要的東西,不能動用靈力,所以,顧雲戈便能拖多慢就拖多慢。
動用禁術是會遭到強烈反噬的,師叔祖或許是剛知道小師叔的死過於悲痛,緩緩或許就會好。
師叔祖的第一位徒兒死了,現在,第二個又死了,顧雲戈這些時日也不敢過去打擾師叔祖。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己凌洵日日待在長安身邊,偶爾出來催一催顧雲戈。
每次己凌洵出現,顧雲戈便準備的格外賣力一些,己凌洵一走,顧雲戈就消極怠工一陣。
顧雲戈雖然十分不想師叔祖用禁術,可是,師叔祖說到就會做到,而且祭壇再緩慢也該完成了。
就這樣,這祭壇,拖著拖著就準備了將近一年。
己凌洵立在祭壇之上,撫摸了一下如今又戴回自己身上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