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鯨落平津

第6章 鯨落平津

卯時三刻

上津江上的迷霧逐漸退散,如瓊樓玉寧一般的紫鯨號。在霧中逐漸顯現出真身,高約數十丈寬約十五尺。猶如一頭巨鯨在江上航行。

數十個長清燈高懸於樓崖,此意便於在江上行船。避免在濃霧之中迷失,一旦在江上迷失極容受水侵。水侵為海水入灌船體,使船沉入海成海魚嬉戲之地。

紫鯨號在上津江乘風已有數時辰,恐早以脫離文舟的管轄。以踏入平津安暘的地界,雖文舟與安暘同屬梁州。但安暘是安暘候的封地。

所以梁州府無權管轄,安暘便成了安暘候的天下。安暘因靠上津江江上舟船雲集,船帆遮天蔽日。沿延數百里幾乎將江水阻斷。

紫鯨號上有水手數十人,周衛數百人。各種雜役一百人、舵手二人、旗手三十人、風盤手十人。分四層每一層皆有周衛,而梁汶居關在地牢之中。

地牢為紫鯨關押奴隸所建,奴隸者來源為沒役官人與苦難者。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才建,如今成關押王族的召獄。地牢有十間牢房,分天玄地黃。

而梁汶君因其王族的身份,地位非同常人。被安排在天字一號房,這在帝都可為重刑犯所居之地。基本活不至明天,獄中有一入天一朝食暮死之說。

為防梁汶君—慕容筠出逃手腳皆上枷,而其衣物被看守者收管起來。此時慕容筠身穿單薄的粗布衣,卷首在草席之上。

慕容筠早已被下迷魂丹,沒數個時辰是起不來。這樣也好慕容筠雖習弓馬,但從沒踏舟而行。未必受得了這顛簸之苦,恐怕他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牢房外數里處,燈火通明說明有人看守。看守者皆為紫鯨雇傭者,只為紫鯨的紫雲葉。有紫雲葉可自由出入海上雲城,紫雲葉乃海上雲城海帖。

「劉三這幼齒小兒長的挺白凈,這細皮嫩肉的猶如玉雕一般。其出身必是富貴人家,這文舟府大富之家就只幾家。但文舟府衙沒聽到報人口失蹤,莫非是其他地方的。」一名粗魯的高頭大漢手持酒碗,腳踩木凳流里流氣的心生疑惑道。

倘若是非常人家這太興師動眾,鯨賀廢不用專門用一艘船押他。想必是在此求學的儒生,能上私塾的人也差不了。若是我把他截下來這以後就可逍遙了。

正當其他人想嘲笑這大漢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還有打鬥的聲音,這下把一眾看守者弄暈了。此時為卯時三更天天未亮哪來的截單的。

難不成這紫鯨號出了叛徒,為了這說不明道不白的幼兒。勾結外人前來截鯨賀的單,何人的膽子這麼敢挑戰鯨賀的地位?

一眾人坐在凳子腦子裡出現一堆問號,實在想不通何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截人。他們不是紫鯨的人犯不了為紫鯨賣命,他們只需要看住牢中之人。

「敵襲,敵襲。」

帆樓之上的旗手發現數只飛爪向他飛來,那名旗手嚇得臉色發白。一身的冷汗將身上的破軍服打濕,手握鬼魄軍的軍旗。

他的眼孔處流露出一絲對生的渴望,還好手中有軍旗當武器。底氣便有三分,也算是背水一戰。因這周圍皆是江水基本就無處逃。

來襲者也是同樣穿著鬼魄軍的血煞堂的殺手,他們來的目的先是殺掉鯨賀的人再去刺殺慕容筠。當然他們也是楔子為了襯托墨先生的對慕容氏的忠心。

以及嫁禍安暘君慕容臨,一支飛簫從船帆之上射來。帆樓之上的那名執更的旗手被射下江,旗帆之上的殺手跳下來與趕來的周衛短兵相接。

紫鯨號因血煞堂的來襲停在離津江渡的數百里處,在廣闊無垠的江上懸停著。閣樓、樓崖、甲板……皆傳來打鬥聲音。而此時的地牢處,一名手持滴血的長劍將手裡的人頭丟在地上。一腳踢開牢門站在門口一臉殺氣望著已經呆如木雞的幾人道:「慕容筠何在?」

來者面戴紫金連月具,只留一雙在外。一身銀色長青葉甲,而甲葉連襟處被血染紅。凶神惡煞的注視著眾人,從腰間解下束帶。

手握長劍的從樓梯上沖了下來,一個衝殺眾人皆死於其劍下。「想必這地牢所關押之人正為慕容筠,看來紫鯨之上那幾名內應道挺有用處。」

「踏,踏。」

鐵靴走在木板之上,發出幾聲踏地聲。血鷹將地上的屍體踢至一邊,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逐個牢房的尋找。現在應無人再來地牢,整個紫鯨上的護衛都被血鬼舫的人牽制。

其實局勢正如他所料,數百名周衛被血鬼們死死的牽制在紫鯨四處。根本無暇顧及地牢,這才給了他一個可趁之機。血鷹在地牢磨蹭了半響才在天字第一牢房找到慕容筠。

「哈哈,哈哈。」

「慕容筠可真是一幼兒,死到臨頭還在埋頭大睡。這也好讓我在夢中解決你,只要你一死那安暘君即可襲梁君之位。」

令血鷹大跌眼鏡的是此時此刻慕容筠正在沉睡,這可是他性命攸關之時這也能睡可真捉摸不透。「閣下可為安暘君之爪牙,惡虎之牙可行來食人。船上之人為鬼,來者也亦為鬼。鬼殺鬼安暘君好計謀,津江埋魚腹倒也有趣。」

慕容筠盤坐於草席之上,緩緩睜開眼睛。幼嫩的臉上絲毫看不到一絲恐懼,一雙明目目光炯炯的盯著來者的甲鏈。此甲鏈為步履鏈,形如彎月。亦稱彎月鏈,此鏈為鬼促軍所有。

慕容筠猜不透這安暘君是唱哪出?前唐「昭明之亂」,安暘君這是把他當趙王李文灝。而自己當做太子李瀚,李瀚可是把自己親弟弟當做仇人看待。

沒有想到數百年之後這場政變又重演,現在輪到他們兄弟之間了。莫非大哥是想染指北丘軍的軍權,這北丘軍鎮帥之位乃王上所封。

豈是他安暘君慕容子禎能染指的,就算今日葬身魚腹也不能讓其如願以償。從文舟到上津江一路上遇到好幾波刺客,皆有他步軍護衛的令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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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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