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高微霜的故事
南宮簌讓人扶南宮安下去休息,安撫了使者:「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本來是要看看煙花的,大好的日子就這麼被這些人攪黃了。」
「公主言重了,既然已經解除了危機,我們這些人也要為蜀國而開心的。」
送走了他們,南宮簌轉身去了明華殿。
南宮安被丟了進去,跟從前迥然不同。他四下觀望:「劉喜呢?」
南宮簌悠悠地走進來嘲弄地看著他:「劉喜是你的人,我怎麼能留著他呢。不過他好從前也勸我走,就這一點惻隱之心我也能留他一條命,送到天牢里去了。」
南宮安無奈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南宮簌還是珘兒?」
南宮簌陰陽怪氣地反問:「你覺得我是珘兒還是南宮簌呢,豈是不管是誰都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被困在這裡,困在你最喜歡的皇宮中了。」
南宮安步步退後,對南宮簌有一種未知的恐懼縈繞在心中。「你若是珘兒,不該這樣對父皇,你若是南宮簌,朕是你的皇兄,血脈相連你都不該這麼對朕!」
南宮簌冷地看著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誰說血脈相連都比說的血脈相連有力度多了,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難道就不怕人笑話么。你若是真的覺得血脈相連重要,為何當初還要害死我,害死南宮晉,害死你的親生女兒呢?」
此話,便是說明了自己是南宮簌。
南宮安心中忌憚:「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南宮簌這個時候也不跟他賣關子:「從公孫家出事的那一天起,公孫珘就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從頭到尾就是南宮簌,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實去記憶,我不是失去了記憶,是我根本就不是她。」
南宮安仔細想想自打公孫家出事以後她的種種,越發的細思極恐,原來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換了一個人。
南宮簌緩緩走向他,繞著他走一圈笑了笑:「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原來那個害得我屍骨無存還得我母親死於蹊蹺的人居然是你,也沒有想到你竟然將野心藏得這麼深,若是當年早一些發現,母皇除了你,也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兒了。」
南宮安對於南宮簌的存在還是很吃驚的狀態:「朕真是怎麼都想不到,居然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事情,你居然還活著。」
「我活著是公孫珘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我的事情先不說,咱們先來說說公孫珘。」南宮簌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階坐在了原先南宮安做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她曾經也坐過,再一次坐上來的時候竟然毫無違和感,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
南宮簌道:「說說吧,也許公孫珘還有遺願的話就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將她當作了什麼?」
南宮安抬起頭冷笑:「你們還沒有成功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囂張了,且等衍兒坐上了皇位你再說不遲,你現在問朕這些是不是太心急了。」
「你是想說你在外面還有幾十萬的大軍吧。」她道:「你的那些大軍都是赤淮的軍,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我父皇讓赤淮去邊疆的時候,給了他特權。」
她將特權的事情告訴了南宮安,南宮安瞬間炸裂:「你是在激怒朕,讓朕生氣!」
南宮簌笑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生氣呢,你有兵符又怎樣訥你見過那些將士么,你跟他們一起上過戰場嗎,你以為你拿著兵符就可以指揮他們了你也太天真了。」
「不可能。」南宮安眼睛一直盯著南宮簌但是走向了床榻的後面,拿出了裝有兵符的匣子,拿出兵符來看,心中不能釋懷。
「高微霜配做什麼皇帝,居然讓別人這麼的肆無忌憚掌權弄兵。若是祖先們還活著,都能再被她起氣死。」
大殿上現在除了他們兩個是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他說的話南宮簌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一字一句。
她倒是不生氣,只是覺得譏諷:「你要說祖先,若是祖先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你覺得人家的棺材板壓得住不成?」
南宮安狠狠地將兵符摔倒了地上,哐當的一聲,兵符四分五裂。
不禁讓人感慨道一句,這質量確實是差的。
兵符都沒什麼用了,那南宮簌現在用勝利者的姿態來找他問話確實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如今還沒廢了他應該也是為了羞辱自己。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南宮簌很快糾正了他的想法。
「你別以為是要羞辱你的,你不要這般的高估了你自己。」南宮簌笑道:「不過是因為你娶了一個好妻子,白芝讓白喚白蘭留下了你的性命。」
「我就知道白芝那個賤人還是要背叛我!」南宮安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當時就不應該相信了她,居然還相信她會不計前嫌重投來過!」
「你自己怎麼對人家的又何必怪人家是怎麼對你的呢?」
這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用情與否是否真心,是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的,白芝是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但不是傻子。
冷靜下來清醒過後,她是知道南宮安不可能真心實意地改過對自己。
「她只要留下你的性命,而你呢也不是什麼大英雄,最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真是大亂,你也是不敢做什麼的,更不要說自盡了。」
就算被南宮簌這麼的瞧不起,他也確實是不能夠說什麼。
「你對公孫珘這個人,應該也是有親情所在的吧。」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南宮安沉默了許久:「有過,但是從一開始我找到她的時候就是為了利用她。我知道她的母親是自己跑的,所以我恨她的母親魏氏。魏氏不管有沒有跟那個山賊有染,總歸是給我頭上扣上了一頂透綠透綠的帽子。」
所以這麼多年就算他冊封了公孫珘為禹陽公主也不願意公開她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是因為有心人一定會去查。
而身為公主母親的魏氏史官也一定會去查祖上清白,等等的查到後面,就會泄露了消息到民間。
這樣的傳聞就會擴散出去,用不了多久人人都知道了魏氏的事情。
對於南宮安來說就是敗壞了不少的名聲。
「朕不可能讓人在背後嘲笑朕,但是朕對公孫珘……也許是有些感情的。」他眼神空洞著:「在我知道白芝要殺了公孫珘的時候,我害怕了。」
他忽然害怕公孫珘從此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若是要說這血緣關係來說,公孫珘是哪個時候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青草死了他知道公孫珘被赤裕給救下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有想要做一個好父親,做一個讓公孫珘能夠開開心心的父親。
所以那個時候他對公孫珘很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
「是南宮衍出生了以後,你對公孫珘的態度就轉變了。」南宮簌平淡地看著他:「你對公孫珘好怕公孫珘死了是因為你不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親人了。但是南宮衍出生以後你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南宮安的心中微弱的觸動,就在那一刻他都忍不住問自己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但好像南宮簌說的是對的。
「可能吧,她非要怪的話不能怪在我的身上,要怪就怪她生在了南宮家生在了魏氏的肚子里是南宮家的孩子。」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兒就怪在別人出生的頭上,你說起來也是南宮家的孩子,如何就這麼給南宮家丟人呢?」
南宮安翹起鼻子:「你把話說得這麼的大義凜然,你呢,你的母親高微霜什麼怎麼對父皇的你知不知道,你們母女才是真正的給咱們南宮家抹黑!」
南宮簌不怒反笑:「我的母親做了什麼不是你能夠評價的,你做了什麼卻是讓人髮指的。你可知道這民間有多少人是在笑你罵你的。」
「民間有多少人在罵我,我不在乎,你當真是不知道當年民間是如何說你的母親高微霜的么?你以為你的母親為什麼做了皇帝,還不是因為得不到父皇的愛!」
南宮簌怒視著他:「你少在我的面前胡說八道。」
「看來你不知道啊,你母親是我害死的,但是你母親估計自己也是不想活的。」他得意洋洋地要跟南宮簌說當年高微霜的事情。
這些事情,南宮簌居然一無所知。
高微霜剛剛進宮的時候也是寵冠後宮的人,原因是高微霜的才情是眾多嬪妃中的佼佼者,自是沒有一個人能與她相提並論。
但是花五百日紅,尤其是高微霜沒有能夠生下皇子,所以用不了多少年以後皇上就移情別戀。喜歡上了貌美如花的,年輕有活力的,總歸是漸漸將高微霜拋諸腦後。
「你以為你母親是因為失去了所謂的愛情才恨父皇的么?」
南宮簌攥緊拳頭:「難道不是么,你知道什麼?」
高微霜雖然失去了寵愛但是也看的開,皇帝雖然已經不是那麼的喜歡她,但偶爾還是會念舊。
時間久了,高微霜懷有身孕。
高微霜從前就很受寵如果這一次能夠生下皇子高微霜的地位就會母憑子貴。那時候她是個妃子,生下孩子以後,皇帝承諾是個皇子就冊封貴妃。
南宮安道:「我的母親是個身份卑微之人,素來在宮中是不受待見的,不過不打緊。我母親腦子好,會算計。她去找皇后挑唆了皇後跟高微霜的關係。不算挑撥,她們的關係本來也就不好。」
加上高微霜現在懷有身孕,這女子看著本來就不舒服。
南宮安的母親去慫恿,說高微霜在背後都說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以後就是人中龍鳳,是肯定可以有一番大作為的。
皇子最大的作為可不就是皇帝么,那個時候冊封南宮晉為太子的事情也就是那麼一兩年的事情了。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不出意外,皇后決定除了這個絆腳石。
彼時,南宮簌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就算是當時知道也做不了什麼。
皇後設計讓高微霜喝了墮胎藥,但是因為葯多了,導致高微霜大出血險些喪命。
孩子剛剛三個月,有了心跳脈搏就這樣被害高微霜的心裡埋下了仇恨。
只是這些事她從來不與南宮簌去說,也是想要給南宮簌一個好印象,不至於讓她在那麼小的時候就知道太多的東西。
南宮安說起來的時候還是很自豪:「我母妃果然沒有看錯啊,你的母親高微霜果然是個很有本事的,不久皇后就因為得罪了皇上,被廢后。你可知道絆倒皇后那是多大的本事,你的母親居然做到了。」
只是南宮安母子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高微霜的仇恨沒有停止,對於她要做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竟沒想到最後高微霜奪走了南宮家的皇位做了女帝直接廢了南宮晉。
「這個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不過沒關係啊,最後的結局是我做了皇帝就可以了。那個南宮晉也是蠢鈍,我說什麼就信什麼,他覺得我就是有千百個膽子也沒辦法跟他作對不可能是威脅。你看最後還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南宮安的洋洋得意,笑得肆無忌憚傳到南宮簌的耳朵里就是多麼的刺耳。
她們不知道為什麼高微霜這麼恨,是因為她們都不知道高微霜對皇帝的感情是入骨的。
她們不知道但是南宮簌清楚,很小的時候高微霜就說過,她的父皇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讓自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幸福。
他冊封皇后說是因為利益關係,這朝中的勢力成為了他納妃最好的借口,新人一個接著一個,可高微霜是一個把感情看作生命之人。
所以父皇毀了她的愛情,她就要毀了所有的人。
只是高微霜還是婦人之仁,對這些人從來沒有趕盡殺絕。
南宮簌冷笑了一聲:「母皇沒有做錯事兒,但是要說她做得不夠好,就是太過於心思手軟,放過了你們這些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