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顏無罪只因太美
狐狸精算是妖族之中危害較大的那一類，它們擅長讓男女以極樂的方式升天。
彭城的狐狸精有點特別，從賣菜女子口中得知，她就是媚惑男人，一來到彭城，就搞得滿城男人為她爭風吃醋，艷名遠傳。
太守甚至派人過來，想要接她入宮，彭城男子竟為她造反。
聲勢越鬧越大，最終吸引一位道士過來。
女人們本以為會得救。
誰知，道士也被狐狸精迷住，殺光所有男人，用陣法封閉彭城，許進不許出。
自己和狐狸精住在原先的衙門，搭建一座攬仙樓，站在城內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遺留下來的女人們被當做玩具，按要求擺攤，賣東西。
其實那些都是每天有發，誰也搞不清道士想法，敢於反抗的女人，早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女人，都是得過且過。
楚子羽望一眼中央建起的六角樓，抬腳走一步，身影虛化，似是一片影子。
再凝實之際，人已經站在樓下。
樓周邊是一個院子，有一位長發束起的道人站在面前，相貌溫和，輕聲道：「大師兄。」
楚子羽問道：「你認識我？」
「哈，天下誰能不認識你，」道人笑了笑，神情顯得坦然，一點都沒有被他的威名所懾。
這樣的人，要麼是真正的豪勇之輩，要麼是鼠目寸光的無知之徒。
楚子羽沒興趣搞清楚，直言道：「玄門有明文規定，凡是修士不得主動濫殺凡人，你可知？」
道人點頭，「我知道，但我沒有主動去殺他們，是他們不知死活，向我動手。按照玄門規矩，我有權將他們殺害。」
楚子羽明白這點，也沒有爭辯，道：「那狐妖迷惑人心，致使凡人相殘，你為何不除？」
道人神態溫和，語氣是半步不讓，「她從沒有蠱惑人心，是那些低賤凡人垂涎她的美色，那些庸脂俗粉嫉妒她，誹謗她。」
「她是無罪的。」
看著道人自我陶醉的表情，楚子羽嘆道：「多說無益，你已墜入魔道。」
「哈哈，你一派胡言，」道人突然暴怒，滿頭黑髮飄揚，「你和那些螻蟻一樣，你也想奪走她，我不會允許！」
話音剛落，地面震動，彭城四角升起四根布滿金色符咒的石柱，一層淡金色光幕張開，旋即烏雲密布，整個彭城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又在電蛇的活躍下，充滿將要毀滅的氣息。
「你以為憑這個招雷法陣就能對付我？」
楚子羽懶得抬頭看一眼。
道人狂笑，「哈哈，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什麼玄門第一天才，三十歲凝五氣，五十歲開三花，七十歲步入天人，八十歲成就陸地金仙，百歲成為聖人。」
「全是胡扯！都是假的，聖人根本不存在，你境界也是假的，我修道至今三百八十五載，仍在三花境徘徊，你是玄門最大的謊言！」
道人一口氣將心中所想說出來，非常暢快，得意，只覺得困擾許久的瓶頸都有鬆動跡象，「我是不會被你的虛名所騙，落雷！」
凝聚在烏雲的電蛇不在遊走，齊齊從天落下，電光照得城內一片慘白。
楚子羽對落雷視若無睹，只是朝前吹出一口氣。
連劍都沒有用。
這一口氣速度極快，又輕柔無比，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便繞過道人全身，往上飄去。
風速陡然激增，滿城儘是呼嘯風聲，數十道落雷被一舉擊潰，碎裂電光在空中飄然，遮天烏雲被一吹而散。
明亮的陽光迅速灑遍整座城，四根高聳的石柱崩散，碎成一片粉末，消失在流風之中。
噗通，道人身體往前倒下，瞳孔瞪大，神情定格在人生最囂張的時刻，連自己的死亡都沒有認識到。
這是楚子羽給予他最後的一點慈悲。
讓他抱著那虛幻淺顯的夢境離開這個世界。
楚子羽抬腳想要邁進高樓。
從高樓上，一道身影飄然躍下，白衣如雪，美人如畫，令陽光失色，歲月凝固。
楚子羽見過不少美人，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美人。
身姿妖嬈，臉蛋清純，黑白分明的大眼眸是那麼清澈，如夏日冰山流淌下來的溪流。
她落在道人身邊，神情滿是哀傷，眼角流出淚水。
……楚子羽腳步頓住，難道說是他理解錯了？
面前這一幕，怎麼想都是人妖情深。
但道人入魔是事實。
他再次抬腳走上前，低聲道：「你很愛他？」
白狐停止流淚，揚起雪白脖頸，柔聲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歡被人愛，現在他死了，誰來愛我？」
我…楚子羽險些脫口而出，還好，他控制住了。
不得不說，處女情結有時候還是挺有用。
起碼能讓他抵擋住這個狐狸精的誘惑。
不行。
這個狐狸精太可怕。
所謂無形撩漢最為致命。
繼續將她丟在外面，絕對是亡國的禍水。
「你跟我回玄門吧。」楚子羽決定將人帶回玄門，扔到思過閣，讓那些人好好教教這位狐狸精三觀，別到處撩漢子。
白狐眼眸亮起，面上再無一絲悲傷，興奮道：「好呀，我去玄門，哪裡是什麼地方？好不好玩？」
「你到了就知道，還有，別靠我這麼近！」
「哦，」白狐很乖，很聽話，她就像是一張白紙，心思很單純，能夠接受任何色彩，也不在乎留下色彩的人是誰。
只要有人愛著她，她就覺得很滿足。
就是這個特質，讓男人們願意為她瘋狂。
道人甚至扭曲心性，不惜墜入魔道，也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楚子羽多看她幾眼，她臉上露出男人都無法拒絕的笑容，眼眸溫柔地回視。
「唉，」他嘆口氣，終究沒能下殺心。
紅顏無罪，只因太美。
「走吧，」楚子羽沒在看她，手一揮，劍匣迸出一道劍芒，捲住兩人，蹭地往高空飛去。
至於彭城女人們該如何安置，那又不是他操心的問題。
彭城封禁一解，那些女人自然會找到出路，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待在城內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