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轉變

「良爺爺，你冷不冷？」

君一落跑來拉住莫良的胳膊。

莫良低頭看向君一落時，眼神立馬柔和了。

「小落，你今天在家裡好不好？」

言下之意有沒有被沈青橙欺負。

君一落很聰明，偏著腦袋看了沈青橙一眼后回答莫良：「良爺爺，沈姨今天讓我在她屋裡睡了午覺，還給我做了新衣裳呢。」

莫良牽起君一落的手，摸到小丫頭的手熱乎乎的，再看向沈青橙時，臉上的表情比剛才好看了幾分。

「小落餓不餓，良爺爺做飯給你吃。」

君一落點了點頭。

已經下午光景了，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光了，不止君一落餓了，沈青橙也早就餓得肚子嘰里咕嚕叫了。

見莫良將撿回來的柴火放好，牽起君一落的小手要去廚房燒飯，沈青橙跟了上去。

莫良回頭瞧了她一眼，一臉防備的開口：「你跟來做什麼？」

以前，這個女人從來不下廚，除了吃飯以及阿瀾打了獵物回來在廚房收拾獵物，這個女人才會進廚房看看。

沈青橙道：「良叔，你一個人燒飯挺辛苦的，我幫你燒火吧。」

沈青橙語氣很真誠，莫良雖然還防備著她，但沒再說什麼。

三人一前一後進了低矮的廚房，沈青橙走到灶膛前，拿著鐮刀熟練的劈柴。

十五歲以前，她都是在農村度過的，燒菜做飯這種事難不倒她。

莫良洗了把手，拿著木瓢往鍋里加清水，準備做早上吃的那種粗玉米麵糊糊。

沈青橙見他從柜子里拿了粗玉米面跟一隻雞蛋出來，又見他將粗玉米面跟那隻雞蛋放在灶台上，轉身去取擱在一旁的木盆，看架勢是準備調麵糊糊。

「良叔，你是打算做早上那種麵糊糊嗎？」

莫良一邊忙活，一邊抬眼瞧了她一眼，冷聲回答：「家裡就這點口糧，不吃麵糊糊還能吃什麼。」

語氣里滿是對沈青橙的怨念。

「麵糊糊是我跟小落吃的，阿瀾進山前交待了，你現在身子骨虛弱，給你吃粥吃雞蛋。」

莫良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也就阿瀾心胸寬曠不與你計較，若是換了其他男人，早一頓胖揍給你了。」

他以為沈青橙聽不見，其實沈青橙將每一個字都聽進了耳朵。

沈青橙沒說什麼。

雖然莫良的話難聽，但的確是這個理兒。

「良叔，我看落兒早上都沒怎麼吃那麵糊糊，能不能將那麵糊糊換種做法？」

莫良跟君無瀾在府邸的時候，幫君無瀾管賬，管府邸的下人，壓根不精廚藝，跟著君無瀾被流放到西涼郡后才學了幾樣菜，讓他將那粗玉米面換一種做法那可真是為難他了。

「小落，良爺爺做的玉米麵糊糊真的很難吃嗎？」

君一落吃得少這種事情連沈青橙都發現了，莫良那麼關心小丫頭怎麼可能沒有發現。

君一落垂著腦袋，一下接一下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像是在思考怎樣回答才不會傷了莫良的心。

莫良道：「小落，好不好吃你儘管說，良爺爺不會生氣的。」

君一落才抬起頭回答：「良爺爺，早上那個麵糊糊吃著喉嚨有些難受。」

粗玉米面沒有去掉玉米皮，莫良熬得又不是很爛，吃著肯定卡喉嘍。

灶膛里的木柴已經燒起來了，灶膛前立馬變得熱乎乎的，沈青橙將君一落拉到灶膛前烤火。

「良叔，落兒在長身體呢，頓頓都餓著肚子可不行，我也會燒飯，今晚這頓飯讓我來燒吧。」

莫良有些信不過沈青橙。

沈青橙瞧他那不信任的眼神，趕緊保證：「良叔，我一定好好做，你若是信不過我就在一旁看著我做，覺得我做得不好，你立馬叫我停下。」

「良爺爺，你就讓沈姨試試吧。」

君一落幫沈青橙說好話，莫良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家裡就這點口糧了，你可別糟踐了。」

「是，良叔。」

沈青橙趕緊將手裡的火鉗擱下，起身走去灶台。

見麻袋裡的玉米面實在粗得厲害，她想了想問莫良：「良叔，家裡有篩糠用的篩子嗎？」

因為原主從未將自己當成是這個家的一口人，所以她現在對這個家裡有什麼物件一點都不了解，想要什麼東西只能問莫良。

一聽她要篩糠用的篩子，莫良猜到她想做什麼，立馬變了臉色。

「沈青橙，才說了讓你別糟踐口糧，你現在要篩子做什麼？」

沈青橙不急不惱的解釋：「良叔，你別激動，我只是想將這粗玉米面篩一下，篩出來的細粉用來熬糊糊，粗粉用來炕餅子，大人吃粗餅，小落吃糊糊。」

莫良臉色這才緩和，看沈青橙的眼神開始有些欣賞。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挺聰明的。

「你等著，我去給你取來。」

莫良離開了一會兒之後，拿了一隻竹篾編製的篩子回來。

「家裡只有這個，能不能用？」

沈青橙接過篩子瞧了一眼，點頭：「可以用，謝謝良叔。」

她用篩子將粗玉米面篩選了一下，等莫良將鍋里的水燒開后，她將篩選出來的半碗細粉倒入鍋中，慢慢的用鍋鏟攪拌。

片刻功夫，鍋里的玉米糊糊就粘稠了，一股香噴噴的玉米味瀰漫著低矮的廚房。

肚子早餓得嘰里咕嚕叫了君一落聞到玉米糊糊的香味，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對莫良道：「良爺爺，沈姨做的玉米糊糊好香啊。」

莫良雖然保持著沉默，但看沈青橙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肯定。

「落兒，你再等會兒，玉米糊糊馬上就可以出鍋了。」

沈青橙一邊用鍋鏟翻攪著鍋里的糊糊，一邊抬起目光看著君一落語氣溫和的跟君一落說話。

玉米糊糊熟透以後，她首先盛了一碗端著遞到莫良的面前。

「良叔，剛出鍋的玉米糊糊有些燙，你喂落兒吧。」

莫良接過碗，看沈青橙轉身要回灶台前，他對著沈青橙的背影道：「沈青橙，你如果覺得餓就先吃一碗墊墊肚子，這個家裡沒那些繁瑣的規矩。」

沈青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莫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