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四百三十九章
沈墨帶顧清明回了客棧。
把顧清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再替顧清明蓋好被子，沈墨低頭看了顧清明一會，然後才是起身準備離去。
此時，顧清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朝沈墨望去，看見沈墨的背影，下意識的伸出手，攥住了沈墨的衣袖。
沈墨腳步一頓，回過頭去，再彎下身，低聲道，「怎麼了？大人哪裡不舒服？」
「你去哪？」
顧清明迷迷糊糊的問道。
沈墨想了想，然後在床前彎下身去，與顧清明平視，然後溫聲道，「去給大人拿小藤球，大人在這裡睡會，等你醒來，我就會拿著藤球回來了。」
顧清明微微眨了眨眼，好奇的看著沈墨，「真的？」
顧清明像個小孩一般，眼神發著軟，水靈靈的，頭髮也有些微微的蓬了起來，有些亂糟糟的。
沈墨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把顧清明的頭髮捋好，目光寵溺而溫柔，「真的，我發了誓的，再也不騙大人了，要不然，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清明聽到一半，連忙拿手捂住了沈墨的嘴，瞪了沈墨一眼，提醒道，「別胡說八道，真靈驗了怎麼辦？老天爺那王八蛋，向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賊靈……我以前就發過誓來著……說我以後不得好死啥的，結果真不得好死的……」
沈墨靜靜地望著顧清明，一聲不吭。
顧清明突然也停了下來。
沈墨沉默一會，然後把顧清明的手拿了下來，嘗試著十指緊扣。
二人隔著夜幕，靜靜地相望著。
沈墨先笑出來的，「我不會死的，為了大人，我會好好活著。」
顧清明沉默片刻，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勾住沈墨的脖子，起身湊了過去。
顧清明咬了沈墨的嘴唇一下，又覺得自己咬狠了，心疼的去舔了舔。
帶著濃郁到幾乎化不開的酒味。
沈墨任由顧清明又咬又舔的，還有顧清明流氓一般的上下其手，又是摸臉，又是摸腰，最終，顧清明自己親夠了摸夠了這才鬆開沈墨，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
「那我去去就回。」
沈墨將被子重新蓋在顧清明身上，溫和道。
顧清明閉上眼，似乎睡著了，沒有回答。
沈墨便站了起來，放輕動作，推開門走了出去。
沈墨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直至關上門，整個房間安靜下來，月光搖搖晃晃的從窗戶外面灑了進來。
床上的顧清明才緩緩睜開眼來。
顧清明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穿上鞋子，朝窗戶走了去。
他翻身出了窗，腳踩在窗戶邊上，輕輕一用力，他就上了屋頂。
月光下，衣袍被風吹的飄揚滾動。
顧清明立於屋檐上，低頭往下瞧著，沈墨剛出客棧，顧清明下意識的迴避了一下，又忍不住將目光挪向底下，沈墨的身影漸行漸遠。
顧清明嘆了一口氣，踏上屋頂使著輕功離去。
……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宋辭慌張而匆忙的大步走著。
他氣息急促，腳步凌亂。
他想他大概瘋了魔，當時才會一走了之。
他離開以後就在郊外的酒館喝了個伶仃大醉，這一醉，便是三天三夜，當他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他喝醉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玉善，夢裡的玉善一直坐在一片黑暗中看著他，他不想靠過去，也不想主動和玉善說話，因為他覺得一旦他先開口，那他就算輸了。
這件事分明錯的不是他。
他不想認錯。
也不想認輸。
所以，在夢裡，他賭氣似的沒有理玉善，無視玉善。
玉善望向他的眼神變得很悲傷，宋辭受不了了，他猶豫著想要和玉善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玉善忽然站了起來。
玉善失望的對他道，「既然你如此對我厭煩不堪，那我走了。」
言罷，玉善就要走。
宋辭不知怎麼，看到玉善的背影，心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追上去。
他迫切而心急如焚的想要開口讓玉善留下。
可見鬼了，他竟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無論他怎麼用力的大喊，喉嚨里就是沒有半點聲音，只有他心裡在很大聲的喊著，不，不是的，他沒有厭煩不堪……
他只是……
只是……
拉不下面子……
他不想認輸。
他不想承認是他錯了……
可玉善並沒有停下，玉善就徑直的朝那黑暗中走去，身影逐漸消失，最後，再也見不著了。
宋辭在那個夢裡找了好久，可是他快要找遍所有地方，他也沒找到玉善。
就彷彿許多年前，他再度回到那個破廟，卻看著滿堂荒涼與冷清的那個地方一樣。
心裡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
那一塊卻怎麼都找不著。
再後來，宋辭醒了，他是生生疼醒的。
心裡頭缺的那一塊似乎潰爛了，被蛆蟲啃咬著，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宋辭醒來以後第一反應就是，他得找玉善去。
他想跟玉善把話說清楚，而不是跟之前一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失去了聯繫。
宋辭渾身酒臭味，跌跌撞撞的進了城。
天色已晚，街上幾乎見不著什麼人了，四周都很安靜。
宋辭想，這個時辰，玉善估摸睡著了。
他回去的時候得輕些才是，別吵醒了玉善，有什麼事，等第二天早上醒來再說。
走到門口的時候，宋辭看著這個熟悉的屋子，有些猶豫，又有些膽怯。
猶豫了好久，宋辭才伸出手，打算去開門。
可他手還沒有碰到門，大門忽然就直接開了。
宋辭一愣，眨了眨眼，心想，難不成，玉善還沒有歇下？
宋辭疑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咯吱
微微涼意襲來。
宋辭依舊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頭沒有什麼變化，就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樣。
屋子裡似乎有曲聲，飄飄蕩蕩的傳了出來，落在宋辭耳邊。
宋辭小聲呢喃著，自言自語道，「玉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