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此子狂妄,欺人太甚
孟良的話讓徐陵山一滯,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
陳子航的臉色一沉,起身追了上來,幾乎是點著孟良的鼻子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是說大家都誤診了嗎?還是你指責孫老會誤診?」
「誤診有什麼好奇怪的!」孟良淡淡地道:「再用手指頭指我,我讓你下輩子只能用左手擼!」
孟良淡淡的話,還有眼前迸射出來的淡淡殺氣,嚇得陳子航趕緊縮手後退,一張臉青白不定,自己居然被嚇到了,名聲沒揚出去,倒是先丟了人。
一想到這裡,陳子航更是羞怒交加,一甩手道:「今天你口出狂言,必須要把事情說清楚,否則的想走也行,先給在座的諸位道歉!童老先生,他是你帶來的人吧!」
陳子航最後目光望向童林道,直接劍指童老,在他看來,孟良不過就是一個年輕的無名小卒,就算是跪下來給自己磕頭也無助於自己揚名,哪裡有踩童林道這種名醫升得快。
孫老坐在沙發上,沙沙地地把藥方寫完,將藥方交給旁邊的人,淡淡地道:「老童啊,不是我說你,你也是老郎中了,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童林道氣得老臉通紅,孫老這句話可太誅心了,直接就往他的頭上扣帽子。
孟良趕緊拉住了童林道,今天這事自己要是不說清楚的話,怕是連童老都要連累了。
陳子航一臉冷笑地道:「你們這是要逃避問題還是要逃跑?今天事情不說明白,就算是徐先生也不會放過你們吧!」
陳子航說著,一扭頭的時候,如同變臉似的,一臉的冷色,瞬間就化為春風一般的微笑,還帶著些許不太明顯的諂媚。
「我就怕說明白了,會嚇著你們!」孟良淡淡地道。
「嚇著我們?」陳子航指了指自己,「我在阿賣銳肯的時候,什麼樣的疑難雜症沒見過,我還參與過……」
「行了行了,別把你的阿賣銳肯爹掛在嘴上了,知道你參與了什麼攻克項目打下手!」孟良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
幾個看不上陳子航抱阿賣銳肯爹大腿的大夫,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陳子航頓時就怒了,指著孟良喝道:「你這分明就是看不起在坐的諸位醫生,看不起孫老,看不起徐老先生!」
「你扣帽子還是有兩下子的,可惜生錯了時代,這種話,等你用那個電針把徐老的毒解了再說吧!」孟良不屑地道。
孟良的話讓徐大人物一愣又一驚,「你說我父親是中毒?這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孟良一攤手,就算是那些世家、宗派再囂張,也不敢輕易地向一方大人物的親爹下手下毒,「可是它就是發生了,醫生只管治療,不管恩怨!」
「放屁!」陳子航幾乎要跳了起來。
就連孫老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一臉的不滿。
「中毒?不可能,血液樣本早就做過全面化驗,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一名中年醫生沉聲道。
「怎麼可能是中毒,癥狀更像是膠質瘤引起的,但是詳細檢測之後,並沒有腫瘤!」另一名醫生也道。
一名中醫也搖頭道:「號過脈了,根本就不是毒性引起的脈相,這小年輕為了脫身,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陳子航得到了眾人的支持,頓時面現得意之色,氣勢一下子就起來了,昂首一副俯視孟良的樣子,冷聲喝道:「這麼多名醫高手在這裡,你居然還敢編出中毒這種可笑的借口來讓自己脫身?你想得美!」
孟良不慍不火地道:「只能說你的水平太差了,有膽子就別打嘴炮,把你的電針技術用到徐老身上,我算你有本事!」
陳子航的臉頓時就黑了,他把這電針技術在這個時候亮出來,實際上是一種亮山門的手法,就是告訴在座的諸位名醫,告訴徐陵山,我是從阿賣銳肯回來的,不但我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極為高明的醫學技術。
但是這技術有什麼風險,他比誰都清楚,用在一般人身上,風險是可控的,天要下雨,閻王要收人,我有什麼辦法。
但是他萬萬不敢用在徐老的身上,他也有把握,自己這項技術今天是用不上的,還有孫老在呢!哪能容自己越俎代庖。
現在孟良直接就把這事給挑明了,陳子航也下不來台了,冷冷地道:「現在真面目被揭穿了,就開始人身攻擊了是不是!」
這時,穩坐沙發上的孫老冷冷地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後生可畏嘛!做為先行者,要給後輩機會,但是,後生也不能胡說八道!」
孫老一開口,立刻就將此事定性了。
旁邊一名醫生笑道:「這事還得孫老掌舵才行啊,小年輕太毛躁了!」
「這哪裡是毛躁啊,分明就是醫德有問題!」
「這樣的人也配當醫生?早就該把他趕出去了,他現在偏偏還賴在這裡說走還不走,分明就是欲擒故縱!」陳子航一臉得意地道,「但是你打錯算盤了,在座的諸位哪一位不是眼界奇寬的名醫?就憑你那點江湖手段,別人看不出來,馮老還看不出來嗎!」
陳子航的話,又引起一陣附和聲,就連徐陵山的眼中都帶著幾分懷疑。
孟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副很輕鬆的模樣,「既然孫老已經出手了,那我們留在這裡也就沒什麼用了,童老,咱們趕緊走!」
孟良說著,拉著童林道就走,一副要遠離是非的模樣,他這副做派,反倒是讓一眾人冷笑了起來。
陳子航見孟良真的拉著童林道走了,冷笑一聲,轉身向徐陵山道:「徐先生,像他這種人,仗著會幾個偏方,會點江湖手段四處行騙,現在居然敢騙到徐先生家裡來,可見膽大包天,真要是放任下去,說不定會引起更大的危險,還有童老先生,真是老糊塗了啊!」
徐陵山擺了擺手,一副我知道的樣子。
陳子航在心中冷笑一聲,被徐陵山這等大人物盯上,往後有你好果子吃嘍。
孫老那邊將手上的方子向外一遞,淡淡地道:「按這個方子抓藥吧,三劑可愈!」
聽到孫老的話,還有他風清雲淡的表情,徐陵山的心中一喜,趕緊放下孟良塞給他的方子,恭敬地接過了孫老的方子,誰不知道孫老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號稱孫三劑,再難的疑難雜症,三劑便愈,極少有失手的時候。
當徐陵山接過方子,著秘書抓藥的時候,陳子航的眼珠一轉,伸手拿過孟良的方子道:「對方既然開了方子,咱們也辯症一下嘛,至少看看這騙子的手……手……段!」
當陳子航看清了那個方子之後,話都不會說了,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了。
孫老開方的時候他就在身側,每一味葯都記得清清楚楚,連如何熬藥都看得清楚。
現在看到孟良這個方子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傻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陳子航如此驚駭,讓其它人都有些吃驚,其中一人道:「子航老弟,那個騙子倒底開的是什麼嚇人的土方子?把你都嚇成這樣,拿出來讓我看看,該不會是童子尿之類的東西吧!」
孫老不悅地道:「子航,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他寫了什麼你就說什麼!」
陳子航苦著臉道:「他開的方子,跟您的一樣!就連用藥量都一錢不差!」
「什麼?這不可能!」孫老斬釘截鐵地道。
中醫看病向來一人一方,無論是哪個流派,無論是哪種成方,都要活學活用,視病情不同進行增減,只會照方抓藥的那不叫醫,那叫抓藥學徒。
徐陵山也是一愣,剛才孫老開方,他心中一喜,這個方子沒看就丟到了一邊,現在趕緊從陳子航的手上接過方子,兩相一對比,看出苗頭來了。
這個方子,應該是童林道開的,而且這方子跟孫老的大同小異,只是有兩味葯不同,孟良把這幾處都修改了,藥量也有所修改,修改之後的方子,可不是跟孫老的方子一模一樣,連藥量都沒有一丁點的偏差。
但是徐陵山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現在連孫老都坐不住了,叫了一聲不可能,伸手將藥方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重重地道:「這怎麼可能?」
「孫老息怒,肯定是那個小子偷看到了你的方子,所以才開出一樣的方子來!」其中一名大夫道。
另一人更是憤怒地一拍桌子怒道:「騙人騙到孫老頭上來,更騙到徐家人,這種人抓住了,槍斃一百遍都不多!」
這時,有一人低聲道:「好像,是那位童老先開的方子,然後是那個小夥子改的方子,這還在孫老之前吧!」
此人的話,立刻就引來一眾人的怒視,嚇得他一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面對一眾人的義憤填膺,孫老一直都沒有回應,捏著那個方子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了。
孫老終於爆發了,重重地將這方子向桌上一摔怒道:「此子狂妄,欺人太甚!」
眾人這才探頭看那個方子,修修改改的方子確實跟孫老的方子一模一樣,但是不同的地方在於,在這方子的末尾處,鐵鉤銀劃地還多了一行字!
「此葯興毒,毒借葯勢如火借風勢,病人必哀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