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惹事的兒子（1）

蘇城園區的思明小區，三號樓最靠近小區大門，從家裡到地鐵公交更是出門就到，交通極為便利。三號樓一零三室，房子帶一個三十平的院子，院子只在中間留了一條磚頭路，兩邊種滿了小蔥、大蒜等蔬菜植物，滿是嚴謹農村家庭的味道，少了屬於年輕人的浪漫氣息。

此時，家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客廳有三個人。除了桑十一，還有老桑夫婦，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桑十一面無表情的坐在客廳的藤椅上，姣好秀氣的面容上，一雙杏眼冒了火，嘴唇因此刻的憤怒微微顫動，她抱著胳膊，全身散發著嘲諷和抗拒的冷意。

坐著的是老桑，皮膚黝黑滿臉皺紋，臉上帶著鄉野村民的滄桑，他此時正抿著乾裂的唇，滿臉的怒意的盯著桑十一，他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個仇人；站著的是桑母，她頭髮花白皮膚粗糙，嘴唇滿是乾裂的死皮，身上的圍裙以及袖口滿是油污，一雙手布滿了老繭，正不安的擱在身前，一臉為難的看著桑十一。

「我告訴你，你今天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那是你哥，你不幫他誰幫他？你現在有點本事了，就想嫌棄你哥？你哥要不是還在創業期，有你耀武揚威的時候？」老桑的手把家裡的藤編歐式桌拍的「嘣嘣」響，「你哥被抓，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就這麼恨不得他去關禁閉？那地方是好人待的嗎？你不幫他誰幫他？」

「我怎麼幫？」桑十一抱著胳膊，「交警一調監控什麼看不到？到時候他就是交通肇事逃逸，我呢？作偽證。而你們就是包庇，誰逃得了？他酒駕、他超速、他輔路不讓主路，他還脫保！」

「你是賣保險的，他的車有沒有保險，你不知道？」

老桑的臉因為激動，導致說話有些變形，他拍著桌子吼：「你別忘了，車是你買的，出事了你也跑不了！你現在就去，你跟警察說，車是你開的，跟你哥沒關係，你把他給我換回來！」

「換回來？」桑十一嗤笑一聲：「爸，媽，我就是個賣保險的，我怎麼換？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有通天的本領？你們也太抬舉我了。」

老桑猛的一下站起來，他伸手指著桑十一：「你，你現在就是翅膀硬了，我指使不動你了！我告訴你桑十一，那是你哥，不管也得管，管也得管。他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們家就塌了。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他就是你的責任，是你的天，是你以後……」

「老頭子！」一直安靜的桑母趕緊扯了老桑一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你別說了！」

「他不是我生的，他不是我兒子，他怎麼成了我的責任？」桑十一看著老桑的手指：「更何況，桑白不是八歲，不是十八歲，他是二十八歲。他今天就算死在路邊，跟我也沒關係，更沒人會戳我的脊梁骨。那車確實是我買的，但是別忘了車主是他！」

「你——」老桑站的急了，一個不穩差點摔倒，被桑母一把扶住：「老頭子！」

「他脫保是我的錯？」桑十一不為所動：「我一周前就把車險費轉到他卡里，跟他千叮鈴萬囑咐，讓他不要動車險錢，他滿口答應。結果呢？」

「他那是急用錢，也是沒法子，誰知道今天就出了事？」老桑拍著桌子喊。

桑十一盯著老桑，「所以你們眼裡，他桑白錯到被警察抓進了監獄，他也是無辜的？我桑十一就是個垃圾。是不是？」

「十一啊……」桑母哭著看向桑十一

「那不是好人待的地方，我就該換回你們的兒子？你們捨不得桑白受苦，就要我替他受苦？」桑十一冷笑：「今天的一切是他自找的，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