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你還在隱瞞。」韋伯斯特目光如電，逼視阿諾德道：「成為瀆靈者必然有福音者的引導，你有意迴避了這個存在。」

「九天前襲擊時你不在學校，還在養傷。儘管你能發動遠距離攻擊，但就剛才的情況來看，你應該無法在校外對喬伊斯湖旁的巡邏隊發動足以滅殺他們的攻擊。而若在校內，我們的巡邏隊不可能發現不了你。」

倫納德嘴角一抽，他想到前些天李書韻和穆陽文偷偷潛入學校的事，就感覺韋伯斯特剛才這話有點……太自信了。

「所以襲擊巡邏隊的另有其人，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轉化你的福音者。而這個福音者，很有可能就是喬伊斯的老師，或是堪斯納爾安保系統的一員。」

阿諾德看向韋伯斯特，雙眼閃爍危險的光芒：「難怪聖教派你來，我見過的主宰無不是自視甚高、有勇無謀，能用實力解決的事絕不用腦子，而你倒是頭腦冷靜、思維清晰。」

「看來我說對了？」韋伯斯特反問道。

「說對了又如何？」阿諾德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攔不攔得住我。」

與此同時，喬伊斯湖旁的樹林深處，龐文正靜靜地站著不動，看向喬伊斯湖，似乎在等待什麼。

就在一片寂靜中，他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誰？」龐文猛地轉頭。

一個比他低兩個頭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顯現。

「龐文老師，晚上好。」李書韻微笑道。

「是你？」龐文蹙眉，眯起眼盯著李書韻道：「你來這裡幹嘛？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散散步的。至於老師你……似乎也不該來這地方吧？」李書韻笑眯眯地說道。

不知為何，龐文看著李書韻，感覺在面對一隻老狐狸。

「我是大人，去哪都可以。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該來這種地方，難道前幾天校長的訓斥又忘了么！？」龐文斥責道。

「是啊，你是大人，我只是小孩，不能像你一樣能偷天換日、魚目混珠。」李書韻慢條斯理說著的同時，目視喬伊斯湖的方向，踱步來到龐文身旁。

龐文聽到李書韻的話，臉色微變。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李書韻猛地轉頭看向龐文，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龐文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別裝了，我是該叫你龐文老師，還是該叫你福音者？」李書韻輕聲回應道。

話音剛落，一股列冷的殺氣從龐文身上迸發，隨即又收斂去。

原本陰沉的神色從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龐文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書韻，冷漠地問道。

「這本書，是你放在圖書館的吧？」李書韻從身後拿出一本書。

赫然就是那本斯蒂爾的著作。

「這本書竟在你的手裡？」龐文有些意外，「你目睹了我放這本書的過程？我當時明明觀察了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你這是承認了？」李書韻微笑著反問道。

「難道是你猜的？」龐文更意外了。

「沒錯。」李書韻點頭，「如果不是你把這本書放在圖書館，也許今晚你就能成功了。」

龐文眉頭一皺，「阿諾德的身份你也發現了？」

「沒錯。」李書韻點頭，「不過你這麼直接就說出阿諾德的名字，看來很自信能留下我嗎。」

「你還真有點意思。」龐文臉上浮現出一絲沒有笑意的笑容，「不妨說說，你是怎麼從這本書發現我們的身份和計劃的？」

「第三次襲擊，也就是十幾天前的晚上，阿諾德在主教學樓內發動襲擊。當時我聽他說襲擊者是瀆靈者，於是就想著去圖書館查一查。」

「於是第二天我跑去圖書館，恰好碰到你在圖書館還書。不過你沒注意我，但我注意到了你。當然，那時我還沒懷疑你，也沒懷疑阿諾德。」

「當時我幾乎找遍了魘魔相關的整個區域，都沒找到哪本書記錄了瀆靈者的信息，除了這本。」

「等等，你怎麼知道魘魔和瀆靈者有關？」龐文問道。

「別慌，這個問題我們放在最後再說。」李書韻說道。

「我注意到這本書很奇怪，它沒有標號，是黑戶。每周定期的書籍整理如果發現它，應該把它處理了。既然它留在了書架上，說明應該剛放上去不久，起碼是在上一次圖書館整理結束后才放進去的。」

「而這一次，正好是你借書的前一天。」

「此外，其他書對瀆靈者完全避而不談，但唯獨這本書卻詳細描述瀆靈者，也讓我起疑。」

「所以當時我就在想，把這本書放在書架里的人是誰？他又出於何種目的這麼做？」

龐文邊聽邊點頭，同時面露疑惑：「你真是個十二歲的小孩？這種慎密連很多大人都沒有。」

李書韻沒回答他，繼續道：「書帶回家觀看后，我雖然知道了很多關於瀆靈者、福音者乃至魘魔之神的信息，但同時也起疑。」

「什麼疑？」龐文問道。

「從書里可以看出，斯蒂爾對魘魔之神的態度有明顯轉變。同時有很多關鍵信息的來源他沒有說明。可他在書中連對聖教都不避諱，為何要迴避那些敏感信息的來源？」

「我當時推測，這些信息很可能是他親自和瀆靈者甚至是福音者接觸得到的，從而可以推出，他有較高的被扭曲的風險，而他對魘魔之神態度的轉變，也能說明他很可能在長期的調查中被污染了。」

「而看到後面的神語前言時，雖然他的自述印證了我的猜想，但我卻疑惑他為何在前面沒提到這事？」

「所以，我懷疑他之所不寫這些信息來源，不是他沒寫，而是這本書被人篡改過，有些信息被人為抹去，其目的就是為了減少讀者對這本書內容的戒備。」

「畢竟如果讓人知道這本書大量的內容都是瀆靈者或福音者親述的，那恐怕會嚇退很多人。」

「而且相比原始版本，現在這本恐怕不僅被刪去很多內容，剩下的內容也是半真半假。」

「篡改者這麼做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讓讀者逐漸放下戒心，去學習書中最後那些重現的神語——直至被扭曲心智！」

「這，應該就是你把這本書放在書架的目的，我說的沒錯吧？」

「非常正確。」龐文忍不住鼓起掌來，「當年阿諾德看這本書時完全沒發現這些，沒想到你一個孩子，竟通過一些細節推理出了這麼多東西。」

「可那你又是如何通過這本書確定我和阿諾德身份的？」龐文問道。

「書里說過，瀆靈者的身體會出現屍化現象——這就是我發現阿諾德身份的最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