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認命
「你應該能感受到，剛才破壞你雙臂的是煉神之力，因為有明顯的波動。」
「但你感受不到它從哪來，完全是突兀地出現在雙臂里。」
「這顯然不是煉神術和福音者的特殊能力能做到的。甚至連你們的神祇都做不到。」
「只有無視時空的限制，才能做到這一點。」
「不可能。」龐文低吼，雙眼死死地瞪著李書韻，他很清楚這種能力有多麼驚人，同時很難相信有人真的能做到，「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發動煉神術的？」
「還沒和你交流前，在樹林周圍。」李書韻回答道，「這個攻擊是從過去的其它地點插入到剛才你雙臂的空間上。」
「剛才？」龐文仔細回憶著。
「別想了。」李書韻搖頭，「當時你察覺不到煉神術發動。目前喬伊斯湖部署大量戰力和煉神武裝，很多煉神術和煉神武裝持續運作，無時無刻發出波動，因此這片地域目前的波動非常雜亂。」
「而我用的只是一維煉神術，波動很容易被蓋過去，你不可能察覺到。」
「而且如果你察覺到了，世界線就變動了。」李書韻說道。
「時間線變動？什麼意思？」龐文皺眉問道。
「原本我並沒使用煉神術。是你和我說要比試比試時，我才跳回過去，然後攻擊你。」
「如果你過去察覺到我的攻擊的話，那接寫下來你我的言行都會受到影響而變化，也就是說世界的走向發生變動。明白了么？」李書韻耐心地解釋道。
如同一名負責盡心的人民教師。
只是話中內容超出龐文的認知，他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說什麼，腦中一片混亂。
看到龐文一副世界觀受到衝擊，一時半會恢復不了的樣子，李書韻說道：「你不要想了，真實的時空、我眼中的時空和你認知中的時空完全不同，憑你自己空想是想不通的。」
「我還是不信！」龐文甩了甩頭，恢復冷靜和漠然道：「如果你真有這種能力，還會屈居一個小孩子身體里？這是連神明都無法企及的能力，或者說它本來就是不可控的。宇宙萬物都要遵循時空的準則，沒什麼可以凌駕時空之上！」
「確實，如果是我是宇宙萬物，確實要遵循時空法則。可我什麼時候說了，我屬於宇宙之中？」李書韻的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龐文有些毛骨悚然。
「你剛才不是問我，我是如何知道瀆靈者和魘魔有關么？我現在回答你，這是我從主教學樓襲擊事件里知道的。當時我和阿諾德對話過，就在他襲擊學生的廁所里。」
「不可能，他從沒和我說……」龐文急不可耐地反駁李書韻。
但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因為他很快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難道你……」
「你很聰明，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李書韻微笑著點點頭，像是大人對小孩一樣，露出讚賞的神色，「之所以阿諾德沒和你說，是因為他也不知道。」
「我和他聊天這件事，因為世界線的改動而消除了。只要我回到過去不去廁所，那我和他在廁所聊天這件事就不存在。」
「當時那個炸毀廁所地板的人是你？」龐文腦子動得很快，他已經推理出當時的大概經過。
「沒錯。」李書韻點頭，「那也是跨時空打擊。所以阿諾德根本反應不過來，也根本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龐文沉默片刻，再次開口道：「我還是無法相信……」
「這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李書韻打斷了他，「世界不會因為你的主觀意志而改變，如果你不信，你現在大可動手，看今晚誰殺得了誰。」
「不過到現在你都不肯動手，難道不是因為……」李書韻的目光猛地犀利起來：「你其實已經相信了么？」
「……」龐文沒說話，因為確實如李書韻所說，他內心已經信了。
至少李書韻確實能夠解釋發生的一切。
而按照李書韻所說，他已經失去了先手的可能，準確地說，他永遠不可能取得先手。同時只要李書韻想，完全可以對他一擊斃命，他沒有絲毫還手餘地。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根本不對等的戰鬥。李書韻從頭到尾都佔據絕對優勢。
所以龐文現在根本不敢動手，如果一旦激起李書韻下殺手，他根本逃不了。
但龐文沒有放棄思考，他很快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等等！就算你真凌駕於時空，你的能力也有限制，不可能隨便任意地發動攻擊或是穿越時間！」龐文斬釘截鐵地說道。
「哦？」李書韻臉上露出饒有興緻的神色：「你憑什麼如此篤定？」
「襲擊主教學樓那次，你為了救那個孩子而炸毀廁所地板。但之前兩次襲擊學生和後來襲擊巡邏隊，你都沒有出手，這是為什麼？」
龐文凝視李書韻，繼續道：「第三次襲擊那天，你就在主教學樓，而其他幾次襲擊你都不在場。我斷定，你沒出手是因為你只能在限定的時間和空間範圍內動作！」
「好！」李書韻鼓起掌來，臉上再次浮現讚許之色，「你比阿諾德聰明不少。」
「確實如你所言，我的能力存在限制。」李書韻坦然承認道：「不過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我……如果能找到你能力的極限，那就有反制你的可能。」龐文說道。
「如果我的能力僅僅是無視空間限制，確實能很容易做到對我的反制。」李書韻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可是時間上就不好說了。」
「即便我現在直接告訴你我能力的極限，只要我回到過去選擇今晚不和你談話，你所知道的信息就會從你腦子裡消除。不，準確說，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
「這樣一來，你的反制從何談起？」
「……」龐文一時語塞，他不知道如何反駁。
「確實，我……無能為力。」龐文有些頹廢地低下了頭，似乎是認命了一般，連福音者特殊能力引發的波動都弱了很多。
但就在李書韻以為龐文真的認命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