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上次城西大門緊閉拒絕放民入城,唐九郎便知道是管徵從中作梗,因此他對於這位兵部尚書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極致。見著人來自然也是不會給出好臉色。
想必唐慎那冰冷的語氣,管徵倒是依舊一副高官的做派露著和煦的假笑同唐慎解釋道:「本官收到消息,除去城南以外,其他三面的敵軍都已經撤走了。似乎是想要對皇城南面發起總攻,便是帶兵來此支援的。」
雖然管徵本質上極其敵視唐九郎自然是巴不得唐慎早點死。但如今這城牆外有十萬突厥騎兵,一旦這城牆被人攻破管徵自然也是在劫難逃。因此所謂的私人恩怨自然只能被放到一邊,帶著其他幾面的城防軍前來支援了。
眼見管徵還算識大體,唐慎便是輕笑道:「管大人倒也不傻嘛,還知道突厥人要打算髮起總攻了。」
兩人交談之際,那突厥投石機的第二次投射便已經開始了。
站在城樓上觀察敵情的士兵警告道:「掩護!」
隨即城牆便是又遭受了一輪碎石的衝擊。雖然唐慎幾人此時皆處於較為安全的掩體下,可這般巨大的聲響還是將管徵給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本官了,嚇死本官了。」
唐慎便是冷冷看了這怕死的玩意,轉頭向遠處的士兵問道:「城牆情況如何?」
士兵向下一翻觀望后便是作答道:「回世子,西面已經裂開了一個小口子。若是再受一次衝擊很有可能會倒塌!」
事態緊急,唐慎便也懶得同管徵再多廢話,便是一扭頭看向齊小年說道:「既然他們帶兵來支援了,那就將城防的任務轉交給禁衛軍,你現在就帶著無歸營的弟兄去準備戰馬。限你一炷香之內做好戰備!」
齊小年沖著唐慎一抱拳,二話不說便離開了城樓。
管徵眼見唐慎讓齊小年去準備戰馬,不由疑惑的上前問道:「唐世子,你這守城守的好好的,準備馬匹做什麼?」
「出城迎敵。」唐慎一面向城上的士兵交待城防的任務,一面言簡意賅的向管徵回答道。
「什麼!」管徵一聽當即說道:「這可不成。哪有人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出城跟突厥人交鋒的!」
唐慎指了指遠處那三台正在裝填碎石的投石機向管徵問道:「那以管大人的意思,是想讓咱們留在城中坐以待斃嗎?」
唐慎走下了城樓,管徵見狀連忙跟了上去繼續阻撓道:「你這樣茂然的開啟城門,要是出了問題這責任誰來擔當?」
此時齊小年已經集結好了無歸營的弟兄們。在城防戰上,便是又有近百人的折損,此時的無歸營已然只剩下了四百人可用。
唐慎便是騎上戰馬不屑的看了管徵一眼道:「出了事情,老子擔著。」說罷便是扭頭向看守城門的一隊衛兵命令道:「開城門!」
「不準開!」管徵忽然高聲向著衛兵喊道,「本官才是此次守城戰的統帥,沒有本官的命令我看誰敢給他開門。」
雙方僵持之時,城樓上便再次傳來的一陣轟隆之聲。顯然是突厥第三波的投石已經砸到了城牆上。這城牆每多受一次衝擊,坍倒的可能性就會多上一份,也意味著有跟多的士兵傷亡。
情急之下,唐慎一轉身便是將身旁無歸營弟兄身上的長刀抽了出來。還未等管徵反應過來,唐九郎便已經將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你開不開門?」唐九郎沉聲問道。
「你膽敢……」管徵一見唐慎竟然敢拔刀架住自己的脖子,剛想發怒斥責。可一見著唐九郎那冷得如冰似的眼神,卻是話說到了嘴邊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那眼神冷冽得讓管徵膽寒顫慄,便好似只要他一個不同意,下一刻唐慎的刀就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他的喉管。
「開……開城門!」被逼無奈之下,這兵部尚書只好妥協似的同城門邊上的士兵下令道。
「那麼接下來城防的事務就交由管大人您來處理了。」唐慎將刀重新歸還給了無歸營的弟兄。當城門剛開啟一道縫隙時,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四百輕騎兵手持長刀一哄而走,馬踏飛塵便是向著前方黑壓壓一片的突厥人殺去。
那幫突厥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漢人可能會前來破壞攻城的投石機,因此在投石機的周圍布置了至少萬人以上的隊伍進行守護。而後方至少還有幾萬人候命。只待投石機砸破城牆,然而即可蜂擁而上入城屠殺。
眼前漢人的城池裡忽然飛奔出一眾騎兵,那守衛投石機的突厥人便是心中一緊。可當見著了對方的人數后卻是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隻有四百人的隊伍,若是殺入突厥的人群之中,只怕就如同投石入海。便是在如何折騰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眼見對方這赴死一般的舉動,負責守衛投石機的突厥領主心中也沒有多少在意,便是隨手指派了兩支各有一千人的騎兵隊伍上前阻攔。
雙方人馬在距離投石機四百步左右的地方相互交鋒。
「楔形!」眼見對方的兩隻騎兵想要真面同自己衝殺,唐九郎當即一舉手向後方示意變陣。
無歸營軍士迅速響應,在雙方還未接觸之際便已經調整好了騎兵的衝鋒陣型。
那突厥人也不是傻子,眼見對方用出了楔形陣,若再是頭鐵的帶領士兵正面對撞,只怕很容易就會被漢人的騎兵撕扯出一個口子。
於是在雙方騎兵接觸之前,那兩支突厥的隊伍忽然一轉馬頭,朝著左右兩個方向各自散去。避開了無歸營騎兵的楔形陣衝鋒,打算繞道無歸營的兩翼進行攻擊。
作為詭道子司馬懷安的徒弟,突厥人的這點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唐慎的眼睛。甚至他擺出楔形陣就是為了要讓對方繞到自己的兩翼去。
只聽見唐慎再次向後方喊道:「全力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