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入沙河中學，學習氛圍濃重，壓力很大，課時安排緊湊，就連晚上，也要上三節夜課。
第一次接觸到英語，說了幾句洋文，感覺蠻有意思。
周末回家，我和表弟，弟弟坐在床前看電視。
正在廚房做飯的奶奶，拿著鍋鏟高高興興地走了進來：「聽說你們學英語了，說幾句給我聽聽」。
我和表弟相互望了望，笑了笑。
剛好學了幾句單詞，我率先笑著開口道：「goodmorming，goodafternoon，gondevening」。
奶奶愣了愣，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表弟解釋道：「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奶奶高心的像個孩子一樣，點了點頭，臉上皺紋盪開了花。
每次周末回家，爺爺奶奶都會給我們加餐，一般都是魚肉，例如大蒜炒肉，紅燒魚或是米粉蒸肉。
爺爺筷子指著擺著中間的海帶蒸肉，催促道：「多吃點肉，補補」。
我嗯了一聲。
表弟夾了一塊大瘦肉。
爺爺看著弟弟：「洋洋，你也吃」。
初中和小學不太一樣，小學只有一場期末考試算是大型考試，但是，初中卻有四次大型考試，兩次月考，一個期中和一個期末。
第一次月考，採用分班制，各個班的學員打亂，第一第二考場都是前十名的尖子生，越往後，學員的班級排名越靠後。
我在第十三考場，我第一次分班進來的分數都剛好及格，也是我的正常發揮水平，但是，在班級七十多個人的排名中，卻排在六十多位，這讓我很吃驚，原先在小學，我這樣的成績，也算的上是中等水平，怎麼在這裡就成倒數啦。
不過，這裡第一名的分數真是嚇了我一大跳，語文數學兩門總分200，他居然考了199分，聽說就是作文扣了一分。
我看著貼在牆上的成績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考出來的，簡直就是怪物啊。
第一次月考，考了三門，語文，數學，英語，滿分各一百，兩天時間考完。
晚上，老師改試卷，第二天早上出成績。
早讀課。
班主任周老師，年過六十的老頭，兩鬢有白髮，精神矍鑠，體態微胖，私底下大家喜歡喊他老周，此刻，他手中多了一張成績單。
朗讀聲停滯，同學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注視在老周手中的成績單上。
老周一雙牛狀的大眼瞪大，呵斥道：「看什麼看，都給我讀書」。
嘈雜的讀書聲再次響起。
老周將膠水塗在成績單背面，然後貼在進門靠黑板右邊的牆面上，此刻，同學們哪有什麼心思讀書，嘴巴在動，心和目光都早已飛到那張成績單上。
叮鈴鈴，一下早讀課，
同學們瘋了一樣，擁堵在教室門口，人挨人，湊著看成績。
我個子小，擠不進去，只能先去食堂吃飯。
吃過飯回來，人終於少了很多，我湊上前一看，第一名還是以前的第一名，語文90，數學100，英語98。
我張大嘴，驚嘆一聲：「牛逼」。
目光接著往下看，表弟排在了四十五位。
我再往下看，心情有點緊張，終於在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葉開，語文62，數學65，英語16。
我內心很難受，不是滋味，班級七十三個人，我排在六十六，名副其實的倒數。
成績一出來，英語老師便將我們這些考十來分的同學叫到辦公室，一個一個詢問，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英語老師：「葉開，你怎麼只考了十一分啊，余小文聽說是你的表弟吧，他可考了63，是不是我講課的時候，你聽不懂啊，還是你自己不專心」。
我低著頭，不說話。
英語老師：「你說話啊，老師沒有責怪你，只是問一問情況，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我還是低著頭，不說話，眼眶濕潤。
周末回家，爺爺拎著一斤肉，笑呵呵地對我說：「青青，買了肉給你吃啊」。
我看著爺爺，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吃過午飯，姑姑騎著自行車來了，眯著眼，對著我笑道：「青青，聽說你們這次考試了，考的怎麼樣啊？」
我欲言又止，小聲開口道：「還可以吧」。
奶奶高興地說道：「可以就好」。
過一秒，追問道：「到底考了多少分？」
我想了想，吞吞吐吐道：「都差不多及格啦」。
奶奶很欣慰地說道：「及格就不錯啦」。
晚上，爺爺扛著鋤頭回來，黑著一張臉，看樣子是很不高興。
吃晚飯的時候，爺爺突然開口道：「聽說你們這次考試了」。
我嗯了一聲。
爺爺：「考了多少」。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語文62，數學65」
爺爺：「英語呢」。
我低著頭，筷子戳著碗里的飯，沒有說話。
奶奶輕聲提醒道：「不要用筷子戳飯，不好」。
爺爺語氣加重：「英語到底考了多少」。
我打了個寒顫。
弟弟低著頭，默默地吃著飯。
爺爺語氣冰冷：「十六分，對不對？」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爺爺責罵道：「多用點心，不要嘻嘻哈哈，你爸媽在外打工也不容易，每個學期還得給你交一千兩百塊錢學費，你可不要在學校睡覺啊」。
自始至終，我都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滴在碗里，滲進米飯。
回到學校，我發奮地努力，每天早上，起床鈴一響，我立馬起床，刷牙洗臉，飛一般的速度，跑到教室早讀。
堅持了兩個星期，有一次，因為神經過度緊繃，天朦朦朧朧的，耳邊好像響起起床鈴，我立馬穿衣穿鞋，刷牙洗臉。
寢室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打著哈欠道：「葉開，才四點半，你起這麼早幹嘛」。
我頓時懵了。
寢室長蒙上被子，命令道：「關燈，睡覺」。
我默默地關掉洗手間的燈，鞋也不脫，穿著衣服，默默地躺在床上，發著呆。
一個月過去，馬上便是期中考試。
這次的考試比月考更加濃重，更加重視，因為這次不僅有獎學金頒發，而且還要開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