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試探
秦姨娘這般急切勸說的精神勁兒倒是給蘇沫兒提了個醒。
她的存在除了侯府的人，根本無人知曉，誰會費力氣去殺她這麼個被侯府丟棄的女兒？
除非有人不想她回侯府？而這個人最可能是誰？
蘇沫兒的目光不由地隨著心看向秦姨娘，她突然想，當年的事秦姨娘也算是當事人，沒準就沒想讓她活。
「父親，秦姨娘說的有道理，那些個追殺沫兒的人除非是怕我回侯府會對她造成什麼威脅。」
蘇沫兒說時目光略有深意地凝望著秦姨娘，不慌不忙道：「不然沒理由殺我，秦姨娘，您說是吧？」
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秦姨娘是渾身都不在，只是跟著呵呵著兩聲了事。
「沫兒，這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往後你是侯府的二小姐，誰敢動你為父先砍了他。」蘇侯爺突然就岔開了話題。
蘇沫兒並不意外蘇侯爺不去追究此事，對於她這個女兒的存在對其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侯爺在意的怕是只有她這個侯府嫡出女兒的身份，就是不知道她的這個身份有何用處？
「父親說的是，沫兒明白了。」蘇沫兒微微頷首道。
秦姨娘輕輕拍了拍蘇沫兒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往後啊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
蘇沫兒看著她，面含感激道：「謝謝秦姨娘，若不是您寬容大量，沫兒不會活到現在，怕是自打一出生就不在了。」
秦姨娘聞言微微一怔，茫然抽回了胳膊。
「好了，沫兒，以前的事甭再提了，你先回去歇著。」蘇侯爺的臉色很不好看。
接著又看向蘇依寧，揮手道：「你也回去歇著，我和你母親還有些事要說。」
蘇沫兒二話沒說微笑著轉身出來了，只聽見身後傳來蘇依寧撒嬌的聲音響起，她更是加快了腳步。
過了會兒，蘇依寧也被趕出去了。
此時，堂屋內，蘇侯爺望著蘇依寧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依寧這孩子就是被你給寵壞了，要不然……」
秦姨娘搶著打斷了他的話，氣呼呼道：「要不然怎樣？難不成你捨得讓她嫁去落定侯府做棋子不成！」
「你捨得我可捨不得，我就這麼個寶貝女兒，不像你，有好些個女兒……」秦姨娘說時默默流淚。
她的眼淚在蘇侯爺面前比什麼都好使，只要她哭鬧撒嬌侯爺啥事都依了。
「好了，不要哭了，我自然是捨不得，這不是把那丫頭給接回來了么？」蘇侯爺邊說邊拉著她在身邊坐下。
秦姨娘哭了一會停了下來，紅著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蘇侯爺，又說：「可是沫兒她打小被送走了，她能聽你話嗎？」
這是她尤為擔心的問題，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更是發現蘇沫兒可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村裡姑娘。
「這都不是問題，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只要她能嫁去落定侯府就成。」蘇侯爺說時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秦姨娘心裡竊喜，抿了抿唇道：「侯爺可是有了主意？將她嫁給哪位公子？」
「這正是我所愁的，南宮羽和南宮牧二人面和心不和，這最後誰會拿到他們南宮家世代守護的諜報令還不知道。」
蘇侯爺搖了搖頭，微微嘆氣道：「而且他們到底是站在朝中哪一邊的也不得而知，所以將沫兒嫁給他兩其中的哪一個，這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最擔心便是蘇沫兒這顆棋子得用對地方。
「對了，沫兒剛剛說的被追殺一事，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蘇侯爺突然問。
這突然的質問叫秦姨娘心頭慌了，愣怔了半天接不上話。
「侯爺，這事不是說過去了不提了。」秦姨娘有些心虛。
這件事她可不能被戳穿了。
「我剛才不讓她提，不代表我不管這事兒了。」蘇侯爺板起了臉，蹙著眉道：「這萬一要是旁人知道我的這步棋，所以想先毀了這個棋子呢。」
秦姨娘一聽蘇侯爺是這個意思，堪堪鬆了一口氣。
她原以為這個二小姐早就死在了鄉下，哪能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突然有一天聽得侯爺說，二小姐還活著在，要去接回來。
旁人不知當年事，秦姨娘可清楚著這個二小姐當年被丟棄的真相，這若是叫她活著回府了。
萬一哪天把翻舊賬，順著去查其母親，大夫人的事，可不得了。
秦姨娘緊攥著帕子，想了想道：「侯爺，依妾身看，與落定侯府結親得慎重，芷寧和優寧都比沫兒要合適。」
蘇侯爺聞言，眉頭蹙起，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看啊，這芷寧的親娘身份雖說低賤，但她打小一直養在我屋頭，樣貌才華樣樣不差。」秦姨娘打量著蘇侯爺神色。
頓了頓又說：「還有優寧更優秀，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女兒，舒姨娘又是周將軍的義妹，這若是優寧嫁入落定侯府了，咱們三家可都沾上親戚了，燕京四大家族一下子攏了三。」
她琢磨了，萬不能叫蘇沫兒有機會翻以前的事兒，她得想辦法說動蘇侯爺，等蘇沫兒沒了利用價值，可不就由她拿捏了。
蘇侯爺一拍桌子，指責道：「閉嘴，這朝中之事豈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說道的。」
發火歸發火，但他心中卻有了計較，覺著秦姨娘說得並不無道理。
「侯爺莫要生氣，我也不是怕你著急上火，才念叨幾聲么。」秦姨娘柔聲細語道。
蘇侯爺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回去。
秦姨娘被甩了臉子，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回到自個屋頭還在琢磨著蘇侯爺是個啥意思。
蘇芷寧在門口頓了好一會兒才走進來。
「姨娘，父親可是打算要和落定侯府結親么？」蘇芷寧說時端著茶水遞上來。
秦姨娘抬眼看著蘇芷寧時愣住。
「好端端怎麼關心起這個來？」秦姨娘突然想起來那日落水的事。
蘇芷寧尷尬一笑，漫不經心道：「我隨便問問，落定侯府的公子自然只有二姐能配得上，就是不知會嫁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