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言

青鸞愣住了，那湯藥不是有毒么？

凰后咬了咬牙，才隨即示意宮娥將葯端來，青鸞才看見，白曄手指微微顫抖，那樣從她的指甲里落入葯湯之中。

待凰后將那葯湯喝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白曄輕輕頷首，便退出了殿宇，只是白曄還未走遠，凰後殿中似乎便有摔東西的聲音。

宮娥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凰後殿下不好了！凰後殿下不好了！」

她回首看了一眼，隨即回到了自己的殿宇之中，白曄從新梳洗了一番，等待著自己的結果。

青鸞只覺眼眶濕熱，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止不住往的落下，「阿娘！阿娘！」

沒過多久，凰後身邊的宮娥便帶著一隊人馬闖了進來。

「白曄娘娘。」宮娥微微頷頷首，「凰後娘娘中毒，不得不搜查諸位娘娘的寢殿，白曄娘娘得罪了。」

只是還未等宮娥搜查，白曄便將自己妝奩中的那包葯丟了出來。

「不用查了，是我。」

宮娥神色有些震驚，隨後便蹙起眉頭來，「那就請白曄娘娘往梧桐殿去吧！」

青鸞看著阿娘淡然的離開這裡，她便被拉扯著來到了那一日的梧桐殿，在青鸞的記憶里，那一日她沒能來到這裡。

還未追到阿娘，便被宛如攔下來，隨後被丟回了自己的殿宇。

而此刻的大殿之上，白曄卻從容淡然，鳳王扶額不知從何問起，咬了咬牙，還是酸與開口了，「白曄娘娘，此事您可還有什麼解釋的么？」

白曄輕輕搖頭，「沒什麼好解釋的是我做的。」

鳳王聽了這話即刻狠狠的拍響了長案，「阿曄，為什麼！」

「我既是天族公主，和該是鳳王的王后。」白曄是垂著眼眸說出來的，鳳王咬著牙，情緒越發的激動。

「阿曄，面對我都沒有一句真話嗎？」

白曄輕呵一聲，「君上，我說的就是真話。」

「砰！」鳳王又一次沉沉的擊打在長案之上，發紅的眼睛盯著她：「將白曄關入地牢，擇日問罪！」

青鸞看著阿娘緩緩站起身，唇邊似乎還掛著笑。

走了幾步，白曄有一次回首看向鳳王，唇邊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了，眼中的神情像是不舍。

白曄被關入地牢之後，從前青鸞的記憶便是接下來的幾番拉扯，是天帝希望的重罰，是鳳王的搖擺不定，是大幽王的從輕處置……

最後的定數還是阿娘被砍了翅膀，從鳳凰台丟下去，永世不再為神仙。

而此刻的青鸞卻被拉扯著去到了地牢，父王和阿娘相對而坐，「阿曄，現在能對我說實話么？」

白曄嘴角噙笑，「最大的實話我說過了，毒是我下的。」

鳳王抓住她握住杯盞的手，顫抖著聲音繼續發問：「那其他的實話呢？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白曄發力掙脫了鳳王的手，隨即輕嘆一聲，「沒有其他的了，君上請回吧！」

「呵，」他苦澀的笑了一聲，「阿曄，我知道一開始你並不願意嫁給我，只不過是在我和幽冥之間做了一個選擇罷了……」

聽了這話白曄的眼睫微微顫抖，隨後掩飾道：「君上多思了。」

「真的是我多思了，還是本就是事實？」鳳王緊緊的盯著她，勢必要得到一個答案。

白曄咬著唇，一時也不知要如何解釋了。

「阿曄，你告訴我，我才能救你，你可知這些日子青兒心裡多難過？」鳳王顫抖著聲音勸說著。

她雖有動容，卻還是遲遲不願開口。半晌后，白曄又道：「還請君上多多疼惜紅羽與青兒。」

鳳王長嘆一聲，「阿曄，比起我這個父王，青兒更需要你。」

「不對。」白曄反駁著，「君上……」

她再次頓了頓，才緩緩開口了，「青兒不能再依賴於我了。君上，紅羽與青兒未來還有一場機緣請君上相助。」

「機緣？你如何得知？」鳳王疑惑。

白曄躲開他的目光，「君上只需幫助他們，其中來源，我不想提及。」

「阿曄，因你一事他們必然遭受非議，從前你不是說要讓青兒無憂無慮的長大么？」

「時間到了，青兒也該學著面對些不一樣的東西了。」白曄含笑的說著，眼眶中卻是帶著光的。

似乎在看向青鸞，她心中一震，因為阿娘一早便知道，自己也能經此一事有所改變。

青鸞咬著牙，又聽到鳳王開口了，「阿曄，所有的一切都不願意和我說么？」

白曄為他添茶，雙手卻有些顫抖：「我無話可說了。」

看著父王失意的離去，青鸞想起離開鳳凰宮前父王說起自己不配擁有阿娘的記憶，或許是因為阿娘抗下了所有，父王唯一能做的只是幫助自己和哥哥完成機緣。

身邊的一切變得支離破碎，像是什麼在燃燒……

青鸞回首卻看見了阿娘傷痕纍纍的身體，白曄被架在刑架上，此刻指尖還淌著血，「阿娘！」

「阿娘！」青鸞上前卻無法觸碰白曄的身體，即使自己一身崑崙的醫術卻救不了自己的阿娘。

「阿娘，阿娘，阿娘……」無論如何青鸞都無法觸碰她，白曄忽而抬眸，看著青鸞：「青兒，這裡是最後兩段記憶了，阿娘有些不舍……」

青鸞抽噎著，「阿娘，是不是瞧完了記憶阿娘的氣息就沒有了！」

白曄柔聲的寬慰著：「青兒長大了，即使阿娘不再，也能自己過下去不是么？」

她垂下眼眸，即使如此，曾經被中傷過的心終究是殘缺的，會是她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執念。

眼淚不停的落下，落在牢獄那充滿水的地上，是無聲的，她的淚只在她這須臾的夢境里，又能流向哪裡呢……

略清醒了些，青鸞又喚了一聲「阿娘」，這一次白曄並沒有回應她，似乎垂著頭昏睡著。

她心中著急，是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嗎？

果然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青鸞即刻回頭。

只見一身華服的凰后，竟然走到了白曄的牢獄前，她面色瞧著是紅潤的，只是一雙眼布滿了憎惡。

「把門打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