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路上，洛清歡特意和蕭玉致坐到了一輛馬車裡。

她托著腮言笑晏晏地看著一身紅衣妝容精緻的蕭玉致，笑著對蕭玉致說道：「嫂嫂，你可真好看。」

蕭玉致聽了她的話有點不好意思，耳根都染上了紅色。

洛清歡握起她的手，」嫂嫂，我知道你和大哥互相喜歡，我也知道你來南暮的目的可能並不單純。」

「但是你相信我，只要你們始終相愛彼此，這條路一定不會一直是條死路。「

「嗯。」蕭玉致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她來之前，大哥其實和她談過話了，她對未來如何也有些迷茫，不過，該是相信自己和他的。

幾人一路上沒有耽擱，很快就到了南暮國境內。

就在幾人剛準備進南暮國京城的時候，護城軍直接圍住了他們一行人。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都不要命了嗎？」洛清歡一下子掀開馬車的帘子跑了下來，這情況是她從來沒有預料到的，難道說京城裡又出了什麼事？

洛清歡氣勢太過凌厲，這些都是小兵，一下子也不敢動了。

「你們都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給我拿下他們。」隨著這一身話落，顧燁離慢慢走了過來，他今日穿了朱紅麒麟刺繡袍服，袖口護腕處都各自勾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暗金麒麟，這一身衣服襯托出他今日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怎麼是顧燁離你這個蠢貨？誰給你的膽子？」

「大膽，洛清歡對太子無禮，罪加一等。」

原來，今日早朝之下，崇明帝終於宣布了由皇后嫡子顧燁離擔任太子，所以顧燁離現在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之情。

洛清歡是真的有些懵逼了，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今日這顧燁離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洛清歡，你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現在風水輪流轉了，你還不知道吧，你不是皇姑姑的親生女兒。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怎麼敢對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太子不尊。」

顧燁離一向就不是個藏不住的性子，一股腦地把事情全部倒了出來，語氣里是滿滿的得意洋洋。

洛清歡聽了這話腦子一瞬間空白了，什麼叫她不是他皇姑姑的親生女兒？難道說她不是母親的女兒？

她覺得現在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便控制不住自己狠狠甩了顧燁離一個巴掌。

顧燁離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紅印。

洛霆琛也很疑惑地站在那裡，他想歡歡怎麼可能不是他的親妹妹呢？

而顧燁離臉上此刻覺得火辣辣的，便準備打回去，卻沒有想到江珩上前一步，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差點捏斷了他的手骨。

而程瑾軒正準備上前的腳又退了回去，他的動作太過迅速，並沒有人注意到它。

「疼疼疼，江珩，你快給本太子放手。」

江珩狠狠甩開顧燁離的手，顧燁離疼的嗷嗷直叫。

「清兒，你沒事吧。」江珩有些擔憂著看著顯得失魂落魄的洛清歡。

「來人，洛清歡一來混餚皇室血脈，二來又對本太子不敬，兩總罪責，罪該萬死，把她給我拿下。」顧燁離繼續說道。

「我看誰敢？」

「我看誰敢動我的妹妹。」洛霆琛也厲聲說道。

「洛公子，想必你還不清楚吧。父皇已經暫時撤了你的大將軍身份，你如今也不是大將軍了，洛小郡主也不是你的親妹妹，更不是皇家人。你確定還要護著她，包庇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顧燁離陰陽怪氣地說道。

「她洛清歡永遠是我唯一的親妹妹。」

「若有誰敢動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踐踏過去。」

洛霆琛正色繼續說道，聲音裡帶著些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哥。」洛清歡神色複雜地看向洛霆琛。她就知道大哥永遠會護著自己的，即使自己有可能並不是他的親妹妹。

洛霆琛單手擁住洛清歡，想要給她安撫和力量。

蕭玉致這時候也淡淡開口，「太子殿下，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和夫君一起去見皇上，了解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也先不要為難妹妹。」

「好，既然北魏公主說話了，本太子就給公主殿下一個面子。洛公子，公主殿下，程世子，一起隨本太子去見父皇吧。」

「歡歡，你先回家，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嗯。」洛清歡朝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洛霆琛也看了一眼江珩，意思他要照顧好自己妹妹。

「清兒。」江珩上前拉住洛清歡。

「我沒事。」洛清歡一下子甩開了江珩的手，向前快速地走著，她現在腦子亂得很。

江珩看著她略顯蕭索的背影，心中微嘆，他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難過。看到她難過，他心裡也不好受。

洛清歡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其實已經信了幾分顧燁離的話，她也算了解他，知道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會這麼自信，皇伯伯也不會讓人來拿她。

雖然她本來是一縷異世孤魂，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年，她感覺到了這個家的真心，如今告訴她她不是洛家的親生女兒，那她怎麼能接受？

江珩就這樣跟著她走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上前。

「江珩，我問你，你知道我是洛家的親生女兒嗎？」

江珩聽了這話微微抿唇沉默不語。

江珩的反應就是給了洛清歡最明確的確認。

洛清歡苦笑一聲，「江珩，以你的能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洛家的親生女兒？」

「清兒，我也只是無意中知道的，我不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難過。我也曾想這件事你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那你就把我傻傻地蒙在鼓裡嗎？我現在就不難過嗎？」

「清兒，我不是想把你當成傻子。」江珩這時候的嗓音聽上去有些難過。

「你讓我靜靜，你不要跟著我。」

江珩見狀只能這樣遠遠的看著他，陽光映照在他頎長清雋的身影上，略顯孤寂。

他的確是前不久才知道洛清歡的身世的，他不告訴她，只是因為他知道她有多麼重視自己的家人，他捨不得告訴她。

可是，如今事情又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前幾天才剛和她和好，讓她信自己，結果這麼快又讓她發現自己有事瞞著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又不理自己了。

江珩站在那裡，臉上是滿滿的無措與苦惱。

而洛清歡還是帶著複雜的心情很快回了和慧公主府，她覺得不管如何，不管她是不是娘親和父親的親生女兒，她都要找她問清楚。

還有她就算身世不明，娘親也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以娘親對自己的寵愛，想必也是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暴露出來的。那麼，究竟是誰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給抖了出來。

洛清歡進了和慧公主府之後，下人們都帶著怪異的目光看向她，想必也聽說了洛清歡不是和慧公主親生的這件事。

洛清歡也沒有在意這些，直接去了和慧公主的院子里，但是她走的極慢，越走越慢，也許她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想把這個過程努力拖的更長一些。

此時，和慧公主顧婉如正在和她最信任的嬤嬤說話，洛清歡便沒有著急進去，小心在屋外探聽了起來。

「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沒有讓人好好看住葉姨娘那個賤人，原來以為她瘋了，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在裝瘋，還讓她找到機會去官府告發了小郡主的身世。」

「嬤嬤，這件事怪不得你，你也無需自責。有些事情紙包不住火，我早就明白的。」顧婉如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公主，你說柳姨娘那個賤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件事只有你我還有太後娘娘知道，這麼多年也都瞞的好好的，就連少爺都不知道。」

顧婉如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她不小心偷聽到的吧，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原本以為這一切能夠永遠爛在我的肚子里，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沒有想到它卻被揭露了出來，只是不知道歡歡能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娘親，所以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那我究竟是誰？」洛清歡這時候推門進來，聲音顯著尤為失落。

在那一瞬間，她的淚水徹底綳不住了，一點一點地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就算早就知道可能是事實，但是不到顧婉如親口承認，她始終心裡抱著那麼一份希望，抱著那麼一份僥倖，認為這一切只是個玩笑。

「歡歡，不管你是誰，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永遠是和慧公主府的也永遠是霆琛的親妹妹。」顧婉如見到她的到來，眼色溫柔地看向洛清歡。

「歡歡，過來給娘親看看，出去一趟，你是不是又瘦了，過會讓嬤嬤讓人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顧婉如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地說道。

「娘，我想聽你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洛清歡覺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無法做到粉飾太平。

「好。」顧婉如終於緩緩開口，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身上帶著染了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