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真的了解我嗎？

洛清歡與江珩總算是進入了蜀地，不得不說，洛清歡的這個方法倒真是不錯，他們這一路走來倒還是算順利。

「江珩，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直接去涼州吧，我們找一個人。」

「好，我都聽你的。」洛清歡頗為乖巧地說道。

「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我覺得我男人很帥啊。」

「滾。」

「不滾就不滾。」

江珩：「......」

進入了涼州一帶，洛清歡的心情漸漸低落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看到的百姓們都是面黃肌瘦，人群中蔓延著一種死氣。

這幾年，她雖然暗中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樣貧困的地方她還是第一次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洛清歡情不自禁地念叨道，前世的這句詩句她唯有親眼所見，心裡的震撼才最深。

「江珩，對不起，等等再走。」

「怎麼了？」

洛清歡知道他們是隱秘行蹤而來的，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剛剛所見的畫面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洛清歡衝上去說道：「你們也太過分了，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怎麼能這樣把她賣了啊，你們忍得下心嗎?」

「姑娘啊，看你穿著還算不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啊。你哪裡知道我們的苦啊，我們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誰又真的忍心呢？」

那女人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姑娘啊，我聽你是外地口音，怎麼知道我們涼州這一個月旱澇，莊稼都淹死了，我們拿什麼買糧食啊。」

所以洛清歡之所以這麼衝動是因為親眼看到了賣女一事。

洛清歡只見那女人的女兒，那個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的小女孩緊緊攥著自己母親的衣袖，孩子地眼神澄澈，淚水在眼珠里打轉，只是倔強地沒有留下來心中更是動容。

「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嗎？」洛清歡有些迷茫地問道。

「那這樣，他給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你們把你們女兒帶回去。「

那女人聽了洛清歡這話，突然跪地，「小姐，求求你把這孩子帶回去吧，她很能幹，什麼都能做，可以當丫鬟的。」

「這，這似乎不太方便吧。」洛清歡有些驚訝。

「小姐，你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吧，這孩子可憐，跟著我們也是活不下去的。「

「江珩。」洛清歡哀求地看了一眼江珩。

「洛清歡，你應該清楚我們要做什麼事情。」江珩冷淡地說道。

「可是江珩我們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理嗎？」

「洛清歡，這天底之下那麼多百姓，你救的了一個，也救不了所有人，唯一有能夠做的事情便是從根源處來解決。」江珩聲音寒涼無情，整個人像結了一層冰一般。

「那好吧，我自然相信你。」

「這樣吧，我和我夫君有些事情要做，可能會不太方便，但是小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帶你走的。」

洛清歡覺得她不能再看那個小姑娘的憂鬱的眼神了。

「走吧。」洛清歡心情低落地說道。

兩人便繼續向前走去，長久沒有說一句話。

「怎麼你一路不說話，是不是怪我了？」

「不是，你的考慮成熟，我都明白，更何況我們這路上可能會十分兇險，帶上那個小姑娘很可能害了她。」洛清歡只是一時的感性，她原本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江珩你放心吧，我不會不懂事給你惹麻煩的。」洛清歡笑著對江珩說道，但是她這笑意卻沒有浸到眼底。

「江珩，我們去找什麼人啊？」洛清歡試著轉移心情讓她不再去想那個小姑娘無助的眼神。

「朝廷前些日子也是撥下不少銀子賑災的，也讓人維修了堤壩，而這負責堤壩的趙吏，自從堤壩建成之後，這個人就徹底失蹤了。而幾日前，江水潰堤，災情更加不可控制。」江珩不帶一絲情緒地陳述著這些事情。

他繼續說道：「潰堤一事，不僅僅是天災，不是意外，而是必然，我已經查到朝廷撥下來的賑災款都被人暗中扣了下來，所以在大水來的時候那個建成的那個大壩只是不堪一擊的。」

「你是說豆腐渣工程嗎？」洛清歡似懂未懂地問道。

「什麼東西？」

「就是說這堤壩工程偷工減料，像豆腐一樣不堪一擊啊。」

「嗯。」江珩輕輕地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丫頭腦子裡面總是有一些奇怪的詞語，不過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真的是這樣啊，我懂你意思了，這些人怎麼下的去手的，那些錢某種程度上沾染了百姓的鮮血啊，這些血淋淋的錢他們剋扣下來敢用嗎？」

江珩有些嘲諷地說道：「那又如何呢？」

洛清歡繼續問道：「前些日子，除了這些錢，朝廷不是還給了那麼多賑災的糧食，會不會最後也全部落到了這些貪官污吏的手中？」

江珩輕輕點了點頭，「嗯。」

洛清歡這暴脾氣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簡直是刷新了自己的認知觀了。

「見多就不怪了，這個世界上好人遠比你想的要少多了，這世界之上本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一樣。」江珩語氣極為平淡地說道。

洛清歡突然覺得江珩整個人似被寒霜遮著，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江珩，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是不一樣的。他們這些人，這些貪官污吏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而你是形勢所逼，我相信你。」

「洛清歡，你真的了解我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我。你所在乎的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在我心中不過如螻蟻一般。」江珩眼神清冽地說道，聲音冰冷。

洛清歡見他這副樣子有些心疼，不知這個人曾經經歷了什麼，才把自己變成這副冷心冷情的樣子。

洛清歡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有些不忍心，兩人便沉默著又往前走了許久。

「哎，江珩，我們怎麼越走越偏了，按你說的那趙吏不是應該很有錢，怎麼住在這種地方啊？」洛清歡有些奇怪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