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測(一)
赤紅色的岩石、赤紅色的沙土、赤紅色的樹榦、赤紅色的樹葉,連開在路旁的花兒也是赤紅色的,如一團跳動的火焰,燃燒著這塊大陸的歲月。
這裡是大陸的東北角,按照四季劃分,這個季節應該屬於春季。如果只是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大地那就不會讓人感覺到炎熱。但這裡的一切絕非如此,這個地方是整個大陸最炎熱的版塊,熱源不是來至天上,而是來源於地下。秦浪在通往奇拉城鎮的道路上前進,感覺就像是在鍋爐里行走,腳下似乎還有人努力的添加著柴火,一股股熱流如無形的火焰燃燒在他的身上。
走過火焰山脈,隱約可以看見前面出現的建築群,氣喘吁吁的秦浪終於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就像一顆失去營養頻臨死亡的枯樹重獲了生機,興奮地沖向了眼前的奇拉鎮。
奇拉鎮東,一家酒館內座無虛席,對於炎熱的炎國來說,酒水是最暢銷的物品,因此炎國的酒館不怕沒生意,倒是怕自己的酒水不夠賣。雖說酒館的生意向來不錯,可如今天像是要擠爆整個酒館的現象不太多見。
今天,對於商人來說,是他們賺錢的好日子,對於十多歲的少年來說,是改變他們一生命運的時刻,對於炎國,那更是發覺人才的絕佳時機。
靠酒館門口的桌子上做著一個青年,在這麼爆滿的酒館內,就只有他一人坐著一張桌子。並非他的長相嚇人,相反青年身穿一件絲綢襯衣,長得眉清目秀,走在大街上屬於會引美女勾引的那一類俊男。這怪現象主要是因為他的周圍散步著陰冷的寒氣。在炎國這樣炎熱的地方,人們都習慣了炎熱的生活,對於寒冷太缺乏抵抗力了。
關於這位青年的獨特現象,議論的人並不多,因為來過這個酒館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有這樣一位門神的存在。只要走進酒館的人對這位青年都會敬而遠之。
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總是有一些特殊的人存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突然衝進酒館,拿起青年所在的桌子上的淡藍色喊不出名字的酒「咕隆咕隆」地喝了個乾淨。在少年滿足的打了個酒嗝之後,留下的是一片寂靜,酒館內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定格。
這少年便是秦浪,他**著上身,渾身上下被紅泥包裹著,褲子破爛不堪,腳下穿著一雙磨平了鞋底的鞋子,看上去不如路邊乞討的乞丐。
他站在青年男子面前望著整個酒館內的人投來的奇異目光有些不知所措。數秒的尷尬后,他把喝完酒的酒瓶慢慢地放回原處,露出一個尷尬的傻笑道:「不好意思,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快渴死了,所以借口水喝。瓶……瓶子還給你,呵呵……」
聽到秦浪的話聲,酒館內的服務員才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一個離青年男子最近的服務員連忙對紅泥少年秦浪喝道:「小鬼,你知道這酒多少錢一瓶嗎?」
秦浪瞪大著眼睛,張大嘴巴長長地「啊……」了一聲,接著用手捂著頭,後知後覺的說道:「這是酒啊?難怪現在感覺有些頭暈!」
秦浪後知後覺也就算了,關鍵是他把重點放在了酒上,而沒有放在錢上。服務員異常惱怒,對秦浪喝道:「我告訴你,這瓶酒的價錢可以讓你們全家活上幾輩子了。」
「不會吧,我把這幾輩子的錢都預支在我肚子里啦?我活個幾輩子到底可以賺多少錢呢?」秦浪望著天花板,用一根指頭撓著太陽穴假裝思考著。
看著秦浪漫不經心的樣子,服務員的臉都綠了,要這小子換錢是不可能的,要這小子幫這這位身份高貴的青年打雜,還不等於便宜了這小子,一時無言以對。
坐在桌旁的青年看著眼前的紅泥少年有意思的笑了笑,他紳士地擺了擺手道:「算了,再拿瓶酒過來,另外,再給我加個杯子。」
服務員聽到加杯子這三個詞語簡直不敢相信,從來沒有人能夠令這位青年如此客氣的,可今天一個連乞丐都不如的臭小子盡然有如此待遇。不免讓服務員多看了幾眼紅泥少年,接著憤憤然地離開拿酒去了。
「這位大哥,真是對不起。剛剛實在是太渴了,我不知道這是酒。我們鄉下酒都是裝在罐子里的,裝在瓶子里的一般都是水……」也不值這秦浪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總之他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
青年男子面露一個淡淡的微笑,像是相信了秦浪所說的話,順便接過服務員拿過來的酒。他用大拇指輕輕一撥,酒瓶上的瓶蓋脫離瓶子,毫無偏差地飛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內。他一邊幫秦浪倒上酒,一邊笑道:「一個人喝酒也怪悶的,正好找個人陪陪我。」
「這可不行,無功不受祿。剛剛已經把幾輩子的錢都喝了,我可不敢再喝了。要不然讓我留在你身邊打工,做家丁。直到還清這酒錢。」秦浪故意推脫道。
青年男子搖頭笑道:「不用了,一瓶酒算不得什麼。算是我請你的。」
「這怎麼行呢,你可別小瞧我。雖然我年紀小,但什麼重活、粗活、跑腿活、家務活我都可以乾的。」秦浪一個人來到鎮上無依無靠,正愁找不到安生之所,這擺在眼前的機會怎能讓他溜了。可對面的男子似乎不願意收留,這讓他有些焦急了。
青年男子看了看秦浪,捧起酒杯喝了口酒道:「如果你酒量還行呢,我還可以考慮考慮是否能夠留在我身邊陪我喝喝酒。」
秦浪拍手叫道:「好。」喝酒這東西可從來沒難倒他過。興奮的秦浪捧起桌子上的酒杯二話不說便幹了。
「好,爽快。」青年男子也高興地舉起酒杯一口乾了,「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陪我喝酒吧。哈哈……」
「我們鄉下的酒可比這酒烈多了。喝酒,小意思。陪喝酒歸陪喝酒,有什麼事要做的開口說就是了。要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客氣地拿過酒瓶給自己的杯里倒滿酒。這嘴裡還說著不好意思,可他的行為卻好意思的很。
青年男子沒有反感秦浪的行為,倒是覺得他挺有意思的,他接著問道:「你是從火焰山脈那邊過來的?」
「是啊,為了參加今年的靈測,我可是走了兩天一夜的路。這火焰山脈還真不是人走的,差點就渴死在那了。本以為帶上兩桶水就可以過來了,沒想到一天一夜就把兩桶水消耗完了,還陪上了我的驢子。那驢子還是向隔壁老王家借的,回去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了。」秦浪說話間服務員已經多上了幾份下酒菜,秦浪一邊吃著菜一邊支支吾吾地說著。
「渴了一天,進城后想找點水解渴,剛好發現路邊有個酒館,我就跑過來了。對了你這裡怎麼這麼涼快?當時就是因為你這涼爽,我就本能得朝你這邊來了。」
青年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秦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有達到二位體就翻越了火焰山脈?」
在這個靈力世界里,一年一度的靈測是所有像秦浪這麼大小的少年最期待的事。如果他們在靈測中測出出靈潛力在90%以上,就可以成為靈師學徒。靈師學徒經過出靈儀式成功出靈的就可以成為正真的靈師了。如魔法世界的魔法師一樣,靈師在靈力世界里有著等同與魔法師在魔法世界里的榮譽。
在這個靈力世界中,普通人被稱為一位體,也就是只有「體位」的人。而經過修鍊成為靈師的人,會在體內凝聚出「靈位」,變成擁有強大力量的二位體。故靈師是擁有「體位」和「靈位」的人。傳說有三位體的存在,可誰也不知道這第三位到底是什麼位,也沒有人正真見過三位體。
火焰山脈坐落於岩漿層上方,是一個大型的死火山,地表溫度最高可達上百度,普通人只要站在上面就會被灼傷,更別說翻越整座火焰山脈了。
聽到「二位體」三個字,秦浪愣了一愣,他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佝僂起**的上身,道:「其實也不能說我只是一位體,這是我第二次來參加靈測了。這中間的原因恐怕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說完,他低下頭回憶起了去年的那一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