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傳統涅槃（18）
江寧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開口時的聲音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幾分無奈。
「準備了這麼久的驚喜，算是徹底被你毀掉了......」
「啊？」潘雅欣一瞬間懵了，反應過來之後本想辯解兩句的，可突然間就像是明白了什麼，整個人險些原地起跳。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滿心滿眼的震驚，潘雅欣無比緩慢地扭頭，盯著自家閨蜜的同款卡姿蘭大眼睛，弱弱的嘀咕了一句：「完了寶貝，我好像......突然間明白......他想幹什麼了......」
說來也是，向來對戚堯無比上心，做任何事情都細緻入微的江寧，怎麼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轉了性了呢？退一步說，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麼，要做什麼，相聲大賽那一次，他跟戚堯分開那麼久的時間難道來不及去做？
真相似乎只有一個......潘雅欣萬分尷尬又懊惱地清了清嗓子，直接在心底狠狠抽了自己無數個嘴巴......
江寧他......十有八九......不！肯定！是要向戚堯求婚的吧？！
分隔兩地、日夜不見、做事隱秘，話說......這是多麼好的偷偷準備驚喜的機會呀我的天哪！
「那個.....」潘雅欣哆哆嗦嗦，甚至還「咳咳」咳嗽了幾聲，「要不......咱們重來一遍？」
「算了......」雖說看不見吧，但潘雅欣怎麼聽怎麼覺得江寧有些哭笑不得，「臭丫頭......你等著東子想求婚那時候，我要是不在中間搗點兒什麼亂，那怕是都對不起你......」
電話這一邊的戚堯，整個人渾身木澀。
江寧說的這些話......所以就是說，他原本，真的是打算......求婚？
戚堯突然間就想起來了，她想起在過去那段日夜相伴的日子裡，江寧曾經說過多少次想要每天每天都能見到她啊？又是說過多少次覺得他們的時間不夠，太少太少啊......
所以，如果真的是這樣，當計劃已久的求婚計劃被徹底打亂，忙碌許久的江寧該有多麼的失望啊？
這麼想著，戚堯突然間就有些難過，也抑制不住的開始責怪自己，她怎麼就會胡思亂想出那麼多的可能？怎麼就會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會生出那樣的不信任？
可是，到底是因為不信任江寧，還是因為越發的不信任自己？戚堯不自覺地低下頭，斂起眉眼，努力藏住所有的情緒，不想讓身邊的潘雅欣發現，更害怕江寧發現。
他太了解她了，很多時候，哪怕只是一次微弱的呼吸聲改變，他都會第一時間明白她變了情緒。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說過無數次的理解，說過無數次的別怕，他說，藝人本來易感，共情能力不強的藝人，本就不能算是個好的藝人。
戚堯想起從前和江寧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細節，他看著她笑，看著她累，看著她一次次走上舞台又默默退場，陪著她做她一切想做的事情......
戚堯突然就有些想哭：真好啊......即便過去了這麼長久的時間，那些長久的磨難，江寧心裡依然有她。
他心裡，依然有她。
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堯堯？」
電話那一邊的江寧柔聲開口，努力感知著戚堯細微不明的情緒，努力平復著她所有可能的情緒。他一點都不責怪戚堯會亂想，憑心自問，如果他是戚堯的話，曾經過那麼多溫暖的瞬間，卻突然間被冷落下來，再遲鈍的人都肯定會覺得不太對勁吧？更何況還是情感本就豐富的戚堯了？
怪他，原本是想做個鋪墊，然後給上戚堯一次終生難忘的求婚儀式的，卻沒能好好把握在此之前的「冷落」尺度，是他讓她緊張，讓她難過了，如果有錯，那也肯定是他的錯。
姑娘家家的，能有什麼錯？她可是戚堯，是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義無反顧陪在他身邊的戚堯！她原本，就值得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
江寧想，從前，他沒有這個能力，也不敢說太多的承諾，可是以後，當他慢慢有了一切，一定會把這一切都給她，給他最愛的姑娘，戚堯！
只是可惜了......
江寧苦笑：可惜了，原本想過的驚喜派不上用場了，看樣子，他還需要從長計議，重新準備另外一場驚喜！
戚堯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現在這樣的時刻應該怎麼開口，她沒有經驗，腦子有些混亂，不知道江寧想聽些什麼，於是只好沉默。
當然，沉默的時間並沒有太久，因為江寧不願意再給她過度思考的時間。
「堯堯，我們在一起，算起來，其實也已經很久了，我一直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就因為這樣，有些時候我難免會照顧不到你的情緒，我想給你驚喜的，沒想到讓你多想，讓你難過了。
你相信我，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堯堯，我愛你，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這一點你無論如何不要忘記！如果什麼時候你快要忘了，就直接來問問我，我再重新告訴你一遍，好嗎？答應我！」
戚堯的喉嚨處哽咽一片，她本不想哭的，因為該哭的時候早就已經過去了，可到底沒能抵抗住洶湧而來的情緒，等她某一時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上面早已經濕潤一片。
慶幸、感慨、幸福、委屈、心疼......太多太多過於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股快速升騰的蒸汽一樣，狠狠燒灼著戚堯的五臟六腑、心間腦海。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她從來都沒有在江寧面前大哭大鬧過，因為她不想讓江寧擔心，更不想讓他分心。
可是這一次，即便戚堯再怎麼努力，到底沒能壓抑住洶湧而出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或許這就叫做愛情吧？既讓你幸福到眩暈，又時常讓你難過亦或是快樂得像是個傻子。
「好......」戚堯清了清嗓子，聲音仍舊難免沙啞，「我答應你......江寧......謝謝你......」
謝謝你這句話，我說過太多太多次，可這一次，我想，你一定能明白我想表達什麼。
畢竟，徹徹底底墜入愛情中的兩個人，情感從來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