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元外瀉

且說文殊菩薩見悟空眼中，各有一道莫名之火，向眼角處溢出，當時就吃了一驚道：「勝佛，你眼睛怎麼說？」

悟空詫異道：「菩薩！何故驚訝！俺老孫這雙火眼金睛，可是有什麼異樣？」

文殊道：「卻才看你眼角有兩道火光溢出，你這一眨眼時，又不見了！」

悟空道：「菩薩，想是你看走眼了？」

方說罷，忽又見悟空肩上，有火光自那身金甲之中往外溢出。文殊急指了指道：「勝佛，你看！」

悟空也急忙一看，果然有火光溢出，他就吃了一驚道：「我這體內真火，常時不怒不發，如今卻怎麼無故溢出？」

文殊默然不言，只上下打量起悟空周身來。那悟空忽又感周身髮膚亦有些灼熱之感。文殊看時，忽又見悟空周身上下，不時有炎炎火苗竄出。

那文殊菩薩道：「勝佛！貧僧觀之良久，已有不祥之感！似你這體內真火，原是緊鎖於勝佛真體之內。如今因久困於此陣之中，恐你也是真氣外溢，多有損傷，故而，如今已鎖不住這等真火！」

悟空聽罷，嚇得脊背發涼，倒退了三五步，方站穩道：「沒這等事，沒這等事！」

說罷，急將雙掌朝上，叫聲「變」，立時，便就有兩團火光從雙掌之中燃起。悟空道：「菩薩你看，俺老孫這三昧真火，並無異樣！」

文殊依然沉默不語。悟空見狀，卻才審視許久，見掌中那兩團火光，與較往日不見有甚異常，只是熱力還是稍弱上了一二分。

悟空大驚道：「似這般說，俺老孫果然也是真氣在流失也？」

那文殊點了點頭：「實不相瞞，貧僧這幾日，亦感體內真氣亦發稀薄，也恐難以為繼！不知還可撐住幾日。」

行者咬響口中牙，恨道：「當真要坐死於這陣中？當真要坐死於這陣中？」

說罷，便將那掌心朝下，聽得箜咚一聲，金箍棒撞入掌中。文殊見悟空發了狠，卻不知要去何處瀉憤，急攔住道：「勝佛，休得憤恨，從長計較！」

悟空卻才止住道：「只道俺老孫是個不生不滅元陽金身，原來也怕這等真氣漸失之陣？俺老孫今日卻坐困於此！他日有何面目見三界眾神？」

文殊道：「那邊既有觀音大士及鎮元子大仙與巨魔戰鬥，待戰事歇了，卻不就過來解救我等？」

悟空轉喜道：「是這等說，是這等說！只是不知那邊勝負如何！」

二人復上得那半天之中，在那氣盾之下，遙遙觀望。

......

且不說鎮元子與觀音菩薩在無望海畔與離淵巨魔鬥法，悟空及文殊一行人如何在陣中觀戰。且說那太乙救苦天尊與托塔天王李靖，正領十萬天兵，並一百零八架天羅地網，浩浩蕩蕩趕赴南方化外。

行及半路，見天色將晚，太乙天尊教眾天軍於雲路之中，安營紮寨。李天王急吩咐左右，將神兵法器、糧草輜重分列於後，著一萬八千金甲猛士，分成六隊，每隊三千金甲猛士，置於前後左右上下六方。以作六合守備，其餘將士卻分列於內。

那一萬八千金甲猛士，個個身高七八丈，持兵器列定，就似一面銅牆鐵壁擋住六合。李靖又命左右，將大帥營設在正中。

安營畢，太乙天尊欣然道：「觀此行軍陣法，果然深得兵法之妙！」

說罷，朝南方一望時，只見南方化外，雖是黃昏，夜幕將至，卻還是一片電閃雷鳴之相，那雷電之中，又見有一片通紅的火光。太乙掐指而算，卻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道：「原來觀音菩薩與鎮元子大仙，已同那巨魔交上手了！」

太乙天尊沉思片刻，忽而急喚李靖道：「李將軍，待明日天色放光，你卻教將士降下地界，尋得南瞻部洲以南，那苦海海岸之上，先著三萬將士，布成一個八門金鎖陣。而後命其餘將士，沿海岸線，布成七星陣。陣成之後，教將士養精蓄銳，待明日天晚時，那巨魔必到此陣前。爾時，命眾將士汝可將一百零八架天羅地網，組成一個天網大陣，列於空中！又叫有法力者，顯出法相，不拘三五百丈，一二千丈者，各坐於陣中，只面朝南方坐定。除此，無我將令，不得輕動，切記切記！」

李靖回曰：「謹遵法旨！」

李靖見那太乙天尊就要起身，急問道：「不知天尊當此黃昏之時，卻欲何往？」

太乙天尊道：「貧道料定，下界眾生，必有妖魔前來侵擾。趁那巨魔還未過無望海，貧道欲往下方地界，教地界眾神早作防備。此其一也。其二，貧道有陛下龍符象印在此，欲往地界，總調南瞻部洲之眾仙一同，於大唐江南道上，布成一個十面埋伏之陣。待那巨魔北上時，見我天下有這等森羅法陣，必心生疑惑，不敢北上！」

李靖聽罷，心下疑惑，自思道：「十萬天兵盡在此處，似那南瞻部洲，唯有四大菩薩坐鎮各自道場，卻還有什麼神兵可以在下方布成法陣？」

待要問時，早見那太乙天尊駕九靈元聖而去。又見那南方化外，一片紅光話放之相，那李靖看罷多時，黯然回帳，不題。

......

又說那觀音菩薩與鎮元子，與離淵巨魔纏鬥多時，法力也費了不少，不見勝負，堪堪又近黃昏，鎮元子有些兒心焦，自思道：「似這般戰鬥，我與菩薩法力也耗盡大半，待再有幾個時辰，卻又怎麼抵擋？」

見那觀音菩薩，左右閃避，一尊法象，四萬餘丈，行動間，已顯出頹敗之象。

鎮元子忽得收了法相，悠然間，閃至觀音菩薩那尊法像耳邊，道：「菩薩！且來，貧道有事相商！」

那觀音菩薩也便收了法相，一時間，那尊巨魔見眼前這二個勁敵忽然不見，他也不管不顧，昂然闊步，朝北方邁步而去。

觀音菩薩與鎮元子在那半天之中，隱於一團雲霧之中，問道：「大仙，有甚話說？」

鎮元子道：「諒我二人之神通，實難阻此巨魔北上。如今你我法力消耗大半，再賭鬥下去，恐一招不慎，反被這潑魔所傷，豈不反誤了大事？且容稍息片刻，再定降魔之計！」

觀音菩薩道：「你也說的有理，怎奈我二人若停手時，這巨魔必然北上，如之奈何？」

鎮元子道：「兵法有雲『半渡而擊之』。一則我二人需得少息片刻，二則，待其渡至大海中央之時，菩薩再以海水阻之，看端的何如！」

觀音然其說，二人急轉迷霧之中，尋得二郎神等一眾神仙隱藏之處。二郎神見二個大神歸來，急迎向前道：「二位神佛，饒是這般神通，也不能勝那潑魔，此魔究竟是何來歷？」

觀音菩薩合掌曰：「阿彌陀佛，不好說，不好說！」

鎮元子道：「此本是三界機密，我等亦知之甚少。就是知些兒皮毛，卻又怕犯了上峰大忌，不敢輕說。」

二郎神聽罷，不復再問。忽又聽得那諸葛天樞問：「貧道觀戰許久，二位仙佛，何不待那潑魔行至海中深處時，再以大法阻之？」

鎮元子大仙笑道：「天下英雄，所見略同，方才貧道亦是此意！」

觀音菩薩道：「有勞二郎神護法，待貧僧與鎮元子大仙稍加調整，方可再運神通！」

話畢，鎮元子與觀音菩薩，紛紛坐定，將體內真氣，各運行了數個大小周天。不題。

......

話分兩頭，又說悟空與文殊菩薩，至陣中的半空之中，朝前觀望許多，雖都是見識深遠之輩，只是，見那遠處這等戰事，卻也心驚。只見那無望海上，有三個通天的巨像，一個是那地火邪神，一個是千手觀音法相，一個是鎮元子大仙法相。

這三尊神魔，各賭神通，鬥法力，直將那無望海畔，攪的雲煙滾滾。恰當此時，又近黃昏，天色卻急不見暗下來，乃因那尊邪神，四萬餘丈的神軀，燃著通天火光，將那無望海四方天地，照得白茫茫一片。

又戰了半刻，二人正聚精會神觀望之時，忽見觀音菩薩與鎮元子二人之法象，悠然不見。悟空大驚道：「若非他二人敗給那巨魔了？」

文殊道：「不曾敗，想是收了法相了！」

悟空道：「雖不曾敗，定也是法力不濟，不敢戀戰。」

文殊道：「是這般說，只是不知他二人可否撇下那巨魔，前來搭救我等？」

悟空道：「若是先來解救我等，恐那巨魔過海，不知將向何方。」

文殊道：「這等巨魔，若不是北上，往南瞻部洲而去，又復何往？」

悟空道：「說的是，可憐我南瞻部洲，師傅生生之地億萬民眾也！」

文殊嘆道：「阿彌陀佛！願諸天大神及早收降此魔，免教為禍眾生！」

悟空道：「說來慚愧，俺老孫與師傅師弟們受命於天，南下降魔，如今妖魔就在遠處，俺老孫卻坐困陣中！可恨可恨！」

文殊道：「若說慚愧，貧僧更甚，受我佛如來之法旨，前來解救爾等，如今這般，卻像個什麼話？」

悟空道：「罷了罷了！卻不說這等喪氣話，再看看前方有何動靜！」

......

畢竟與巨魔之戰事，結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