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足輕重的嫡女
秦覆昔走出去了好遠，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自己說走就走，竟然也沒有一個丫鬟跟著自己。薄唇劃出一道弧線，衣角已經被露水打濕了，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繼續往前走去。
這樣的時候就應該去泡個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不能這樣虧待自己了。
秦覆昔又想起剛剛秦凝珊在眾人面前的嘴臉，這就是自己前世的好妹妹？自己一來就送了這麼大的禮物，真是辛苦她了！
秦覆昔的眸子有水光流動，不遠處就是自己的房間了，可是一點光亮都沒有，這一路走過來都是燈火通明的，偏偏自己這麼沒了火。難道這消息傳得這般靈通，都知道秦家大小姐在那木屋裡與人苟合，多點這燈浪費了不成？
不過是一個太子妃之位，就惹得這秦凝珊做這樣的事情來，這秦覆昔往日也真是窩囊，要是真有一點點本事，也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來。可惜那秦凝珊命不該，就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遇見了她。
管她往日秦覆昔是誰，這次秦凝珊要對付的可是她焚凰，這個仇她算是記下了！
正想著，腳上已經進了屋子，摸索著點了桌上的燈，靠著坐下來，本來是想給自己倒杯茶來，卻發現茶杯上布滿了灰塵，秦覆昔的神色暗下去。
自己的屋子，都沒有打掃不成？罷了！今夜她實在是沒有更多的精力來追究這些事情了，身上實在是酸軟得很，一點力氣都沒有，秦覆昔站起來，走到門口準備找個丫鬟給自己備湯沐浴。
「來人啊！」秦覆昔聲音疲軟的喊了一句，雖然不大聲，但穿透力確是極強的。
等了片刻，屋外應答秦覆昔的只有那呼呼的風聲，秦覆昔抱著胳膊又是等了一陣，漸漸被磨光了性子，也不願意再等下去，方才瞧見自己房間不遠處那偏房有一點亮光，既然等不到人來伺候自己，那就自己去請！
三兩步，秦覆昔已經走到了偏房的門口，伸出手去輕輕拍了兩下屋門，裡面的人兒不高興的哼哼兩聲，發出一點響動，像是翻了個身，又沒了動靜。
「開門。」秦覆昔再次敲門，說出的話恰似命令。
裡面的人兒終於被秦覆昔的敲門聲吵醒，哼哼唧唧的翻身起來，語氣十分不耐煩的朝屋外的人影問道:「誰啊！大晚上的，要不要人睡覺了啊？」嘴裡一個勁的埋怨，腳上卻開始有了動作。
站在門口的秦覆昔沒有回答，臉上雖然掛著笑，可並未達到眼底。自己一個大小姐想要洗個澡，可是哪裡都找不到丫鬟，好不容易自己來請丫鬟了，還要聽丫鬟發牢騷，換做是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丫鬟打開門，瞧見是秦覆昔，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好了，語氣中帶著埋汰:「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小姐，怎麼，大小姐半夜睡不著找我這個做丫鬟的幹嘛？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恐些說大小姐沒有尊卑之分，與我們這些下人廝混在一起了。」
秦覆昔不說話，丫鬟這是明擺著在趕自己走了，可是自己還有正事，也就權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問道:「我的那些個丫鬟呢，怎麼都沒有瞧見了？」
沒想到丫鬟一聽這話，竟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好像看著什麼奇怪的人一樣瞧著秦覆昔:「我說大小姐，你這大半夜發什麼瘋？你這個身份，怎麼可能會有丫鬟，不過啊，等你做了太子妃，興許太子高興了，會賜給你幾個丫鬟呢！」
自己一個堂堂的嫡女，居然沒有丫鬟？方才在木屋的時候，那秦凝珊闖進來的時候身後可是跟了好幾個丫鬟呢，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是這般境地。
沉吟了片刻，秦覆昔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什麼能力都沒有，既然妹妹可以欺負自己，那麼其他人為什麼不可以，看來這個秦覆昔之前可是真窩囊。
「也罷，沒有就沒有吧，那就你來幫我準備黃湯，我要沐浴。」秦覆昔說道，眸子里不帶一絲感情。
這丫鬟笑得更加大聲，伸出手直直的指著秦覆昔的鼻子，眼眶裡已經笑出淚來:「發什麼瘋？我是看你是二小姐的姐姐，才尊稱你一聲大小姐，你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沒用的東西憑什麼讓我幹活？你要是想使喚人，還是等到以後嫁了那太子，再說享樂的事吧！」
丫鬟說完，也不再去看秦覆昔的表情，打了個呵欠就要進屋去繼續睡覺。秦覆昔怎麼會如他的願，伸出手扣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耳邊呼氣:「看來這秦家真是好地方，一個丫鬟，說話也這樣囂張跋扈了！」
丫鬟哪裡怕秦覆昔，秦覆昔的底子她還不知道，反剪著手就要往秦覆昔肚子上去，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根本使不出來，急得她出了滿頭的汗。
「現在知道著急了？方才怎麼不說些好聽的話呢？」秦覆昔冷笑道，手上的勁力加大，扣著丫鬟的脖子死死不鬆手，只看見丫鬟的臉蛋逐漸變成豬肝色，掙扎的動作小了下來。
「大小姐，放開我，放……開……」丫鬟的話還沒有說完，秦覆昔手上一用勁，那丫鬟就無力的垂下了手，臉上的表情凝固起來。
秦覆昔伸出中指在丫鬟的鼻尖試探了一下，確定真的死了之後，像是丟掉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使勁拋開了。輕輕的拍掉身上的灰塵。眼角卻瞥見竹林里有響聲。
「什麼人？出來！」秦覆昔的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到底是什麼人在那裡窺探著自己。
竹林里緩緩走出來一個丫鬟，腿上像是篩糠一樣，一個勁的抖，臉上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見秦覆昔正在冷眼看著自己，立馬跪了下去，急急的說道:「大小姐饒命，奴婢方才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只是出恭經過，看見大小姐一個人在這裡賞月而已。」
倒是一個機靈的孩子，秦覆昔點點頭，歪著頭問道:「剛剛你什麼都沒有看見嗎？那這地上的死人，又作何解釋？」
丫鬟往邊上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來，篤定的回答:「什麼死人，大小姐怕是說笑了，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
秦覆昔點點頭，覺得這個丫鬟確實不錯，倒是可以拿來為自己所用，畢竟她也沒有惹到自己，不用殺她滅口，現在請她做點事情，也是可以的。
「你出恭怎麼還不回去呢？」秦覆昔問道。
丫鬟仍跪在地上，頭也不抬:「方才奴婢聽見大小姐說是要沐浴，想必還沒有準備，就讓奴婢去備著，請大小姐去歇息一會兒，準備完畢我就叫大小姐就是。」
秦覆昔點點頭，又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那這個東西，你要怎麼解決呢？」
「一切聽大小姐安排。」
秦覆昔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想起一點什麼，試探的問道:「我早些時候聽見爹說，有些人可以丟去喂狗，是丟到什麼地方去？」
丫鬟心中驚了一下，沒想到大小姐做事這樣狠毒，已經將人掐死了，如今還不給別人留個全屍。但是現在自己不聽她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丫鬟只好低低的說了聲:「那東門外的山上。」
「那就扔了那去，不要被人瞧見便是。」秦覆昔說完，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丫鬟瞧著她已經走出老遠了，才敢鬆了一口氣，背上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了，滑膩膩的十分不舒服。
這丫鬟的動作也是十分麻利，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將屍體收拾妥當，連水也備好了，秦覆昔正坐在梳妝台邊上鼓搗桌上的小玩意兒，聽見丫鬟請自己過去沐浴，心情也好了幾分，點點頭起身往屏風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