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鱉
入夜後肆虐的蚊蟲不斷叮咬著陳巳,儘管十分不耐煩,但他還是依舊堅守著自己的位置。
此刻紅十三娘正靠在他的背上,兩人背對而做也不知她是睡著了還是怎樣。
忽然空氣中瀰漫出一股熟悉卻難聞的氣味,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頓時讓陳巳清醒了不少。
只見一團暗色雲霧從樹底緩緩飄出,牽帶出一個白色的身影,白影遇月光便開始生長。
逐漸變成一個半人高的怪物,此怪物雖然隱隱有人的輪廓,但細看卻絲毫不像人
待煙霧散盡只見得一雙兔耳聳立,三瓣嘴微張,其中滿是獠牙,儼然一隻人形巨兔正蹲坐在地上。
這草獸唯有飲血方生獠牙,生獠牙者更是兇悍,這也不由得讓陳巳感到棘手。
只見兔妖探頭在半空嗅了嗅,眼中滿是警惕,隨後他便嗅到什麼厭惡的東西般,目露凶光地朝著陳巳所藏身的地方看去。
陳巳頓時心中一驚,現在他和紅十三娘正藏在一堆草垛當中,雖說外面看不出什麼,但內部卻只有朝向兔妖的一個出口,所以要是真的遇上那便是毫無退路可言。
而此時兔妖正帶著厭惡與疑惑緩緩靠近,這每走一步就足以讓陳巳心驚膽顫。
這妖不比那殭屍和旱魃之類的屍體,動物天生便有一定智慧,再加上數百年的修鍊,絕不是一具行屍走肉就可以匹敵的。
眼看兔妖越來越近,陳巳和不由得弓起身子,握緊了袖子里的鏈刀,而紅十三娘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瞬間變成一隻大狐狸伏身警惕地站在一旁。
忽然就在此時,不知何處鑽出一條小臂粗細的大蛇,嘴裡還叼著一隻大公雞。
這前有兔妖後有大蛇,陳巳頓時慌了陣腳,還好一旁的紅十三娘用尾巴掃了掃他的後背,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眼看兔妖步步逼近,只見大蛇越過陳巳鑽出草垛,放下嘴裡公雞,對著兔妖威脅似得張大了嘴巴。
而兔妖也是毫不示弱,頓時張開那張三瓣大嘴,露出了滿嘴的獠牙。
大蛇好似被嚇到一般頓時逃離,而兔妖見草垛里的東西已經鑽出,也便放下戒備,化身兔靈朝著遠處跑去。
兔妖妖靈離體只見原地只剩一隻半米高的巨兔,巨兔好似並無太多神智只是偶爾動一動耳朵。
雖說這兔子看似獃頭獃腦,可月光照在其雪白毛髮上,竟反射出一抹詭異的亮光。
反觀陳老道那邊,兩人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才看到一隻小白兔蹦蹦跳跳的走進院內。
只見其三兩步便跳上窗檯,朝著屋內看去,確認安全無誤后,竟直接穿過玻璃進入了屋內。
這次它倒是聰明了許多,只見它附身老婦,悄悄的從門內走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陳老道見狀便朝著大門口扔了一枚銅錢,只見這枚銅錢與早前布下的銅錢相應,頓時激活一道陣法將大門封死。
兔妖頓時一驚,被附身的老婦也驚恐的朝著門口看去,這時陳老道運氣罡氣,金光護體緩緩走出。
「大膽孽畜還不受死?」
只見陳老道大喝一聲,兔妖頓時暴怒,被附身老婦也是朝著陳老道連連嘶吼。
陳老道見狀不再言語反手在空中寫出幾道符籙,兔妖暗感不妙操控老婦連忙撲上去阻攔。
可怎知秦勇忽然竄出一把將其按住,要說比力氣老婦雖說有兔妖附體但終究身體羸弱,而這秦勇自幼修習橫練,再加上一身發達的過分的肌肉,就這還是怕老婦受傷手底下收著幾分力氣。
轉瞬間陳老道符籙便成,幾道金光匯聚的符籙飄在空中,直見他一擺手便貼在了老婦身上。
頓時一陣陰煞之氣外涌,老婦瞬間就沒了力氣,可儘管如此這兔妖仍不肯離體,依舊操縱著老婦胡言亂語。
「你……」
可惜它並未習得人語,說了半天大部分也是怪叫,秦勇也只面前聽懂個你字。
而這陳巳這邊觀察了許久只見這巨兔忽然身體一陣抽搐,轉身便要向樹洞內跑去。
陳巳哪裡會放過他,只見他一抬手便將鏈刀甩出,這兔子也算靈敏一扭頭便躲過鏈刀。
正欲鑽回樹洞時卻被人從後頸一提便四腳離地動彈不得,原來是這紅十三娘一口咬出了它的後頸。
要說這一物降一物,兔子還得狐狸擒得住。
「可以啊!」
陳巳見狀不免誇獎道,隨後一把抓住那對兔耳將它從紅十三娘嘴裡接過提起。
而這兔耳是兔子的命脈,也如同蛇的七寸,只見兔耳被抓這大兔子瞬間也無力掙扎。
可這紅十三娘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它的意思,只見她猛然一躍一口咬在巨兔的喉頸處,頓時鮮血直流。
陳巳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到了自己手上,嚇得他一驚便鬆開了手。
而這紅十三娘卻絲毫沒有理會受驚的他,反倒是刨開這兔子的腹部尋找著什麼,隨後便找到一枚珠子似得物品吞了下去。
「你怎麼這樣?」
陳巳眼看這殘忍的一幕,頓時有些發怒。
「我怎麼了?狐狸吃兔子天經地義。」
紅十三娘不以為然的說著,隨後舔了舔嘴唇殘留上的血液,便轉身化作了人形。
「你不是總笑話我修為低嗎?我吞個妖丹漲漲修為怎麼啦?你要是再給我擺這張臭臉,我把你臉啃下來!」
看著陳巳那張臭臉,紅十三娘頓時也來了火氣。
「那也……」
陳巳正欲再說些什麼,可卻被紅狐再次打斷。
「那什麼你那?哪有那麼多那也?這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以為你乾爹憑什麼拿我命魂?還不是因為他比我強!收一收你那無知的想法,你是道士不是和尚!」
紅十三娘越說越氣,不由得教訓了起來。
「我……」
陳巳又想說些什麼,可紅十三娘根本不給他機會。
「你什麼你!晚上抱著人家尾巴愛不釋手!現在覺得我殘忍!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貨色,天下烏鴉都是一般黑,負心漢!」
「簡直不可理喻!」
陳巳總算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可他卻並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哼!」
紅十三娘見狀氣的把頭扭到一邊去,隨後原地頓了頓便只得跟了上去。
畢竟命魂還在他身上,沒辦法離他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