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醉非醉

似醉非醉

何豈軒的唇很柔軟,只是他的唇齒太強勢,撕咬得她的唇瓣生生作痛……

蘇洛找不到任何好的感覺來分享它,她的雙眸湛然地望著吻她的男人,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何豈軒終於發現了蘇洛的置身事外,他的長睫顫了下,他硬生生地直起身子。

他很受傷,這個稱之為他老婆的女人居然對他的熱吻一點感覺都沒有。

何豈軒胸中怒火難遏,這該死的女人,她還是這樣對他。

結婚一年了,她不讓他近她的身,她對他不苟言笑,甚至像現在這樣難得的親熱,她都不屑配合一下,她那雙沉靜的眼睛里只有隱忍和不耐。

何豈軒暗沉的鳳眸愈發冰冷,他甩開蘇洛,勃然大吼,

「你告訴我,你還是女人不?該死的你,告訴我,我到底娶的是什麼,是修道院的修女嗎?」

蘇洛手扶住班台,她捂住心口,他的吼聲震得她心都在發顫,

「我並沒有阻止你找女人,這段婚姻只需要維持三年,我們就可以……」

當初這段聯姻分明他也不願意,以至於他們倆人達成協議,各不幹澀對方的生活,三年後他們兩家合作開發的項目都已步入正規,他們倆人也該功成隱退,各自還自己的自由身。

「少跟我提三年,我是正常的男人,我天天對著一塊冰,不懂感情,不懂情趣的冰,她只會對我板著一張冷臉,跟我談她可笑的無性婚姻,我真懷疑那個死人是怎麼會愛上你,怪不得他寧可帶你的閨蜜私奔都不帶你走……」

何豈軒失控地叫囂著,他打斷了蘇洛的爭辯,該死的他反悔了不行嘛,他幹嘛去答應她見鬼的協議。

滿城都知道他是風流成性的何大少,然,他的老婆他居然連油星都沒碰著,他還真tm地是弱智加無能。

何豈軒狂怒的口不擇言,讓蘇洛徹底失去冷靜,她如遭雷殛驀然僵住身子,少頃才虛軟地跪在地上,她死死地抓扯住心口,臉色慘白一片,她的淚傾涌而出……

這是她的禁忌,永遠的禁忌,她催眠自己嘉偉是不會背叛她,然,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告訴她,她的戀人和女友坐在那輛車裡是在私奔。

難道她就真的那麼令人討厭,讓深愛的人都要迫不及待地逃離她……

嘉偉和齊珊都是蘇洛學生時代就關係甚密的同學,他們三個都是美術學院的學生,嘉偉是蘇洛的初戀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只是這份愛情卻遭到蘇家上下一致反對,蘇老堅決不同意他唯一的女兒去嫁給一個窮畫家。

他們的愛情之路走得格外艱難,蘇洛拒絕參加家裡安排的所有相親宴,直到蘇洛被逼婚,蘇洛求嘉偉帶走她,她要同他私奔。

然,事實上嘉偉卻在私奔前就已失蹤,發現時竟在國外一輛車毀人亡的車上,車上還有同樣失蹤的齊珊。

何豈軒的吼聲停息了,他懊惱地砸了下班台,該死的他提那件事做什麼?

他望著地上傷痛欲絕的女人,他的左肋隱忍疼痛,他伸出手想去抱蘇洛,半途又僵硬地收了回來。

何豈軒緩緩俯下身子,他心疼地喚著她,「蘇洛……」

這個女人,連哭都是這麼安靜,她連哭聲都要壓抑,她活得還真不是一般的累。

「求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蘇洛少有的示弱,她在顫聲求著何豈軒離開。

何豈軒表情僵滯了,眼裡的憐惜盡數化為失望,他居然連安慰她的資格也沒有,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何豈軒再也顧不上身上的狼狽,他快走幾步奪門而出。

是的,再跟這個女人多呆一刻,他也要瘋掉了,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直想摧毀掉一切,他怕他再誤傷她。

等蘇洛完全平復自己的情緒,用冷漠重新包裝好自己,已是二十分鐘后的事情,她纖指摁了下電話機。

岳玲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少夫人。」

「少爺呢?」蘇洛語氣恢復平和。

「在休息室。」岳玲暗鬆了口氣,還好少夫人沒舀她撒氣。

「去給少爺取套乾淨的衣服,開會的時間快到了。」

岳玲點頭離開。

 

蘇洛清醒的時候並不常去回想過去,也許過去她是在為自己而活,那現在她是在為家人而活。

蘇洛的大哥剛接管蘇氏,她要讓他順利坐穩蘇家第一把交椅。

蘇家的現狀頗為複雜,蘇洛與大哥蘇琦同為蘇霈澤正室所生,而二哥蘇燁,三哥蘇晏卻為二媽所生,在蘇家一直都是二媽受寵,連帶著她的兩個兒子都被父親重用。

小人當道的惡果就是正室母子三人倍受欺凌。

直到二哥決策連連失誤,讓蘇氏走入困境,蘇霈澤才發現他女兒的重要性,他舀女兒的幸福換來了蘇氏與何氏的傾力合作。

當時心灰意冷的蘇洛已無心抗爭,但她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讓她的大哥委以重任,她的大哥行事縝密,是一個操守良好的商人,他應該舀回早就屬於他的一切。

事實證明蘇琦並沒有讓蘇霈澤失望,一年後蘇氏已漸漸擺脫厄運,雖然不及當年的風光,但也在穩步回升。

這也讓蘇老最後決定把蘇氏交給蘇琦掌舵。

下午公司的董事會順利進行著,在這裡蘇洛只是陪襯,因為蘇洛對他們所討論的內容絲毫不感興趣,如有可能蘇洛連坐在這裡的資格都想取消。

蘇洛嚮往的從來不是爾虞我詐的商海浮沉,蘇洛只想去過一種平靜安謐的田園生活。

曾經的她以為只要有嘉偉在,就算是清苦的日子,她都會覺得甘之如飴。

然,現在看來她的想法有多可笑?

「蘇總,你有什麼意見。」

有人提到了蘇洛的名字,蘇洛抬眸迎視上對面那些期盼的目光,她知道他們是想讓她來阻止何豈軒瘋狂的行為。

但很可惜,蘇洛不會參與他們的鬥爭,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和她名義上的老公站在一起。

「我沒意見,豈軒的方案雖然冒險了些,但對於刺激低迷的紡織市場會有意外的效果,當然這也是我所期盼的。」

嘆息聲不可避免地一波壓過一波,也許他們會想,那位頭腦聰明絕頂的蘇老怎麼生了個這麼愚鈍蠢笨的女兒來。

何豈軒也沒想到蘇洛會站在他這一邊,他勾起薄唇笑得意味深長,

「感謝蘇總的支持,我們夫妻倆在公司的決策上向來能達到共識。」

蘇洛腦海里回想起某人方才的控訴,她想她是不是應該還給何豈軒一個微笑,這樣想著,她的唇就彎了起來,一抹笑容怦然綻放在大家面前。

蘇洛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冰,她還能笑。

只是就因為她的難得一笑讓何豈軒眩了眼,也迷了心……

蘇洛也許不算漂亮,但她的笑容卻極美,不妖艷卻恍如飄忽如暖風中盛開的百合,清麗的足以蠱惑人心。

會議結束后,蘇洛並沒有走,而是一如既往地等在何豈軒的辦公室里。

何豈軒在繁忙的工作中抬起眸,沙發上那抹靜謐的身影端莊地坐在那裡,她和她手中的書似乎就是一幅最美麗的畫卷。

曾經她的安靜,不干涉他的私生活是他娶她的唯一理由,現在他才深知自食其果,他現在恨死了她的安靜,他的百般刺激,她都不起一絲波瀾。

何豈軒放下筆,長指揉捏著跳痛的額頭,看來他不能再等下去,他從來不想把生意上的那份算計用在蘇洛身上。

然,他再縱容她下去,他就不是男人,花名在外的何氏少東,老婆卻守身如玉,這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和能力。

何豈軒已無心再工作,他叫來岳玲交待了一些事情。

蘇洛詫異地望著他,「結束了?」

「沒有,只是發現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何豈軒臉上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嘻笑。

蘇洛合上手中的書,「那好,你有事情忙我就先回家了。」

蘇洛每次來公司開會都會做樣子的等何豈軒,之後他們這對「恩愛有加」的夫妻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同坐進何豈軒的專用車離開。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必須有你陪伴。」

何豈軒利落地穿著衣服。

蘇洛當然不會多想,在她每天的生活里,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配合這位少爺演好她份內的戲。

蘇洛安靜地坐在車裡,她一直在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倒是何豈軒忍不住了,這個女人難道都不問,他要帶她去哪裡嗎。

「我們要去酒廠試酒。」

何豈軒故意話語輕柔,他在為他預想的目標營造氣氛。

然,蘇洛只是轉眸看了他一眼,表示她聽到了,又把頭轉過去了。

真是一灘死水。何豈軒在心裡咒罵著,但他俊臉上卻依然笑如春風。

你再是死水,喝醉后也會是一灘春水,我會讓你融化到骨頭裡,想到這裡,何豈軒的心情又大好起來。

車子很快抵達近郊的酒廠,oss親臨酒廠,大家自是小心謹慎地接待,高級葡萄酒顧問和知名品酒師都陪在左右。

在何豈軒的暗示下,他們先為蘇洛奉上最新自釀的葡萄酒,直接從美國新橡木桶里抽出灌瓶的葡萄酒。又派人去酒窖取來陳釀的葡萄酒。

這是一處天台花園,坐在青山鸀水環繞的盛景里品酒,倒讓蘇洛的心情格外地心曠神怡。

蘇洛纖長的手指優雅地晃動著水晶杯,紫紅色的液體有如深寶石一般幽深誘惑,她微啜品嘗,入口單寧強勁,略微抓舌。

她又喝進一大口,嗯,酸度雖然有些高,但還算是比較柔順。

蘇洛喝口清水漱了口,她端起第二杯,她的眸光纏繞著寶石紅的酒液,這一杯感觀上就要優於方才的酒。

果然喝進去,單寧結實圓柔,回味醇厚綿長。

她又忍不住多喝了兩口,少許焦糖的氣味也顯現出來,正是她喜歡的口感。

蘇洛的好興緻完全被挑逗起來,她執起第三杯,深暗紅色的酒液優雅而厚重。

她彎起唇角細細品嘗,入口醇和,豐滿有層次,這款酒回味悠長,口腔里儘是綿甜細膩的感覺……

蘇洛一杯一杯地喝著,她邊喝邊認真地與釀酒師溝通著,她在如實地反饋她的意見和感受。

天色漸暗,日影西斜,餘輝將天台染成暖暖地橙黃色……

也許是酒精讓蘇洛的神經徹底放鬆,她已不是在品酒,而是在喝酒。

陪同的人早已看懂boss的意思,都自動隱退了。

蘇洛微醺地喝光最後一滴酒,她倒了倒空杯子,哦,居然沒了。

她傻傻地看著何豈軒,「子傑,酒呢?再給我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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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妾意(原名:三十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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