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狠話不多

楚淵看著母親那憔悴蒼老的樣子，深幽明凈眼眸漸漸出現了一抹愧疚和溫情，挺拔沉穩的身軀也開始顫抖，這一切都代表他的心中極其的不平靜。

如果此時楚淵的狀態讓那方世界的生靈看到，只怕都要驚駭至極，被人稱為絕滅魔帝的楚淵，何時有過如此軟弱的模樣？

楚淵有些不敢面對對方，那種深深的愧疚時刻都在刺激他的神經，他清晰記得，母親今年才36歲啊，這五年時間過去，竟會蒼老成這副模樣，這與自己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你是楚淵以前的同學吧？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來看望他。」楚母腳步蹣跚而來，聲音有些沙啞，悲哀的雙眼，顯然並沒有認出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蘇雅萍默默的將墓碑前的積雪清理乾淨，從挎籃當中拿出一盤紅燒肉，默默的擺放在墓碑前，就這麼雙眼痴痴的看著身前的墓碑。

「今天是楚淵的生日，我記得他小時候最愛吃我做的紅燒肉，每當他生日這天，我都會做給他吃。」楚母呢喃自語，渾濁的雙眼更是流出兩行清淚。

轟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匯聚了無數的陰雲，而後閃過一道道驚雷。曲折如蛇的電光交錯糾纏，響徹雲霄的雷聲炸響，引人心悸。

天地之間如山如岳的強大威壓，如潮水般滾滾而來，宛如世界末日般。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楚淵全身不斷的顫抖，自身氣息更是極度紊亂，顯然這恐怖天象乃是因為楚淵所造成的。

「媽，對不起。」

雷霆當空，飛雪遮天，楚淵抑制不住的情感傾瀉而出，將楚母緊緊擁入懷中。

「小夥子，你認錯人了吧？」蘇雅萍驚愕出聲。

「媽，你看看我，仔細看看我，我真的是楚淵，我活著回來了。」楚淵顫抖的說道。

隨著楚淵聲音落下，蘇雅萍使勁擦了擦哀傷的雙眼，當她仔細觀看楚淵的容顏之時，整個人完全獃滯了下來。

「我…我這是在做夢嗎，我的兒子還沒有死？」楚母呢喃道，眼淚止不住的流出。

「媽，我真的沒有死，當年我被一異人所救，這些年他終於將我的癌症治好了，我這才能回來看您。」楚淵只能撒下善意的謊言，因為他絕不能告訴楚母，這五年當中他所經歷的事情。

直至這一刻，母子相擁而泣，蘇雅萍也終於相信，消失五年的兒子真的沒有死，真正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雅萍不斷詢問這些年楚淵的經歷，也讓楚淵全部搪塞過去，直至夕陽落下，母子二人才離開東郊公墓。

……

家！

這個字離楚淵很遙遠，遙遠到五年時間過去，他在生與死之間掙扎，沒敢有絲毫妄想，直至他成為絕滅魔帝后才打開那扇大門，心中才有了「家」的概念。

江城城南，棚戶區。

抬眼看去，這裡是許多低矮的平房，道路狹窄，坑坑窪窪。在這繁華的江南市來說，城南棚戶區就是窮人居住的地方。

兩人一路前行，最終駐足在一座破敗不堪的平房面前。蘇雅萍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拉著楚淵的手進入家中。

映入楚淵眼帘的是一個狹小而又陳舊凋敝院落，他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側過頭去。

「小淵，你還沒吃飯吧，媽這就給你去做。」蘇雅萍說著話，將楚淵按在屋中，直接進入廚房，就要準備晚飯。

「媽，小弟和小妹呢？」

隨著楚淵出聲問詢，蘇雅萍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道：「媽先去做飯，一會再說。」

望著自己母親強笑的面容，楚淵頓時明白一定是出了問題，忍不住站起身道：「媽，您先等等……」

砰！

院落的鐵門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一個囂張狂妄的聲音豁然響起：「臭丫頭，我看你往哪跑，要不就還錢，要不就從了老子。」

「臭男人，跟老娘玩這套，你還差的遠呢。」

「哎喲！」

一陣吵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也讓楚淵面色一怔，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在他心神當中滋生。

「這個女聲是？」楚淵眉頭緊皺，彷彿想到了什麼，震驚到了極點。

「明月回來了，我出去看看。」蘇雅萍長嘆一聲，直接朝門外走去。

楚淵猛然一步踏出，虛空帶起一聲異響，直接出現在門外。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滿頭紅髮，濃妝艷抹，打扮像個土味精神小妹的女孩正和一個肥壯的青年激烈的爭吵著。

楚淵忍不住恍惚了一下，那個記憶中溫柔有禮的女孩，是發生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這般模樣？！

「明月，你又再和誰吵架？」蘇雅萍姍姍來遲，一臉擔憂的問道。

「媽，我的事你別管。」蘇雅萍的出現，並沒讓楚明月收斂，反而不斷與肥壯青年推搡在一起。

「老東西，你來的正好。你姑娘欠我賭債，今天要是不還錢，你就把我這便宜女婿認了吧。」

肥壯青年陰笑不止，在與楚明月推搡之時，更是向女孩的敏感部位摸去，若不是楚明月身體靈活，估計就被對方佔了便宜。

就在肥壯青年將楚明月雙手擒住之時，一道陰沉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如果不想死，最好把手鬆開。」

「呦呵，老子褲襠沒夾緊把你這個狗玩意露出來了？」肥壯青年面色一怔，猛然回身朝楚淵看去，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個身穿古裝，髮絲灰白的青年。

「小淵，你快進屋，這事你妹妹能解決。」

楚淵何時出現的，蘇雅萍並沒看清，但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這個兒子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是眼前這肥壯青年的對手？

隨著蘇雅萍聲音的落下，肥壯青年沒有絲毫感覺，可正在其手中掙扎的楚明月，卻身形一僵，目光更是不自覺的朝楚淵看去。

歲月如歌，一眼萬年。

當兄妹二人目光對視在一起，楚明月徹底化為獃滯，好似丟失了靈魂一般。

「小子，我特么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被楚淵無視，肥壯青年心底一怒，直接鬆開楚明月，大步朝楚淵走來。

可惜，不待等人來到楚淵近前，接下來的事情，讓蘇雅萍震驚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楚淵猛然掐在肥壯青年脖頸之處，更是緩緩將其提到半空當中，那鐵爪緩緩收緊，更讓此人喉骨傳來一陣脆響。

「啊……求……求你……。」

肥壯青年臉色瞬間變得青紫，雙眼翻白，不斷在半空中狼狽的掙扎。而後呼吸困難，頭腦眩暈，舌頭不自覺的伸出口中，只怕用不了多時，肥壯青年非要被楚淵掐死在手中不可。

楚淵的眼中突然浮現一抹凶厲，就在準備用力的時候……

他的耳邊傳來蘇雅萍的一聲驚呼。

「小淵快鬆手，他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