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吃飽穿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碧迷迷糊糊中聽見了雞叫聲，屋外傳來了刷刷掃地的聲音，一陣米飯的香味飄了過來。
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一聲。她努力睜開眼一看，她不知何時躺進了被窩，屋裡也一個人都沒有。
床頭放著一套半舊的棉襖棉褲，還有一條舊的發白的百褶布裙。棉襖上還有著一枝比較新的菊花。細緻一看，原來是棉襖那裡破了一個洞，被人很巧妙的用了一塊花布補成了一枝菊花的樣子，又好看又聰明的做法。再看看旁邊還剩下的一些小布條，顯然是小紅和翠姑一大早起來趕做的。
再看那棉襖的尺寸顯然是給阿碧預備的。而她昨天那身打濕的衣服也不見了蹤影。地上還放著一雙破了邊的小棉鞋。一看就知道是二狗穿破了尺寸小了新補上的。
摸著暖暖的衣服和棉鞋，儘管上面它很舊還有補丁，阿碧心裡依然暖了起來，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她已經記不清多久沒穿過好衣服了。好像來到這個世界后，她的時間觀都慢慢地在消退，放佛她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其實那不過是因為她年紀小了，卻總想著做大人的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做起事情來自然慢了節拍。偏偏阿碧還常常忘記了自己的年紀，做得不亦樂乎，直到遇見了困難時，才回想起，原來她還是個小孩子。
就好像昨天晚上一般，如果小紅和翠姑發現阿碧失眠，半夜坐在床上發獃的話，估計會以為阿碧被這段日子來的事情嚇傻了。幸好阿碧只是坐著胡思亂想了一會，便倒頭呼呼睡著了。這是阿碧有史以來第一次睡了懶覺，
她有些難為情地爬起來，抓著梳子把頭髮梳成了兩條小辮子，順手將旁邊的布條也編進了小辮子里，再用布條將小辮子盤在了兩鬢邊，垂下一些布條來，在模糊的銅鏡里，阿碧看見了一個清秀的小丫頭對著她調皮地笑著。
她忍不住對著鏡子羞羞臉，吐個舌頭，小聲道：「看把你美得！你現在的要求是越來越低了，這樣也能打發你了哦。」
話剛落下，阿碧聽見二狗在門外叫著：「阿碧妹子，起來了嗎？洗臉吃飯啦……」
二狗總是這樣，每天早上都會提著熱水在阿碧門口叫，還會把那個尾音拉的長長的，最後還會升上去，聽起來好像是茶館里的夥計在吆喝一般。
每次阿碧都會忍不住說他。但是今天她心情特別好，對著鏡子再做了一個鬼臉，跳著笑著打開了房門。
二狗眨眼一看，愣住了，再向阿碧身後看去，屋裡並沒有其他的人。他揉揉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帶著調皮笑容的小丫頭會是阿碧。他從來沒看見過阿碧打扮的如此模樣，比起玄府里的丫頭來還好看。而且他忽然發現阿碧竟然和他一般高。他呆了，仔細打量起阿碧來，不知她到底是不是本人，還是他在做夢。
阿碧見他發愣，也不說話，接過水來自己倒來洗臉、再將臉盆架上的舊盒子里的喝過晒乾的陳茶葉取些出來，擦了牙。
阿碧正準備插手，回頭一看，二狗還是傻乎乎的盯著她。阿碧順手將一手的水撒了他一臉。
二狗被水一驚，風過臉上冰冰的，那不是阿碧是誰。那身上的不就是姐姐穿過的舊衣裙，腳上便是幾年前他就穿破的棉鞋了。蠻以為這些東西早扔掉了，沒想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場。阿碧穿著倒也合身，比以前那個邋遢的小女孩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自從阿碧從懸崖上掉下來，醒來后，就變了一個人，越來越懂事。不但自己的母親誇她，連回來的姐姐也誇她。如果有一天大家都誇誇自己，該多好啊。最起碼，看起來他和阿碧不會相差太遠。而且，姐姐和老媽翠姑的想法，早在他面前提過許多次了，他本就和阿虎年紀相當，又比阿碧大，哪有不懂之理。
二狗此時都不明白，他這一番想法，讓他後來的日子過得十分的努力，反而比一般人有出席。
阿碧見他還在發愣，伸手在二狗面前晃了晃，小腳翹著露出那雙小棉鞋來，甜甜地笑著：「二狗哥哥，你傻了？是不是見我穿了你的小破鞋，不好意思啊？」
二狗見阿碧那調皮可愛的模樣，忽然又想起翠姑早上說的要他多跟阿碧玩耍的話來，忍不住紅了臉，低了頭，快步走到臉盆旁，端起臉盆，就往外走。
阿碧以為他也要潑她水，忙撒腳就向廚房跑去。
有大人的地方總會安全一些。
屋外的積雪足有阿碧膝蓋那麼深，小紅早用鏟子將上面的雪鏟去，現在正拿著大笤帚在屋檐下掃著。
古時蜀國的百姓家房子大多建基和房子大約一米的高度都是用石頭砌成，上面再加上木頭或者竹子建築上面的一層。像阿碧家，就是用山後的竹子直接做了上去，估計是不夠踏實，外面又糊了一層泥土，時間一久，那泥土就掉了不少，所以屋裡會灌風進去。而翠姑家是用兩層木板做了上去，夾層里再用泥土加了米漿踏實，外面塗上白泥漿。這樣的房子又好看，又冬暖夏涼，再將屋檐長長的延伸出來，用柱子撐起來，成了屋邊的小長廊。這樣的屋子，在村裡算是比較普遍的民居。
阿碧走不快，只得順著房檐下小心翼翼的走著。走到小紅邊，乖巧地扶手給小紅問好。
小紅驚喜地發現今天這個丫頭果然不同，看來還是平時里穿著打扮的問題，如果將玄府里那些小姐們的舊衣服給她穿來，估計也不比玄府里任何一個一等丫頭差勁。
「多謝姐姐和翠姑。」阿碧是很誠心地謝著，見小紅也露出和剛才二狗差不多的神情來，忍不住紅了臉。心裡卻也忍不住有些小得意，乘小紅不注意搶過掃帚，哼著歌掃起地來：「早晨起來運動運動。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晨起來多做運動。動動手啊，動動腳啊，一起來掃雪啊……」
翠姑剛做好早飯，今天她可是將阿碧給的乾菜和干肉都用油炒了一盤，蒸上幾個饅頭，煮了一小鍋稀飯。
翠姑站在廚房門口，招呼著大家吃飯，一看阿碧畫著大字，高興地又唱又跳，掃著地，忍不住靠著門樂呵呵地看著，不等阿碧掃完，趕快給她洗手，招呼著一起吃飯。
阿碧從沒想過她拿過來的菜能做出如此的美味來，竟然吃了兩大碗，才放下碗筷來。
見二狗還是傻愣愣地望著她，忍不住虎了臉：「我今天臉上是長花了還是出疹了？你幹嘛老盯著我看？」說完看看左右的小紅和翠姑，又忍不住小聲嘟噥兩句卻不發出聲來：「一早就發花痴，小色鬼。」
說完，快速和翠姑、小紅告別，繼續掃著地，忽然她看見靠著牆根放著的鋤頭，喜出望外，趕忙扛起來，就向自己家奔去。
二狗一看，慌了神，幾口巴拉了飯，也快步趕了過去。
翠姑和小紅看在眼裡，不約而同互相望了望，同時笑了。
「媽。我已經給老太太說過了，改明兒我出嫁了，你就跟著二狗過去，她說會給你派個事情做著。她都安排好了。」小紅趕快將剛收到的信告訴翠姑。
翠姑想起今天一早在自家門口晃蕩的王媽，問道：「她家張勇那娃子也進府了？」
小紅點點頭：「玄府里老早的規矩了，家生子會照顧一些。可靠一些，有好的差事一般都先選他們去。實在是輪不上了，才會在外面找牙婆買。這次二狗運氣是好些，但是也是靠了阿碧在旁邊攪合了一下。以後二狗和你少不了還是要和王媽、張勇打交道的，所以還是不要太冷落了他們。張媽可是跟著跟著玄老太太嫁進來的陪嫁丫頭，比不得其他人。媽媽若是不喜歡他們，以後也不要得罪才是。」
翠姑聽了，一一在心裡記下。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阿碧要挖金元寶啦……伸出小手來要票票啊……
阿虎在外天寒地凍啊，也要票票來買小棉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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