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花語010

史學家說，王朝的三座山，是執政的重中之重。手不釋卷的景麒，也曾研讀過典籍無數。

第一山在新建王朝的第十年前後，約有七成王朝就此覆滅；第二山則在三五十年間，先前那餘下的三成王朝里，又有九成在此覆滅；第三山據說是在三百年之後，越過此山的君王總共只有三位，目前還健在的是雁國和奏國國君。而三山之後是否還有關節（節骨眼兒）存在，若是存在，大約是在什麼時候，就沒有定論了。景麒對此也不是毫無心得，不過，目前他還沒想太多。

「第一山，也許可以稱為國家定位關。」

「噢，此話怎講？」

浩瀚問。

苛捐雜稅，貪污成風或大興酷刑什麼的有多愚蠢，連市井小兒都知道。然而，盤踞著玉座的王者往往會被極權腐蝕靈魂，蒙蔽心智，最終連市井小兒的見識都不如。也正是因此，古往今來，多少能人志士產生了那樣的錯覺，那就是「不犯那些小孩子都知道的錯」就可以了。然而，事實決非如此。勵精圖治卻茫茫然失道的國君不勝枚舉，言行魯莽卻安然過關的國君也數見不鮮。不犯那些市井小兒都瞭然於胸的錯，是翻山的必要條件，不是的充要條件。也就是說，新的王者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建立什麼樣的國家呢？推行的政策採用的官員適合王者對未來的憧憬嗎？新的王者情商如何氣度如何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他能否選擇稱職的官員一起勾畫出合乎正道（也許不完美，即使不完美）的新王朝的藍圖。

「我主聖明，已安然越過第一山。」

沒錯，舒覺是過不了第一山的，早在予青初年，景麒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末年的慘狀和王朝的年頭有關，年頭越多，境況越慘。她沒挨到第一山就垮了台，也許不是件壞事。那些讓他陷入悔恨難以自拔的恩怨糾葛，現在想來，對大局對大勢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啊。可是想通了關鍵的感覺與其說是輕鬆，還不如說是失落和空虛。沒有意義的痛苦並不等於不痛苦，景麒每次想起舒覺都會感到痛苦。

「第二座山，也許應該稱為自我定位關。」

景麒的闡述還在繼續。

君王是否正確地認識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形式？他們迷惘，他們感到虛無或幻滅，於是他們做出各種荒誕不經的壞事。他們的**到了該垮的時刻也不會垮，因為他們是神仙。然而大家忽略了，他們的靈魂也到了該垮的時刻了，結果常常是，垮了。

第二山的別名是瓶頸時期。以常見的酒瓶為喻，酒瓶口略大，瓶頸最細，通過最細的瓶頸之後就豁然開朗了。而越過第二山的王朝也會迎來長久的繁榮昌盛。此外，同瓶頸和瓶口瓶肚子的界限不甚分明一樣，瓶頸時期的跨度也是曖昧的三五十年。芳國的最後一個王朝刷新了第二山的最早記錄。這可能和月溪的行動有關。那個王朝，本來會拖得更久一點。不管怎麼說，祥瓊從二十年前就開始擔驚受怕了，背對陽子的時候，常常會露出憂鬱的面容。

「至於第三山，毫無規律可循……」

「失敗者是五十六位，成功者只有三位……」

浩瀚欲言又止。

「冢宰，您認為，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生命的意義？」

「在特別痛苦的時候，人類不是會發出為什麼要我出生之類的呼喊嗎？在享受幸福的時候，不是會感嘆活著真好嗎？通過了第二山的國君，每一位都是克服了人性，具備神的自覺性的明君。不用進食也不會死，不會老也不會死，國家機器龐大而精密，稍有懈怠就有出錯的可能。於是明君勵精圖治，日日勤勉。可是冢宰，這樣的生命，對普羅大眾來說是幸福的保障，具有非同凡響的意義，對這個生命本身呢？有意義嗎？」

「您的意思難道是，不會是……」

旁聽的青辛忍不住插嘴。

「五十六位有道明君，包括我們常年緬懷的達王，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王朝末年的惡行全然不可理喻。而雁國和奏國的兩位國君，我認為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倆正充分享受著做一個人的感覺。人生就是一半痛苦一半幸福，主上也該有她自身的人生，自身的痛苦和幸福。您要求我永遠保留我的小秘密，但是我想兩百五十年之後，這個小秘密也許能派上用場。」

「那麼至少，目前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吧？」

「是的，冢宰……」

景麒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浩瀚，

「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