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烏托世界的次元誕生

整個世界彷彿進入了黑夜一般，狂風吹得眾人睜不開眼睛，而地面的震顫也越來越猛烈，像是五六級地震，震得眾人站不穩身子。

「李宇樊，怎麼回事？」吳一菲被狂風吹得衣衫獵獵，頭髮亂舞，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遊戲中根本沒有這樣的設定！」李宇樊沉聲，他作為封測人員，或許不完全了解一部分隱秘的設定，但整個世界出現狂風烏雲和地動山搖，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狂風還在持續，瘦子們早已四肢並用地夾抱著柱子。身材苗條的吳一菲也愈加站不穩，慌忙中一把抓住李宇樊的手。

「一菲，你是法師，快使出避風術！」李宇樊情急下說道，還算頭腦清醒。吳一菲這才想起自己是法師，急忙使出避風術，但無論她怎麼使勁，居然都無法催出這個法術！

「我的法術失靈了！」吳一菲焦急地說道。

「我來試試！」李宇樊半蹲著身子，將自身的力量集中在腳部，想要用出一招千斤墜，竟然也是失敗告終！

李宇樊和吳一菲面面相覷，一股不安的心緒湧上心頭，兩人在第一時間意會，立刻選擇退出遊戲！最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他們竟然無法選擇退出遊戲！

李宇樊兩人環顧左右，看向其他玩家，只見烏托城內早已亂成一團，還有幾個哭爹喊娘尿褲子的，因為所有人都發現無法退出遊戲！

接著，李宇樊看到了更為吃驚的畫面，他看到吳一菲頭頂「大喵喵」三個字緩緩消失直至不見……

「一菲，你隱藏了自己的ID？」李宇樊下意識地問道。吳一菲慌亂地搖頭，她根本沒有這麼做。

慢慢地，狂風和地震停止，但恐慌的情緒卻還在蔓延，因為所有玩家都發現頭頂的遊戲名稱消失。後來，玩家們的控制面板都無法打開，更別說郵件和語音傳訊！不少玩家懷疑遊戲崩潰，但遊戲即使崩潰，也不至於困住所有玩家吧？

「李宇樊，怎麼辦，快帶我出去！」吳一菲將所有希望寄托在李宇樊身上，又耍起了大小姐般的脾氣。李宇樊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讓吳一菲再等等。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半空傳來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一條刺目的光柱騰天而起，待刺目的閃光消散之際，玩家們發現光柱中竟然有一條龍和一個騎龍的人！

所有玩家和NPC的目光都停留在一龍一人身上。那是一條威猛的五爪黑龍，自身環繞著一股淡淡的金光，懸停在布拉格廣場的上空，不怒自威。而騎龍的人個子不高，臉上戴著一個半臉面具，穿著一身筆直的西裝，挺著一個不明顯的小肚腩，自帶一股神秘。

「大家不要恐慌，老夫知道是一條龍和一個人。」先知老者扯著嗓子大聲吼著，此時的他白髮散亂，像極了一個瘋子，胡亂地咧咧著，也沒人搭理他。

李宇樊也看著那一龍一人，目光停留在那位帶著半臉面具的神秘人，微微皺起眉頭，這人似曾相識！

「難道是我看錯了！」李宇樊有點懷疑自己，狠狠地搖搖頭，又擦了擦眼睛。因為李宇樊覺得騎龍之人是康橋集團的CEO吳煥荃！

「真的是吳總……」李宇樊嘴角呢喃，他對吳煥荃的舉手投足印象深刻，時常還關注有關後者的新聞動態，就算是戴著半臉面具，也能夠認出來。

李宇樊對著吳一菲投去詢問的目光，吳一菲平復恐慌情緒后，也直勾勾地盯著一龍一人，似乎也認出了騎龍之人：「爸爸？」

很快，吳一菲也確定騎龍半面人是吳煥荃，迫不及待地高聲喊著：「爸爸，爸爸！」

頓時，吳一菲的行為引起了方才被擊敗的胖子和瘦子的注意。

「巴拉，巴拉，都什麼時候了，你想跟著小魔仙變身吶？」李宇樊見狀，急忙一手捂住吳一菲的嘴巴，一手將她拖得遠遠地。這種時候可不能亂喊亂叫，先看看情況才是最明智的！

聽著李宇樊喊「巴拉巴拉」，盤子和瘦子露出不耐煩，依舊將注意力投向一龍一人，還有那位瘋瘋癲癲的先知老者。

「李宇樊，你放開我！」吳一菲不耐煩地說道，從沒人敢捂過她的嘴巴。李宇樊低聲說道：「一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騎龍之人真是吳總，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

「我……」吳一菲霎時啞口無言，她本就在慪吳煥荃的氣，聽到李宇樊這麼說，也覺得有些道理，索性也不說什麼了。

半面人坐在黑龍之上，作為一位真正的上位者，般俯視著整一座烏托城，而今，他就是這片世界的王，他好似看到了百萬玩家山呼萬歲……

「玩家們，歡迎來到烏托世界，首先，恭喜你們的ID消失，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半面人的聲音非常有親和力，傳遍烏托城的每個角落，和吳煥荃的聲音比起來，音色有點不一樣。不過，就算半面人是吳煥荃，看來他也不想完全公開自己的身份。

「你究竟是誰，到底怎麼回事，我要退出遊戲！」有玩家扯著嗓子喊道。

「為什麼不提前告知有黑龍的支線！」還有玩家在抱怨，並未意識到危機的來臨。

「退錢，垃圾遊戲！」不少玩家在平復心情后大吵大鬧，布拉格廣場又喧鬧起來！

「我……我是半面尊者，一個帶領你們極樂無邊的人。」半面人自然平和地說道，聲音傳到玩家們的耳朵里，讓人如沐春風。

「狗屁半面尊者，你就是個半面人，快讓我們登出遊戲！」大嗓門的那位玩家繼續扯著嗓子，也讓許多憤憤不平的玩家跟著起鬨。

「快讓我們出去！」

「垃圾遊戲，再也不會玩了！」

「撲街，丟你老爹呀！」玩家們的憤怒此起彼伏。

「唉。」半面尊者嘆了一口氣，聲音沉悶，悶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極為難受，不得不捂著耳朵。就這樣，布拉格廣場再度恢復了平靜。

「蒼生都如同螻蟻，你們知道什麼是輪迴嗎？」半面尊者接著問道，但廣場上很靜，沒有人搭話，估計都被他剛才的聲音給震迷糊了。

於是，半面尊者開始侃侃而談。而李宇樊面對著半面尊者，好似在面對吳煥荃演說一樣，只因半面尊者表現得那麼自然，那麼信手拈來，並且不仔細思考，還很難找出破綻。

半面尊者說道：「佛經中說，眾生到人世間是來受苦的，只有在人世間不斷地積善行德，才可獲得果報，死後轉入輪迴，來世方可少受苦，如果功德圓滿，更可極樂往生，前往西方極樂世界，永遠地快樂下去。」

「當下是2050年，你們在人世間開心嗎，幸福嗎？哦，不對，換個方式提問，你們是有房嗎，有車嗎，有存款嗎，有對象嗎，有好工作嗎？」

原先，玩家們對半面尊者的話不以為意，甚至帶著一股憤怒，抱怨，想要儘快登出《烏托世界》，但隨著半面尊者的演說，很多玩家居然開始認真聆聽，默默思考。在2050年的當下，階層固化是一道社會難題，實現階層跨越非常艱難，這也遵循著古今難以變動的理論：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繼續生小老鼠去打洞。大部分玩家雖說不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老鼠」，但他們同樣有很多生活不如意的地方。

「半面人，老夫活了半輩子了，你說這些又怎麼樣，你能給我們什麼？」人群中的先知老者大聲呼喝，和半面尊者是一唱一和。

半面尊者笑道：「與其痛苦地活那個會讓自己漸漸消亡的世界，不如在烏托世界里永生不死地體驗大唐盛世，這兒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數之不盡的美女帥哥，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這個世界創造不了。對了，按照你們年輕人的說法，烏托世界就是一個與現實平行的次元。」

「虛擬世界，怎麼可以和現實世界比擬，什麼狗屁次元，憑什麼不讓我們登出遊戲！」有幾個腦子還算清醒的玩家喊道。的確，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並不衝突，大不了多登錄登出幾次遊戲，兩個世界輪流感受。

「不不不，烏托世界可不是虛擬世界，如果誰在這裡死了，那也就……」說道這裡，半面尊者頓了頓，認真地說道，「那也就，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李宇樊心中一驚，呼吸略有加速，如果方才他還能保持鎮定和清醒，那麼現在是真的有點慌亂，無法想象一個遊戲可以把玩家玩死。

「假的，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怎麼會讓大家都去死！」吳一菲又驚又怒地說道。

「不可能，我們剛才就復活了！」那胖子也大聲說道。

「一個遊戲而已，我就不信可以讓玩家死亡！」瘦子也堅信自己，畢竟大家都受過高等教育，有些想法僅僅是理論而已。

半面尊者還是那股淡然自若的模樣：「如果玩家在烏托世界中死亡，玩家會被VR幻鏡發出的電流擊中，瞬間腦死亡。當然，如果外界的人強行取下你們的VR幻鏡，也會導致同樣的結果。還有，具體怎麼回事，本尊也不想多說，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現在可以試試。」

恐慌，憤怒，迷茫，無助，各種情緒彙集在所有玩家的腦海中，就連李宇樊也有點不知所措。

「恐慌，憤怒，迷茫，無助，這些並不能讓你們快樂起來，何不在烏托世界中忘卻自己，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呢？」半面尊者進一步鼓吹，也沒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最終，還是那位大嗓子玩家喝道：「我有父母，有孩子，有朋友，我一定要出去，究竟該怎麼樣才能登出烏托的幻鏡。」

「啪，啪，啪。」

半面尊者緩緩地鼓掌，帶著些許讚賞：「這個世界最怕隨著命運沉淪的人，你很不錯，既然人各有志，本尊也不願意強留，離開烏托世界並非沒有辦法，只要你們可以打通關，到達一城六境的最後一境——華龍之境。在華龍之境有一座跨界噴泉，噴泉是無邊苦海所化，也是登出烏托世界的唯一出口。」

「狗屁無邊苦海，狗屁極樂世界。」

「不死一次打通關，怎麼可能！」很多玩家發出不滿地吼聲。

「如果所有玩家可以竭力合作，不一定沒有辦法。」也有幾位頂尖玩家低聲嘀咕。

「半面人，我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先知老者還在一唱一和，作為NPC的他已經被半面尊者設定的程序控制。

半面尊者不緊不慢，掃視眾人之後，隨意地說道：「你們看，身邊是不是有人倒下了？」

的確，剛才有十幾位玩家倒地不起，早已沒有生命體征，但他們既沒有重生，屍體也沒有消失。在半面尊者的提醒下，所有人都對這個現象重視起來。

吳煥荃說道：「他們死了，屍體不但不會消失，還會慢慢腐爛，發臭，直至變成一堆白骨。」

「他們是怎麼死的！」大嗓門玩家質問。

半面尊者淡笑道：「本尊剛才說過了，一旦VR幻鏡被人取下，幻鏡就會發出強大電流，瞬間讓人腦死亡。要感謝這十幾位先行者，為大家做了示範。」

布拉格廣場上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