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情
「你的母親是誰。」夫人看著那張臉,就好像是在與二十年前的自己照鏡子。二十年她用盡各種辦法保養這張臉還是看出了無法挽回的差距。
一模一樣的臉,就是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跟自己毫無關係。
「一個被人害死的小妾罷了,就是姓名,這世界上也不會有人記得,可憐她,也可憐我。就是連自己的生身母親的一幅畫像也是沒有。就是懷念都沒有寄託,這裡是我母親最後的時光住的地方,我竟然也是無力留下。」
「你留下,留下。」夫人一聽說她就要走,連忙是抓住她的手。滿是眷戀。
門口那看著這一幕的韓勝青恨得是咬的牙齒咯吱咯吱直響。
不過是一晚上,她的最親近的人都被這個女人搶去了。
院子里為什麼會這麼多的雜草。十五年啊。雨晴都不曾在這個地方生活的。
那個孩子的死活,你們誰可管過。又有誰可以跟她提任何的要求。
是夜。韓府所有的人都是失眠。有的人開始坐不住了。
「給我丟下井裡去。我倒是看看泡一晚上她還能不能給我搶人。」韓勝青看著那被迷暈了的雨晴。這個小破院子里就只有這麼一個水井能教訓她。
「噗通。」一聲。
看著那一襲在月光下依舊是閃閃發光猶如是身上披著的閃耀星河的雨晴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平靜,卻是目光讓人腳底生寒。
「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剛才,剛才下去的。」
「是你的不中用的奴才。你難道不知道要斬草除根嗎,你這個腦袋十六年就是長得一個空殼啊。既然不會,我就交給你。」一腳把那張著大嘴的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來一聲驚呼的韓勝青推下了井裡。
半夜,大夫連夜趕來。
韓勝青從後半夜開始就是滿嘴的胡話,整個的人就好像是燒起來一樣的燙。
「我不是,我不是冒牌貨,韓雨晴才是冒牌貨,我不是,我不是。」韓勝青幾句話,那夫人立刻是遣退了身邊的人。
「娘。府中傳言,雨晴不是清白來歷。並不是韓家的人。」韓業琨語氣里的平淡帶著興奮。
「琨兒。她跟娘當年是長得一模一樣。」
「什麼、」韓業琨如遭霹靂。「怎麼會,這麼說是。」韓業琨看著床上那個燒的像是一個豬頭還滿嘴胡話的跟人樣都快是沾不到邊的女人。
「琨兒。她是你的親妹妹,你以後可是要好好待她。替娘好好的還債,這是報應,是報應啊。」
「娘,娘別不要我,別不要我。」床上的那勝青忽然是驚慌起來。「勝青以後都是聽話,以後都是聽話。」
不過是一夜過去,府中兩個女人的地位一換。
雨晴簡直是完美的勝青。貌若仙落。腳步裊裊生姿。一聲異域錦緞,就是那頭上的舊的銀簪子都不會顯得突兀。
「多謝哥哥送我的衣服,等今日一過,我就係數奉還大小姐。」雨晴還是那麼的懂事體貼。
「別提她,今日你才是大小姐。」韓業琨一想起來那個豬頭就是煩躁。昨晚上都是點了那個豬頭的啞穴才是安靜下來的。
何止是今日,以後我是日日都是。
路上那雨晴的門帘不經意被大風吹起。這韓府的大小姐的美貌見得一眼都是祖上燒高香,尤其是那眉眼彎彎溫柔一笑更是不管男女直接勾走一大片啊。
「啊呀。」馬車隨著一聲旋即而來的女娃娃的哭聲戛然而止。
「怎麼了。」護衛的呵斥聲中,雨晴下了馬車。那姑娘一看到那像是仙女一樣的雨晴隨即忘記了哭聲。
「嚇到了吧。」伸手就要將她扶起來。
「我,我身上臟。」那七八歲的孩子把自己的手在身上蹭蹭了幾遍,還是不敢讓雨晴碰。
「呵呵。」雨晴扶起來她。幫她拍去那身上的灰塵。轉頭對那馬夫說。「路上人多,小心一點。」
「是,是,小姐,是的。」馬夫連忙是點頭哈腰,似乎是能跟著雨晴說上一句話就是幾輩子的榮耀。
「拿出來。」忽然是一雙暗紅色的金絲纏繞的護腕一把捉住那女娃娃的手臂。碰觸到那還扶著的女娃娃的雨晴的小手指。
雨晴不經痕迹的錯開。
「大學士之女韓勝青拜見三皇子。」輕輕地服了一個身。
三皇子眼睛微眯看著這個低著頭的女人。就算是別人看不出來,那個那個一直見著機會就往自己的身上撲的女人是不可能忽然是身上這麼無欲無求的平靜的像是秋水無波一般。
「三皇子面前還敢行竊。」裴松,三皇子身邊的護衛沖著那孩子說道。
「何人指使你如此的。」裴松拿起那小女孩手中的那個暗舊的銀簪子。
小女孩抬頭微微一看那人群之中,立即就是幾個人流涌動,立刻就被人群之中的暗衛捉住。
「既是贓物,那就等調查清楚了再還我不遲。」雨晴到是並未收下那三皇子並未直接看著卻是關注度一直都是在的這個簪子上。「皇城的清明,我也是慶幸能夠盡一份力。」
「那日後該怎麼感謝姑娘。」
「我本就是這皇城之中的人,也是這事情最後的受益者之一。何談感謝。」雨晴說話都是這麼的好聽。「若是真的要感謝的話。這個孩子。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希望有一個好歸宿吧。」幾句話。在百姓心中落得了一個賢良淑德溫柔慈悲的心腸,明明是什麼都未曾做。
三皇子看的明白,那簪子本就是這姑娘早就知道丟失的,不過是讓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是知道自己在找這個東西。
「咔嚓。」輕微的聲音。
「皇子,小心。」勝青忽然是撲過來。三皇子只是覺得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這次是眾目睽睽之下說不清楚了,自己的身體竟然是動彈不得。裴松正在抓賊,顧不得這邊。
預想之中的肩膀上的壓著過來的車輪的重量減輕了許多。雨晴感覺自己的身邊有一個人,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還不打算醒過來。」一把涼涼的兇器抵在自己的脖子間。冰冷的語氣不比這肌膚金屬的相觸。
「皇子,救命恩人,可是不該這般的對待,會讓百姓寒心的。」雨晴幽幽的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是眼睛都是那麼的漂亮。更是給這張睡著了都是驚艷的臉又是添了幾筆風采。
活動了一下肩膀,竟是皮外傷都不曾有。
「你這是謀害皇室、可知罪。我身邊的護衛都未曾發覺那車子有問題,你一個深閨之中的女子竟然是能聽得到。不是你做的還會是什麼。」三皇子祁歡滿眼的戒備和探究,偏偏是那雙眼睛帶著桃花含笑。多看一會都會讓人陷進去,忽然是那桃花瓣開始一片片的結冰。
「三皇子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就不可以做得到嗎。天賦異稟難不成我一個深閨女子不能有。我能感覺得到別人察覺不到的細微。這客棧之外有賣棗糕的呢。」雨晴微笑一下說道。
「這裡從沒有賣棗糕的。」三皇子眼底帶著一絲的輕蔑。在他的面前賣弄成功的人還真的是沒有。
「如果我猜對了。能不能讓我幫助三皇子排憂解難。這狀元攜禁藥之事。」
「你怎麼會知道。」三皇子眼中忽然是懷疑更深了一些。「難道是你與他有私交。」私交已經是說的很是隱晦的詞語了。
每年的趕考之日既是那百官挑選考生在自己家中留宿款待之日。都看得明白。那大學士每次都是將最有希望高中的人留在自己的府中,方便建立在自己的朝中的勢力,拉攏哪裡比得上是自己建立呢。少男少女,擦出一點的情愫很是正常。
「我仰慕他的才華。我不相信他會做此事。」雨晴知道要做此事必須是有一個理由。糊口編了一個最是容易被人接受的。臉不紅心不跳。
「韓府的大小姐呢。」三皇子忽然問道。
「病了。」雨晴張口說道,隨即捂著自己的嘴巴。知道是說漏了嘴。「既然是三皇子已經是知道了,我此事也不過是求個靠山。在那之前必須是證明我的價值。」
「還有幫你在大學士韓府站穩了位置。」三皇子毫不客氣的指出她的野心。「只是。想要的太多了,你要看自己能不能拿得下。」
「真正想要的東西,所有的人都會為我讓路的,而且我的胃口一向是很好。」雨晴下了床。到桌邊拿起紙筆寫下了幾個帶著顫抖的字,胳膊上還有傷,依然是難掩那骨子裡的清秀。「這是那籍貫。」
「我有。」
「不。這是那第二名的籍貫。一查,便知。」既然是已經是將簪子送到。雨晴今日的事情已經是處理完畢,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三皇子推開,自己一人被砸在那馬車之下。也算是驚動了整個的皇城的大事情了。三皇子,這個人情你欠也得欠,不想欠也是得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