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婦初現
()我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覺?紀信?他也姓紀、我也姓紀?難道......?紀嘯心裡暗想著,不由得在內心裡產生了一陣強烈的震顫!不是我原來就與紀信有什麼血脈相連的關係?否則,我為什麼會又如此的被牽動得心弦震蕩?不過,想不起自身的來歷淵源,暫時就以紀信的後裔子孫為身份也不錯呀!對大漢朝建立過『驚天大功』的紀信,在民間的口碑極佳!雖然不是什麼顯赫的門庭、也沒有什麼雄厚的家族底蘊,但畢竟是以自身的捨棄性命為代價,才換取了大漢開國帝王劉邦的偷生啊!也許以後機緣巧合,還會起到出乎於意料之外的絕佳效果也說不定?想到此,紀嘯牙關一咬,喃喃自語到:「就這樣了!我就是紀信的後輩子孫出身了!」
夜幕早已經降臨。好在現在是春夏相交的季節、氣候也比較適宜,紀嘯也就胡亂的尋了些茅草等物鋪在牆壁的角落,一夜稀里糊塗的腦海里全是紀信被項羽火焚時烈火熊熊的場景,也不知道是沉睡中的夢鄉、還是在『接茬兒』思慮著自己的這個『新身份』?總之,一宿迷迷濛蒙的也就過去了!天剛放亮,紀嘯就又啟程趕路了......。
現在,已經是紀嘯『執著』的堅持趕到京城長安的第三天了!身上的囊中羞澀,逼得紀嘯還不如前來長安的路途上感到適意。路途上,紀嘯可以在食物上尋到些不用花錢的野果、山藥等可食之物;如果幸運,偶然還會抓到一隻、半隻的山雞、野兔,弄頓半生不熟的『燒烤』打打牙祭。可是來到了長安,即使是一碗水、甚至也得付賬,就更別說食物了!
現在,拍了拍破爛衣衫的內藏,也就剩三、四枚『大錢兒』了!明天?明天就是對付個半飽,後日也要徹底的挨餓了!可是,現在也不能重新的返回山川、叢林中去呀?那樣,自己的『自我』就更加的找不回來了!自己也就很可能連自己是一個『什麼東西』也永遠的不知道了!
至於留宿之處,月余時間的艱苦跋涉,已經使紀嘯習慣了風餐露宿。好在長安城背街區廢棄的殘垣斷壁也有不缺少,紀嘯還可以夜裡尋到一個能夠擋擋風的過夜之處。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啊!明日也必須要尋些生計、或是找到一個可以填肚皮的行當了!否則,就是餓,也得把我餓死了!年輕輕的,乞討也不會有人施捨呀!紀嘯想著,站起了懶洋洋的身軀,茫無目的的邁開了疲憊的步子......。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勞作了一日的平民百姓,為了省下幾兩的燈油,已經漸漸開始入眠;為明日早早的起來,解決自身的溫飽積蓄些精力和體力。
而此時,也正是平民區『半掩門兒』生意上門的時間。偶爾從角落裡傳來了嘶啞的、矯揉造作的招呼聲,側目看到的則是:夜幕也掩蓋不住的薑黃色肌膚,厚厚的塗抹著的廉價脂粉也遮蓋不住臉上密布的褶皺,唯一顯眼之處的則是:彷彿不知是用什麼『動物的鮮血』塗抹後有著?人的紫黑色顏色的厚唇。這,就是以『廉價皮肉』的鬻賣為營生的苦命女人們!無奈的搖著頭的紀嘯,嘆了口氣,忙低下頭加快了連他自己也不知目的地的腳步,一陣陣的苦澀從心間泛起......。
其實,紀嘯心中此時也只有無奈,甚至連『憐憫』的情感也沒有資格去擁有。連自身都將馬上要餓肚皮了!又安能去可憐別人?無耐、無奈、還是無奈!情感貧乏得也就僅僅剩下了『無奈』!暗暗咬著牙的紀嘯,甚至連『如果如何......』、『我會如何......』等這樣聊以自慰的虛無縹緲的誓言,也好像失去了思維上的這種『欲求』!因一再的彷彿生存無望的無所適從,再加上被齷齪、污穢的場景所影響,彷彿自身的整個意識都完全的處於了『空殼兒』狀態的紀嘯,恍若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的、茫然的踏著夜色躑躅而行。
也許,這樣的瀕臨絕境狀態,才是造成了以後紀嘯在作為上的不擇手段、行為上的毫無顧忌的根源?整個思維狀態彷彿處於完全『空白』的紀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向什麼方向走的、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總之,他彷彿遊魂一樣的還在茫無目的躑躅而行,身旁一錯而過的路人、場景也被他彷彿無視一樣的在頭腦中未留下一絲一毫的掠了過去......。
此時,他已經走在了京城長安的較寬敞的正街之上。「咦―――」一聲由女人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驚異聲,雖然沒引起紀嘯』空洞』的思緒的任何波動,但隨之而來的『打擾』則令紀嘯不得不停下了『徜徉』的腳步、凝定了起了原本就正常具有的神思、『了解』一下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什麼?「站住、站住!那個叫花子別走了!快站住!夫人有事要問你!......」一陣趾高氣揚、高聲大氣的呼喚聲從紀嘯的身後傳來。叫花子?紀嘯現在身穿的破爛衣衫上沾滿了灰土和污垢,可不是同流連於街頭巷尾的『叫花子』別無二致?
感到好像是在招呼自己的紀嘯,停下了散漫、無序的腳步,茫然的轉回頭疑惑的看了過去: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的降臨,自身現在彷彿是處於長安的正街上,背後不遠處影影綽綽的停著一座八抬大轎;正有兩名衣著光鮮、豪奴打扮的人邊呼喊著,邊連跑帶顛的向自己的方向奔來:「叫花子!等等!我家夫人有話問你!」「是在招呼我嗎?」轉回身的紀嘯面無表情、有些木然的隨口問到。
]
「對、對!招呼的就是你這個見到夫人的大轎經過,也不馬上退到街邊、還在不知死活的亂走的叫花子!小子!你的霉運來了!看夫人不扒了你的皮的!」趾高氣揚的豪奴叫囂著已經跑到了紀嘯的身旁,其中的一人伸手就來拉扯紀嘯。『撕拉―――』的一聲,身體紋絲沒動的紀嘯,破爛的衣衫卻被拉扯得撕下了挺大的一幅。「住手!放肆!」已經升騰起怒氣的紀嘯,蹙起了劍眉、沉聲的呵斥了一聲,手臂一撥,就已經把近身的那名豪奴給撥得連連的向後倒退著踉蹌了幾步,差一點兒摔倒在地。
「哎呀!你這個叫花子還挺橫?竟敢同老子動手?老子先扒了你的皮!」彷彿吃了多大虧的豪奴,囂張的叫罵著,已經衝上來高揚起了手裡拎著的皮鞭!旁邊的另一位年齡偏大、臉上已經于思密布的豪奴連忙伸手一把拉住了衝動的舉起鞭子的豪奴,聲音低沉的說道:「快住手!夫人還等著哪!快別鬧了!否則,夫人等急了!你不怕拿你試問呀?」拉住了氣勢洶洶衝上來的豪奴的另一名豪奴,隨即沖紀嘯抱了抱拳:「這位壯士請了!」接著側首示意一下不遠處的八抬大轎:「我家夫人乃是當朝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的正室夫人,夫人讓我等來請這位壯士過去有話相問。壯士請!」
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的正室夫人?哪應該就是霍顯了?怎麼還遇到這個悍婦了?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了!這個連皇后都敢毒死的悍婦可不是一般膽大包天的囂張、跋扈呀!也好!反正現在自己連肚子都填不飽了!見見也許還會弄頓飽飯吃!心裡暗想著的紀嘯,微皺著劍眉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聲的說了一句:「好!在下隨爾等去。」
霍光的繼室霍顯,原是霍光早夭的正室東閭氏的婢女;品貌生得妖嬈嫵媚、秉性狡黠異常,在東閭氏在世前就已經被霍光所收房。東閭氏去世前僅生一子一女,女兒現在已經配予了豪少上官安。而霍顯卻為霍光生有子女數人,可見霍光對她的『耕耘』頻繁!她的『出產』也頗多!由於奴僕無性(要摒棄原來的姓氏),故而霍顯才也姓了『霍』這個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