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賺他討賊
既然叫作父親,這人就是家主昌暚了。他見女兒隻身回來,且是這個樣子,立馬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
他眼睛一掃,看到司馬師和橫幺,見他倆一身武人血氣,眼中凶光本能閃現。
昌如見狀,急忙上去給父親解釋了緣由和經過,昌嫿這時也下馬過來,伏在父親身旁。
聽得司馬師他們倆的英雄事迹,昌暚面色大緩,神情激動,就要過來和他們說話。
這時昌嫿卻哀泣嘶聲開口:
「父親大人在上!……女兒不幸被黃巾餘孽惡賊擒辱,反抗不成,失了女貞……女兒心中如萬箭穿心,也不怕羞就在這說出來,求父親賜死,以清正我昌家名聲!」
原來……昌姊是沒有她妹妹那點僥倖啊……司馬師心念想,難怪她一開始痴癲成那個樣子。
昌暚剛好起來點的面色,此時又浮上一層慘白,望著自己的心愛長女,嘴唇都要咬出血來。
真是慘啊……子元都能感到其心如刀割。
昌如急忙撲過來,抱住姐姐,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撫慰,昌嫿一把掙脫開來就頭朝牌樓上撞去。
家僕衛士趕忙衝上來將她拉住,但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問詢地看向昌暚。
他愴然片刻,長嘆一聲,抬起頭來揮手說:
「傻兒,上天無眼讓你遭此等災禍,你生為我女,為父沒有護得你周全,豈有讓你戴罪的道理?」
說罷便令家人先帶昌嫿進府去冷靜平復,然後回身過來對司馬師二人抱拳道:
「二位少郎,老夫真不知如何言謝,只請進我庄中先行休息沐浴,然後我來設宴款待細敘。」
兩人翻身下馬還禮,客套兩句,便也跟著進了昌家莊院。
昌暚給他們倆安排了一處上好偏院,還有奴婢幾人來侍奉香沐凈身,司馬師嫌有點麻煩彆扭,便把侍婢推辭掉了;橫幺倒是泰然受之,由她們伺候著更衣而入。
潔畢,兩人進到正屋內坐下,侍者們又端上來精緻小菜和清鮮果實,作宴前開胃。
屏退所有侍僕后,橫幺撿了顆葡萄塞到嘴裡,笑著問司馬師:
「川弟,你看,我們如何來賺他從兵討賊?」
子元吃著梨子,滿口生津,琢磨著反問他:
「你看他和逆黨是否有瓜葛呢?這已經到了青兗泰山腹地,弄不好的話,我們可要成送上門的肥羊。」
橫幺微沉吟一下,便又輕鬆道:
「無妨,川弟總讀過太史公的刺客列傳吧?大不了殺其家主頭腦中樞,亂其家廢散其勢即可。」
說罷他輕笑著品食盤中蔬果珍饈,彷彿片刻前親口所言的極兇惡之事,就如兒戲般這麼定了。
司馬師以軍魂穿越而來,加之夢中的神秘鐵骨兵魄所賜,已是十成十的少年梟狠。但聽他這麼說后立馬覺得,這橫幺不光極其自信託大,同樣也是口蜜腹劍的視人命如玩物。
這人直接說其來自魏王族籍貫,毫不掩飾,真實身份和後台應是很硬。
不過看他流露出的最終抱負志向,子元還是挺欣賞和有共鳴的,其實這一程上兩人不知不覺間,逐漸更親近起來。
聽他凶言后,司馬師點頭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歇息了將近半個時辰,侍者再來到屋門外恭聲說道:
「豐宴已備好,老爺請二位壯士前往暢飲,勞煩移步隨我而來。」
走過曲長的園中廊道,只見滿院的僮僕都衣著綢緞,樹木花草精修得落落有致,隱有珍奇走獸在其間。
他倆跟著侍僕行了有快一刻,到達一處寬大院落,其中栽滿青竹,圍著一棟三層華美樓閣。
進門后,侍女林立兩側,案几上已擺滿美酒佳肴,昌暚坐在正中主座上,迎他們入席。
在右邊下首,昌如姑娘已潔身梳洗打扮,換了新裝,端坐陪宴。
只見她淡紅襦裙、青紗罩衫,玉簪粉黛、紅唇上點嬌艷胭脂,明媚動人。
司馬師和橫幺入座,昌暚先舉起酒樽,敬他們倆道:
「兩位何家少郎,老夫這兩個寶貝小女,全得仗你們相救,才僥倖留得性命……大恩不言謝,二位有什麼所需儘管開口,我昌家必定全力以報。」
兩人和他對飲完畢,昌如過來又敬,衫袖遮面飲畢放下,露出的如水大眼直望司馬師,其中似有小火苗。
子元不是木頭,已有所感。
這妮子……難不成救到手后把心也賺來了?要不要自由發揮一下……
之前還有前世的依稀印象時,還記得自己作為軍校高材生,也是剛俊男子力爆表,倒追的妹子們起碼組成一個炊事班是綽綽有餘。
現在記憶碎片基本全都消光,但這雄性本能的豐富經驗嘛,還是保存在了潛意識裡。
他心下動念,對著昌如溫柔一笑,劍眉間擰出一點挑逗。
這昌如可是漢代地主家的小姐,雖說家風尚武沒那麼多酸腐規矩和忸怩,但畢竟和今日的現代開放之風,是差之千里的不可同日而語。
被司馬師這麼一撩,頓時心中小鹿炸開了花,滿面羞紅,但也帶著大歡喜,急急忙忙回身去到自己席上。
橫幺這時拱手對昌暚說道:
「昌公治家業有方,不愧為泰山雄傑,一路上見貴府風貌、家勇精悍,晚輩十分佩服。」
昌暚微笑揮手,令侍女再給橫幺滿上。
「何橫少郎謬讚了,老夫不過得先人萌蔭,徒守成而已。我聽小女說道二位是汝南上蔡人氏,不知何為來到山東?」
橫幺與司馬師對使一個眼色,回他道:
「近來洛陽京師出現叛兵大亂,加之荊州關羽隨時大軍侵入,那樣的話豫州將首當其衝。我等恐中原又陷入混戰,且家中父母長輩皆已過世,便用僅留薄業遣散丁仆,樂得輕意於江湖。」
司馬師跟著接道:
「我兄弟二人本就承家風習武遊俠,此次來到青兗平靜安樂之地,只望能找到些用得上一身本領的安穩活計。」
昌暚聽后臉上一樂,對二人說:
「如若兩位何郎不嫌棄,盡可作我府上貴賓,雖說不上多富貴,但在我昌家必讓二位逍遙舒適,且有用武之地。」
司馬師二人假意推辭幾句后,便不再堅持,應了下來。
酒過三巡,意酣起,昌暚喚上伶人歌伎奏樂助興。
趁得氣氛熱烈時,橫幺再敬上一杯酒,問昌暚道:
「此次洛陽多年後再出災兵亂禍,且是在當今魏王眼皮底下陰而突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這些起事人不可謂不凌厲凶強。不知昌公,對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