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小萱乖，媽媽和爸爸要出差一陣子，這段時間，你和奶奶住在一起好不好？」

一輛桑塔納轎車行駛在鄉間的小路上，後座上一身貴婦裝扮的女人溫柔地對著摸約四五歲的小女孩說道。

「奶奶是誰？」

小女孩揚起長長的睫毛，一雙大眼清澈又透亮地天真的問著身旁的女人。

「奶奶呀，她是爸爸的媽媽。」

正在駕駛座上的男子接了一句。

「為什麼我都沒有見過奶奶的？」

小女孩轉頭問她爸爸。

「因為奶奶一直住在鄉下。」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鄉下見奶奶嗎？」

小女孩看向一旁的媽媽。

「是呀，我們去見奶奶。」

女人突然鼻頭一酸，她忙不逘的捂住了嘴，轉頭看向窗外。

「我知道了。」

小女孩低聲應道。

她蔥白細嫩的小手不安的摸了摸睡在她大腿上的小狗比熊。

莫名的心情有些暗淡了下來。

幾天前的夜裡，她朦朦朧朧之間聽到了爸媽之間的談話。

他們說已經簽字離婚了，也已經想好了怎麼安置她。現在他們就要把她送給奶奶了嗎？

她知道什麼叫「離婚」，就是以後爸爸和媽媽都不住在一起了。

幼兒園的小朋友——小婷的爸爸媽媽也離了婚，她一會和爸爸住一起，一會又和媽媽住一起，總之她的爸爸和媽媽就再也沒有住在一起過。

她們家以後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

或者更糟糕？

爸爸和媽媽都不要她了，所以才會將她送到鄉下的奶奶這裡？

嗚～

比熊不舒服的在她的腿上動了動。

小萱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揪住了它的毛髮。

車內突然變得靜默了起來，只有車子行駛的聲音。

一股莫名的害怕，讓她縮在了兒童椅背上。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車子一幢看似有些老舊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小萱，我們下車了。」

媽媽的話讓她驚跳了一下。

奶奶的家到了嗎？她不想進去。

「媽媽，我可以不要下車嗎？」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媽媽，在心中希翼著，不要是真的。

「小萱，乖，我們是來看奶奶的，當然要下車了。」

女人依然溫溫柔柔的，傾過身子，為她解開了座椅上的安全扣。

「我可以不要去看奶奶嗎？」

她害怕。

「小萱，來，爸爸抱你下車。」

一旁的車門已經被小萱的爸爸拉開了。

「爸爸，我不要下車。」

小萱紅了眼眶。

「小萱，怎麼哭了？」

男子緊張的將小萱從兒童椅上抱了出去。

「哇——」

「爸爸～」

她不想和爸爸媽媽分開。

可這「分開」二字，她不敢說出口。

「別哭，我的小天使。」

事實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爸爸和媽媽還是離開了，不管自己追著車子跑了多遠，比熊也跟著她追了許久。

此後，在若干年中，她一直做著這個夢，自己哭著，喊著，還是沒能叫停爸爸和媽媽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