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承諾

王嵐姝笑了，她很想摸摸容冬的頭，奈何卻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只能笑著看她認真的說：「我知道。」

她永遠忘記不了，王府被那些抄家的官兵闖進來后，他們肆無忌憚的侮辱王府女眷，是容冬把她藏在柜子裡面，穿上她的衣服，替她擋下了那些侮辱，可惜後來還是被發現了，容冬著急的模樣。

那些充沒官妓的名單上有她的名字，是容冬冒充了她，和她換了身份。

從王氏二娘子變成了下人容冬，若非此，她昔日也不會因為完璧之身進入歌坊，成了舞女。

「娘子，你怎麼哭了。」

在那雙眼睛里，王嵐姝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容冬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收回手時卻被王嵐姝抓住手腕，「容冬，這一世我保你一生無憂可好？」

「娘子……」容冬愣住了，她看著王嵐姝認真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小小的娘子抓住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你跟我回去，當我丫鬟我給你養妹妹。」

可惜那孩子沒福分，三歲就沒有了。

她的聲音里不由帶上一絲哽咽，她點頭：「好，娘子保我一生無憂，我伺候娘子一輩子，哪怕有了小少爺小娘子我也一直跟在娘子身邊。」

容冬知道，做下人若是能夠伺候兩代主子日後的榮華比一代主子還要好，但是她不願意，她只想跟在王嵐姝的身邊。

諾言在這一刻許下，誰都謹記恪守，直到老，王嵐姝回頭看望身邊的同樣年老的容冬，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當天晚上，裴氏把調查的一切都放在了王老太君的面前。

王老太君把紙放下，抬眸看向裴氏：「已經查過那阿奴的背後沒有人了嗎？」

「兒媳已經確認過來，那阿奴身後確實是沒有人，葯的來源也打聽清楚，在出事那天她請了假，和一個西坊的一個小藥鋪買的，說是要毒老鼠，那邊的大夫也親口承認見過她。」

「嗯，這些東西你收起來，明日一早請安的時候交給林氏，這一次過後，讓她好好管教管教小六。」王老太君閉了閉眼，好在這件事沒有發生她不願意看到的，「這件事，我會好好敲打幾個孩子，讓她們平日里也不用慣著小六。」

小六是王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小時候長得乖巧可愛，嘴又甜，是所有人的開心果，她又寵著卻把她脾氣寵的越來越大，希望這一件事能夠給她一個教訓。

「媳婦知道了。」

翌日，王嵐姝因為傷不用去請安，但是她也知道早上有多熱鬧，因為有王嵐箐告訴她早上發生了何事。

「你是沒看見，當時六妹妹看到那張紙上面寫的，臉色鐵青，甚是出言不遜說我娘調查是不是錯了。」

王嵐箐想到她那副性子，現在還是有些生氣，「我娘是那種人嗎！這件事雖然不是她親自查，但是交給了陸媽媽，可就不言而喻了，我娘還私下和我抱怨，陸媽媽去查這件事，那天她都快忙瘋了。」

「我真的是越發討厭小六的性子了，也不知道近幾年我們這樣子因為麻煩，不說就寵著她是對是錯。」

王嵐箐也有些迷茫，她不算最早清楚的察覺小六性子在變大，但是她看的多，也逐漸察覺到不對勁。

「你說說，遭此一事，六妹妹性子能不能收斂些？她難不成以為現在還是小時候？這幾年那個姐姐沒有讓過她，也就三妹是個傻子，一直覺得她就是長不大的妹妹。」

王嵐姝沉默片刻，隨後問道：「你知道我和小六不和事因為什麼事情嗎？」

王嵐箐想了想搖頭，這件事還真不清楚，只知道兩人不和但是因為什麼不和還真的沒人說。

「是因為一個鐲子。」王嵐姝把那日的爭執說了一遍。

想到那天的爭執，現如今站在旁觀角度來看，或許她當時退一步拿出來給她看，也許就不會讓人鑽了王嵐雅的空子了吧。

她有些不確定的想。

聽完后王嵐雅膛目結舌，良久才道：「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

「這也太……太霸道了，也太沒腦子了。」王嵐雅不知道怎麼說了，小六難道就沒有懷疑那兩個奴婢說的話是真的是假？

她就沒想過去問祖母？

不過她要是問了，怕是也就沒那麼多後續了。

王嵐姝一怔，回神莞爾一笑，她此時已經能夠坐起靠著軟枕，抬起手帕遮掩了嘴邊的笑意。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三妹妹那麼好玩？

不過沒關係，她回來了，只要這一次阻止那人拿著王府墊腳，她就可以發現更多的樂趣。

「不過我要是你，被煩的厲害了肯定會拿出來給她，不過這樣有可能會被她要去，真的是進退兩難。」王嵐箐嘆氣，畢竟小六那個性子真的是看上什麼就想要什麼。

不想繼續討論鐲子的事情，王嵐姝轉移話題：「後來呢？祖母有沒有生氣？」

「發了好大一通火，禁了小六半年的足，並且讓她抄女戒，今年的品茶宴小六本來是要參加的，現在沒戲了。」王嵐箐想到祖母發火，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不過一想到小六的懲罰她又有些幸災樂禍，當然是為了她的母親。

王嵐姝嘴角上揚，「真好。」

「娘子，三夫人帶著六娘子來了。」

容冬進門彙報，打斷兩人之間的閑話。

王嵐姝與王嵐箐對視一眼，心中浮起相同的念頭。

這是來道歉的嗎？

王嵐姝點頭：「快讓她們進來，容冬你去把我好茶拿來，你沏一壺茶送來。」

「是。」

容冬出去沒多久，林氏帶著一臉不情願的王嵐雅走了進來，在她們身後的人手上還提著東西。

王嵐箐立即站起來對著林氏行禮：「見過三嬸。」

她偏頭看向王嵐雅笑道：「六妹妹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嗎？」

林氏臉色一僵，想到女兒鬧出來的事情，她眸光暗了暗：「她那日傷的輕，只是嚇到了，休息了兩天自然是好了。」

說完，她示意那些奴僕把東西放下，笑吟吟的道：「這些都是一些補品，布匹和首飾，嬸娘謝謝你那日救了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