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手
身體遽然顫抖，纖長手指指著趙三兩，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小人，雖為下人，但卻明白事理，通曉人情」
趙三兩臉神冷峻，聲音低沉，痴痴的盯著肌如白雪的曹小姐，眼神里充斥著濃濃愛意，彷彿將天空下飄起冰冷的雪花融化掉。
「賞花之人見玫瑰花愛其美艷動人，見牡丹花又愛其高貴典雅，見一個愛一個不是錯，春有千般綠，花有百樣紅，小人願為曹小姐房中之人，更願做曹小姐守門把縫的夫君」
趙三兩情意綿綿，宛如春雨飄零，濺的湖面漣漪四散。
「阿貴」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臉不要皮的下人。
意思她明白，這小廝想讓她下嫁與他，而且不在意她出去與其他俊美男人歡好，甚至願意為她看門防人。
曹小姐氣的渾身發顫。
她何時輕賤到連一個小等的奴才都敢覬覦她的身體，頓時喊了一聲。
一個碩大的腦袋從外面伸了進來，一把從趙三兩後頸拽出去。
「曹小姐，你考慮一下，小的願等曹小姐回心轉意」
被拽出去的趙三兩，狠狠摔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揉了揉疼痛的屁股，趙三兩惡狠狠盯著阿貴，訓斥道「等老子成你們家姑爺，非把你賣進宮裡做太監」
「曹小姐，小的願等你四季輪轉，你不來，小的這隻花永遠不開」
趙三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朝漸行漸遠的馬車喊去。
隨即感覺到天空飄起的雪花被一柄油傘遮住，轉身一看，立馬接過傘，彎腰恭敬道「少爺好，少爺吉祥」
「三兩，你可以的」
蕭二少爺凝視著消失在雪中的馬車，從趙三兩腳上那雙破舊布鞋向上看，等目光落在趙三兩青衣長衫，豎起一根手指，道「一個小人，居然打曹主薄女兒的注意，你是我見過最有理想的下人」
「少爺誇獎了」
趙三兩低眉順眼，道「少爺被人誤解這麼多年，每天依舊吟詩作畫，從未有一日怠慢，小的這是日夜跟在少爺身邊，十幾個春夏秋冬才領悟的道理，做人如果沒有理想跟條鹹魚有什麼區別，小人不像少爺有驚才艷艷才情，更沒有少爺靜看窗外花開花落的瀟洒氣質」
「何況像小人這種下人，也尋不到良人，府里那些稍有姿色的奴婢不是被師爺娶了做小妾，就是被管家佔有了，剩下殘花敗柳偏還有那麼多人惦記，小人沒有競爭優勢，小人倒是無所謂，可現在跟在少爺身邊做事，怎麼也不能墮了少爺的名頭，曹小姐名聲不好，但也是小姐」
「此話有道理」
蕭二少爺連連點頭，滿意之餘，還是嘆了口氣，道「少爺棄之如履，偏偏是你想得又得不到的女人」
這話怎麼著有點怪異。
趙三兩抬起頭打量了他一樣，瞧著二少爺一本正經的模樣，卻也不像炫耀。
「怪只怪少爺眼界太高，尋常女子看不上，曹小姐看少爺的目光都像要將少爺生吞活剝，偏偏少爺不假辭色，也不知道什麼樣清麗女子能入少爺法眼！？少爺，徐小姐家境殷實，長相又像九天下凡的仙女，更關鍵對少爺一往情深，少爺是不是給她一個機會！？」
「給她機會？」
蕭二少爺嘴巴裂成一條縫，假裝訓斥道「別亂說，徐小姐貴為金陵城第一才女，如何能看得上我！？」
「要不回去少爺以探討詩詞為由，用詩勾引……不，是用詩詞歌賦試探一下，以少爺的才華，詩詞歌賦還不手到擒來」
「哎！」
蕭二少爺嘆了口氣，有些惱怒道「你大少爺還沒成婚，我如何能先成婚？這不是越了規矩，都怪我那沒用的大哥，耽誤我婚姻大事」
「……」
蕭二少爺思維太跳躍，趙三兩有些跟不上。
八字還沒一撇，就已經想到談婚論嫁。
「那小人真沒有辦法了，只是苦了徐小姐，整日想著少爺，念著少爺，晚上睡覺轉輾反側難以入眠，為嫁少爺，肯定心急如麻，時間拖的越久，徐小姐思淤成積，形神消瘦，最後說不定香消玉損」
趙三兩順著蕭二少爺的思路，慢慢摸到他的脈，道「怪只怪少爺魅力太大無人能敵，是徐小姐想得而得不到的男人」
「徐小姐，蕭某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蕭二少爺遙聲對著西邊的方向行了一個禮。
「愛上少爺這樣的男人，是徐小姐一生都逃脫不了的劫難」
趙三兩幽幽嘆了一聲，感傷道「人生為苦海，放眼望去皆是苦難，徐小姐一生都要在悲苦中度過，小人求少爺給徐小姐一點希望，就當是可憐可憐她」
……
「噗嗤」。
空曠的林中小道，四下無人，就連路人往來的腳印和馬蹄印，也被大雪掩蓋，更顯得寂寥蕭索之意，偏偏詭異傳來一聲笑聲。
趙三兩嚇的汗毛孔直豎，心臟都跑到嗓子眼了。
「好啊！」
蕭二少爺先是一驚，接著被趙三兩的舉動刺激到了，怒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廝沒安好心，平時溜須拍馬，現在一碰上事情，居然將少爺我推到前面」
「少爺，別冤枉小人」
趙三兩躲在蕭二少爺身後，眼睛朝前面看去。
稀疏樹林，在冬日來臨時早就光禿禿一片，肉眼看去，裡面沒有一個人行蹤。
周圍更平添了寂寞空曠的氣氛，趙三兩懼怕道「這聲音清脆透徹，顯得一股子音靈之氣，定是身姿曼妙的絕代美艷女鬼，而少爺風華絕代，容貌更是世間僅有，女鬼肯定捨不得，定把少爺抓起來吸陽氣，小的就不行了，雖然在奴才界也算一枝花，但與少爺一比就是米粒之輝與日月之光的區別，小的要是在前面，女鬼一看見小的這模樣，會嫌礙眼直接殺了吃肉」
「你真的這麼想的！？」
蕭二少爺，轉身頭，瞧著身後戰戰兢兢的趙三兩，道「沒騙我！？」
「少爺，小的怎會騙少爺，少爺長什麼樣，難道自己不清楚」
「那倒也是」
蕭二少爺想了半晌，頓時點頭，道「算你這奴才有眼光」
自己還真不清楚。
碰到這樣的主子，趙三兩又驚又喜。
就這玩意智商，別等他脫離蕭府前，就犯了株連九族的事。
倒是連累他也跟著被砍頭。
喜的是，這樣主子好哄，以他來至二十一世界職業性舔狗的專業性，保證舔的他忘記一切煩惱。
「少爺，小的沒有猜出吧！不管是女人還是女鬼，只要瞧見少爺的容貌都捨不得痛下殺手」
「世上哪有什麼鬼怪？」
蕭二少爺被趙三兩一通馬屁拍的忘乎所以。
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樹林行了一個禮，道「晚輩無意冒犯，請前輩恕罪」
「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