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少奶奶
連蕭二少爺這草包都說這世界沒鬼鬼怪怪，想必真沒有。
趙三兩頓時吁了口氣。
「少爺，小的聽聞江湖上有一種功夫可以做到千里傳音，還有一種功夫叫腹語，不知這位前輩用的哪一種！？」
「千里傳音？」
蕭二少爺眼睛一亮，頓時對著周圍驚嘆道「前輩功夫了得，晚輩佩服」
「你們兩個將腦袋轉到後面看看」
如流水般清澈的聲音，再度傳來。
一襲勝雪的白衣，孜然而立在大雪中，五官精緻如畫。
一個老僕人打著一把綉著梅花的油傘，遮住漫天的風雪。
少女眼神如月牙湖般明亮，抿著眼眸，裡面透露著一抹笑意，那欠翹的嘴唇抿著。
「賞」
周圍萬籟俱寂，女人輕輕吐出一個字，那老僕人掏出兩片金葉子，扔在雪地中。
「這是我家二公……小姐賞你們的，還不趕快謝恩」
老僕人聲音如捏住咽喉的公鴨子，粗礦中帶著細膩，就連扔金葉子的動作也輕柔至極。
「謝謝，小姐」
趙三兩麻利的撿起來，金葉子看著不大，偏偏極具手感，上面雕刻著像葉莖一般的紋路。
手藝精湛，巧奪天工。
不得了，大手筆啊！
趙三兩將金葉子踹在懷裡剛想再拍拍少女馬屁，起身就瞧見那老僕人帶著少女向前走去。
步伐不大，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大雪中。
這少女出手闊綽，遠比二少爺有前途。
尤其一個「賞」更顯大氣，趙三兩可惜的嘖嘖嘴巴，要是拍這少女的馬屁，他願意付出百分之百的真誠，外加百分之百的情感投入。
「二小姐，二少爺」
蕭二少爺痴痴的盯著少女消失的背影，喃喃道「真是天造地設一對佳人，三兩，少爺現在相信緣分了，她是二小姐，我是二少爺，我們都二，這是月老冥冥之中為少爺我牽的姻緣線，在這茫茫大雪，荒涼樹林中安排我與她相見」
「……」
趙三兩無話可說。
聲音難聽，動作詭異的老僕人也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不能說是與老僕人的孽緣。
一見別人漂亮，氣質高雅，就說與他的緣分。
這和見一個愛一個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趙三兩還想說是和他的緣分。
為何荒郊野中，獨獨他彎腰撿起她扔的金葉子。
誰讓他是少爺!?
「少爺，那徐小姐怎麼辦?她一直在痴痴傻傻的等你，你不會想做負心人吧！？」
「我與徐小姐的緣分就像這漫天的雪」
蕭二少爺推開趙三兩，整個人沐浴在漫天的雪花中，伸出手接過一片雪花，很有詩意道「雪花落入掌心，慢慢被手指間的溫度融化」。
「……」
趙三兩完全不理解二少爺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徐小姐是雪，被他手心融化，意為有開始沒有結局！？
還是兩人都是雪！？無聲無息的飄起，無聲無息的落下，沒有開始也沒有盡頭。
「少爺，小人覺得不應該辜負一個愛你的人，徐小姐您要娶，這個上天註定的緣分更要娶，反正都是上天註定月老牽的姻緣線，也跑不了，她家境再大，還能大的過上天」
趙三兩敷衍的拍了一個馬屁。
這個馬屁沒有靈動，可已經屬於趙三兩作為下人最大程度的奉獻。
一個隨手兩片金葉子，一個拍了老半天，口水都幹了幾遍也沒得到賞賜，兩者一比，任誰都知道怎麼選。
何況現在兩片金葉子在手，趙三兩檔次上去了，有些瞧不上自家二少爺。
「對，對，都娶，蒼天安排的緣分，誰也扯不了，還是你這狗東西聰明，少爺差點寒了徐小姐的心，今天少爺高興，帶你去喝花酒，」蕭二少爺眼睛一眯，頓時開心起來，道「二少奶奶賞你的金葉子，少爺就不要回去，不過今天這頓花酒你請客」
「少爺，小的有一事不明」
趙三兩臉頰一抽，環顧四周。
荒郊野外，四下無人，又恰逢掩蓋證據的大雪。
天時，地利，都已經佔全。
真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
「說」
「如果有奴才以下犯上誤傷家主，會受到什麼懲罰？」
「也沒什麼，按律應該挖眼剔骨」
蕭二少爺回道，接著遽然反應過來，立馬和趙三兩隔了幾步距離，聲音顫抖的指著趙三兩，道「你這奴才該不會打算將本少爺……」
「少爺莫怕，小的哪有這膽量，何況我家少爺心善，不就是請喝花酒嗎？少爺只管喝就是」
趙三兩心都在滴血，這萬惡的古代封建制度，對少爺小姐倒是保護到位。
「何況這金葉子是二少奶奶專門留給少爺用的，定是感應到少爺宅心仁厚補貼給平民百姓，以致生活窘迫」
「當真？」
「小人願以老天爺發誓，小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必遭天譴，死無全屍」
「你這奴才半真半假，讓少爺懼怕，不過念在你今日的表現的份子上，姑且信你一會」
「謝少爺信任」
不知道為什麼，趙三兩感覺到自己很賤，賤的一塌糊塗。
「三兩，也就是少爺心善，才允許你沒大沒小，要是放在其他府里，你小命早就沒了」
「謝少爺」
趙三兩偷偷握緊拳頭。
這一刻趙三兩已經覺得自己不僅是賤，而是由內到外的散發著一個賤味，已經賤到骨髓了，道「小人也就運氣好，得到老天垂簾，才有幸跟了少爺這樣才貌雙全的主子，希望下輩子小人還有機會做少爺的奴才」
「算你這狗東西會說話」
蕭二少爺笑道「對了，三兩，少爺真沒說過一生太短，只夠愛一人」
「……」
趙三兩真的想弄死這二貨。
現在居然糾結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看在他勞苦功高的面子上，請他去見識一下十里洋場嗎！？
「是小人胡言亂語了，不過少爺也別放在心上，到時您娶二少奶奶再娶徐小姐，小的到外面就說二少爺心善，不忍女子傷心，所以迫於無奈再娶的，正所謂一個心臟，兩個心房，左邊住著二少奶奶，右邊住著徐小姐」
「兩個啊？」
蕭二少爺有些不滿意。
「除兩顆心房，還有肝膽脾肺腎，少爺再想多娶，按位置排就行，小的算了一下，人身上重要器官十幾個，曹小姐就是小人的眼睛，啊！小人眼怎麼瞎了，少爺哪去了？少爺快去將曹小姐找來，讓小人一睹芳澤，用來治癒眼疾」
「你這狗東西，想的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