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裂縫

隔間的門板打開，斯赫傑凡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出來，站到鏡子面前開始細細的清洗自己的雙手。

抬頭，是一張典型的印裔面孔，皮膚深褐，鼻寬唇厚，不過鬍鬚被打理得十分乾淨。

用吹風機將寬厚手掌上的水痕吹乾，斯赫傑凡取出平板電腦，刪掉了剛才寫的檢查日誌，然後重新寫道：

「輕量級追風恐獸生物載體意識模糊，僅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認知能力完全喪失，無任何自主活動。初步判斷該生物載體內移魂者意識已經消散，建議進一步觀察以便取得確切結論。」

將平板電腦收好，斯赫傑凡走出衛生間，步伐平穩目光沈靜。

按照原主人的記憶，斯赫傑凡來到一間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斯赫傑凡推開門，略顯恭順的低著頭走進房間，但卻用餘光不著痕迹的將整間房都打量了一遍。

房間內只有一人，幽精坐在桌前，戴著一隻耳機，面前擺著一台筆記本，似乎正在與什麼人進行視頻通話。

這時的他取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頭泛銀色的利落中長發，面部有明顯的亞裔混血特徵，看上去不到三十歲。

「我怎麼知道那個老頭這麼決絕！竟然用馬桶里的水把自己淹死！」

「還有什麼辦法？我知道......還好這老頭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放心吧，那個女人雖然看起來軟硬不吃的樣子，但是她的軟肋在我們手裡，等到我敲開她的外殼，這種女人反而是最聽話的。倒是老頭那種表面看起來沒什麼骨氣的傢伙，下起手來才最狠。」

「知道了知道，好了，就這樣......」

幽精摘下耳機，目光頭來：「赫傑凡，那傢伙現在什麼情況？」

斯赫傑凡小心道：「生理機能已經恢復，但意識方面好像......」

「這種意志強韌的傢伙我很少見到了，怎麼會這麼快就不行了？」幽精眉頭一皺，「有沒有檢查清楚？是不是那傢伙在演戲？」

「有這個可能，但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幽精揮了揮手：「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如果他還意識清醒願意配合的話再過來告訴我。但如果一個星期後還是這樣的話，不管是真傻還是裝傻，直接處理掉就是了。」

「是。」

「你去吧。」

「是，幽精大人。」

斯赫傑凡慢慢後退，從外面關上了房門。

......

......

「現在彙報九·零七案件各組調查情況。」吳志坐在台前，眼中血絲密布，聲音略顯沙啞：「根據狼團被活捉的那兩人供述，他們的行動有第三方勢力的協助。對方的代號是『幽精』以及『虛』。後者擁有極其罕見的空間轉移能力，正因如此才將狼團幾十號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了城裡......但是這兩個人的詳細情況他們卻一概不知！只要查出這兩個人是何方神聖，順藤摸瓜就能扒開這個神秘勢力的面紗！」

「派去交通部門的同事根據狼團餘孽和鷹眼描述的形象，查閱了一周以內體育館及金融區周圍所有的監控錄像，並無任何發現。」

說話者苦笑道：「疑似目標倒是有幾個，但是花費了大精力最終確認全部不是。去交通部門那邊的同事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另外一人道：「吳主任。九月七日當天襲擊陳沐辦事員的那個移魂者的身份已經確認，系某廣告公司業務經理，三十七歲，平生履歷無疑點，也從未表現出任何基因能力。」

「同時，襲擊時間發生的次日，某商業街垃圾處理區內，發現了兩灘半溶解狀的細胞液，是強行使用基因激活製劑導致基因崩潰的典型表現。根據我們對那個移魂者的調查，此人在九·零七案件當天也在那個商業街出現過。」

吳志一揮手：「直接告訴我你的結論是什麼？」

「我們推測......在九月七日之前，那個襲擊陳沐辦事員的人很有可能還不是移魂者。而是在當天被人使用靶向式基因激活製劑強行激活了移魂者基因。而另外兩具屍體，應該是使用移魂者靶向式基因激活製劑失敗造成的。」

吳志揉著眉心：「你的意思是，有人強行製造出一次性的『移魂者』，當做意識層面的人肉炸彈來使用？」

「是的。對方很有可能有精神系的基因能力，所以在製造出了移魂者之後，控制其對陳沐辦事員發動襲擊。」

「那人現在情況如何？」

「一直是植物人狀態。醫生檢測到在此人後腦處有一道極輕薄的創口，這道創口抑制了其本體意識，這可能也是他這麼容易就被控制的原因之一。」

吳志嘆了口氣：「那就是什麼都問不到了......其他人還有什麼發現？」

林澤英道：「海外調查這塊兒倒是有些收穫，目前我們鎖定了一個從四年前開始在國際範圍內首次出現的組織。駐海外同事機緣巧合下拿到了這個組織半年前一次行動時留下來的半張側臉照片。經過鷹眼辨認，有六成以上可能就是當日瑞景園樓頂出現過的幾人之一。」

「還有呢？」

林澤英嘆息道：「這個組織行事縝密，成員不詳，極少正面出現在世人眼中，留存下來的影像資料幾乎沒有。更沒人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在哪裡，懷疑極有可能在某個偏僻無人的森林或是海域。近些年鷹隼國內幾次轟動的案件背後就隱約有這個組織的影子。」

「所以，到現在我們一點有效信息都沒獲得？」吳志面色難看：「被綁架的蒙薇和王建華院士的資料你們也看了，應該知道兩位院士的身份有多麼重要，他們的腦袋裡有多少無法用金錢估量的機密！而一旦他們......又會對黑星造成多麼難以預估的損失！」

「我們已經儘力在查。但是畢竟涉及海外，我們的情報網路還不足以在短時間內挖掘出所有的辛密。」林澤英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也可能與這個組織有關係。那就是近年來阿非利加那邊有不少各領域專家學者拖家帶口神秘失蹤，據說他們都去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魂殿。」

......

......

房間。

斯赫傑凡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是不斷顫動的睫毛卻暴露了此刻他的思維正在高速運轉。

一直到凌晨，斯赫傑凡才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氣。

花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陳沐總算是理順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

之前靠著蓮台護體，他強行衝破籠牢限制，將意識轉移進了這具身體內，然後將其記憶宮殿拆了個稀巴爛，奪舍成功。

之後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在衛生間里走馬觀花的查看了一遍此人近期的記憶，然後勉勉強強糊弄了一天的工作內容，直到晚上，才有精力將所有記憶全部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