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

「蜀地的財力確實不容小覷,不過修路是個大工程,沒個兩三年估計成不了事兒。但哥哥也別太擔心,現在蹇相死了,汪汪叫就是個蒙了眼睛的老虎,只會橫衝直撞,沒大礙的。」

南詔堂笑了笑,颳了一下阿棠的鼻子,說:「還不是你這丫頭乾的好事?」

「這可不是我,是錦錦厲害。哦,還有我師傅。」阿棠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這事還跟王義士有關?」

「當然了,不過他不是去殺蹇相的,他是去保護刺殺蹇相的人的。」

南詔堂『哦』了一聲,道:「難道是……阿棠,這個錦瑟畢竟是殺手,她會跟人成婚嗎?」

「婚?哥哥,你真是個天才!」阿棠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倆再這麼糾結下去,黃花菜都涼了,還是生米煮成熟飯來的保險!」

「阿棠呀,哥哥有一件很冒昧的事情問你,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阿棠見南詔堂一臉躊躇,便說:「我是你妹妹,有什麼不好說的?」

南詔堂苦著一張臉,問:「阿棠,我一直想問,錦瑟到底是女殺手,還是男殺手?我總覺得……」

「人家是純爺們。」阿棠噗嗤笑了出來:「哥,這都什麼年代了,不要用那種異樣的目光看別人好嗎?再說了,成婚這種事情,不就是喜歡就好嗎?」

「我並不是想管……」南詔堂有點支吾地說:「我只是有點吃驚而已。」

阿棠知道要讓哥哥接受這種前衛思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現在沒有提高音量大聲說『荒唐』,這就已經很讓阿棠意外了。

「他等了他五年,一個讓他願意花五年時間等的人終於回頭了,我們難道應該阻止嗎?」

「這……」南詔堂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阿棠,你接受卻並不代表所有人接受,所以掩藏也並不代表不認同,相反是一種保護。當然,如果他們願意,將軍府上下沒人會反對。可如果他們想平平淡淡地如此度日,你也不要瞎起什麼哄,知道了嗎?」

「知道了。」

阿棠剛剛想好第一百種浪漫的畫面,就被南詔堂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哥哥這個理智狂魔,怎麼什麼時候都這麼理智?

南詔堂見短短時間內阿棠已經轉了好幾圈眼珠子了,就知道她心裡肯定還在嘀咕,便轉移話題,問:「阿棠,你帶回來的那車東西呢?」

「哦,我讓他們扔庫房去了。」

「讓人拿出來,看看吧。」

畢竟是好友的東西,也算是遺物了。雖然說是給妹妹的賠禮,他也忍不住好奇。

才露很快把東西帶了進來,南詔堂親自打開箱子。其中一隻箱子里裝的是縑城出名的細絹,一匹石榴紅的撒金花綢,還有一匹鴉青色的薄紗。

阿棠一看就欣喜地跳了起來,說:「哥哥最好了!帶兵打仗還不忘給我買禮物。」

南詔堂卻皺著眉任由阿棠摟著他的脖子搖晃,半晌才說:「這不是我給你的。」

「啊?」楞了楞,阿棠立馬反應過來,說:「難道是給江姐姐的?我要有嫂子了!」

南詔堂長嘆了一口氣,按住蹦蹦跳跳的阿棠,說:「這不是我送的,是子山兄給你的,說是賠禮。」

「賠禮?這個人還蠻講究的。」阿棠明顯沒剛剛開心了,道:「送禮也不知道挑人喜歡的,我喜歡藍、青,他偏要送紅和黑。算了,哥哥,看在他還算有誠意的份兒上,我就勉強謝他……」

話說到一半,阿棠也啞口了——現在世上哪裡還有雲子山這個人啊?他,在第一次棄筆從戎的時候,就死在了亂軍之中,沒能創造史書上的奇迹。

南詔堂不知為何點了點頭,站起來打開另一隻箱子,說:「這料子別浪費了,好好做身衣裳吧,雅緻一點,很好看。」

另一隻箱子是個很小的紫檀木箱,像是裝首飾等,連鑰匙都是很精緻的黃銅小匙。

阿棠見南詔堂疑惑著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又有點奇怪地遞給自己,便直接接過當面打開了。然而兩人沒想到,信封裡面的東西不是信,而是一張軍事圖。

上面的內容阿棠基本看不懂,她便直接遞給了哥哥。南詔堂深吸一口氣,道:「阿棠,這是,是解城都布防圖啊!」

「布防圖?」阿棠裝懂地點了點頭,說:「解城是墨羽大陸上最大的鹽城,掌控著整個大陸的鹽業,雲子山幹嘛把這東西給我們?」

「子山兄他,似乎早就有這種預感了,他信我,也在幫我。」

南詔堂的話讓阿棠楞了好久,才說:「哥哥,既然這個東西很重要,那就放在你這裡吧。」

阿棠知道檀墨和白墨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現在的暫停徵戰只不過是在調養生息,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暗地裡則依舊波濤洶湧。

解城這張布防圖肯定十分重要——起碼在行兵打仗上很重要。阿棠要這東西完全沒用,反而放在南詔堂手裡,假若真的有一天白墨和檀墨打起來了,這東西沒準能成為關鍵。

南詔堂收下了布防圖,心想如果真的派的上用場的話,也算是不枉了雲子山這一番苦心了。

提起檀墨來,阿棠就沒什麼好臉色,她又多問了一句:「哥,蹇相死了,那麼接替他的人該會是誰啊?」

南詔堂搖搖頭,道:「這我還真不清楚。檀墨尚武輕文,汪雲野又是個暴躁性子,一時間要找出個有治國安邦之才的人,確實不易。」

阿棠嗤鼻,道:「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東西,咱們肯定能打敗他們,替竹墨,還有所有死去的白墨子民報仇!」

南詔堂見妹妹這般信心滿滿,便說:「是是是,等蜀地路修通了,哥哥就攻打檀墨。這次不僅要打到鄲京,還要一舉奪下樾京。」

「好,咱們白墨的仇,就沒有報不成的。哥哥,我相信你!」

南詔堂摸了摸阿棠的腦袋,這才說:「成天把仇啊怨的掛在嘴邊像什麼樣子?一個人若是只有靠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他必定會早亡。阿棠,答應哥哥別做這樣的人,好嗎?」

「額……我也不是老喜歡說這些事兒,誰讓他惹我來著?惹了我,我不報復,我又不是慈悲心腸的白蓮花,可做不到以德報怨。」

哥哥大概是知道了上次自己回蜀地發生的事情,再結合這次的瘟疫事件,哥哥肯定推斷出我是一個『人若犯我一寸,我必屠他滿城』的人。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她南詔棠就是這麼小氣,這麼不留情面不分是非的人,可她卻一點不像讓哥哥看到自己的這一面。

於是阿棠剛說完那些話就後悔了,忙跟了句:「別人若是好好對我,我肯定對那人加倍的好。哥哥,我也不是那種弒殺之人。」

南詔堂點點頭,權當她在寬慰自己,說:「放心吧,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哥哥的阿棠只需要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就好,至於報仇的事情,這次就算了,以後就都交給哥哥如何?」

「嗯。」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來了,阿棠便不敢再向哥哥強調自己是所有人眼裡的『公主大人』,而不是『小公主』了。

三天後,從檀墨傳回消息——檀墨新任的丞相是石梅大師。

聽到這個消息,阿棠差點忘了答應王然的事情,想讓錦瑟再去檀墨殺一次丞相!

此時錦瑟已經回來了,還帶著滿臉除了淡定還是淡定的老刀。

阿棠直接把老刀叫進屋子,攆出去包括才露在內的所有人,迫不及待地問他:「老刀,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石梅,也就是你爹,他到底是什麼人?」

老刀想了想,才說:「我也只是在小時候跟他有些接觸,他常年不著家,我和我娘也很少見他。從小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只知道我們原本也不是檀墨人,是從宥京遷來的。那時候還沒有我呢。」

「宥京?那不是舊墨羽帝國的王都嗎?」

「不清楚,南南,幹嘛突然專門把我叫來,久違了提他。他死了嗎?」

猜測自己親爹死了,看來老刀對這個『爹』的確沒什麼感情。

阿棠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說:「你爹現在可發達了,他現在是檀墨的丞相。怎麼樣,有了他的消息,要去認親嗎?」

阿棠掩蓋了石梅和瘟疫的聯繫,她知道,就算石梅再怎麼對白墨不利,老刀大概也不喜歡別人當面罵他的父親。

「為什麼要去?」老刀很自然地說:「那個人早就和我沒關係了。」

這反應,倒是在阿棠的意料之中。她說:「那我現在交給你一件事。」

「殺他?知道了。」

老刀點了點頭,就準備出發。阿棠忙攔住他,說:「停停停,你這人……不殺,咱和諧社會不殺人,你先冷靜一下。」

現在石梅肯定被汪汪叫里三層外三層保護起來了,要殺他無疑是荊軻刺秦,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啊。她可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再變成一口白喇喇的棺材了。

老刀這才重新坐下,問:「那做什麼?」

「兩年前我不是讓你們說自己的夢想嗎?你想把石梅那些裝模作樣的瓷器全砸了,我當時答應你了,現在該兌現了。你去把全白墨的石梅做的東西全買來,砸碎了,然後差人送去檀墨。」

就算殺不了你,小爺我也氣死你!

以前老刀說這個願望的時候,自己還覺得奇怪。現在看來,是老刀高瞻遠矚未雨綢繆,自己倒淺薄了。

阿棠這種隔靴搔癢的怒氣居然也得到了老刀的支持。接下來三天里,昔日白墨流通在市面上的所有石梅所制的瓷器全消失了。當然,正處於『戰後建設』狀態的白墨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十天後,檀墨王都樾京內出現了五車碎瓷。

幾車碎瓷器並沒有這個殊榮到檀墨國君面前走一遭,這件事情的消息被石梅給封鎖了,並沒有傳到汪雲野的耳朵里。

這件事情,石梅還特意寫了封信送給已經回了白墨的悉曇,也就是他從始至終唯一的主子。

悉曇接過信,卻笑了笑,面對窗外的竹影月光,淡淡地自言自語:「她還是那樣小孩子氣。」

阿棠的青樓沒能如願以償地開張。一方面是因為瘟疫后大家似乎都老實起來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的私心——跟悉曇搶生意,這不是自己人內訌嗎?太不划算了!

流火商號最近的經營已經縮水了些,但相比其他商鋪,流火已經算好的了。

阿棠坐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心想幸好藍嵐回蜀地去了。否則如果讓他看到這樣一幕,不得把自己,連帶著小叮噹給罵死?

突然,阿棠發現自己居然也會懷念曾經聽膩了的罵聲。

現在流火的掌事只有小叮噹和公孫儀,偏偏公孫儀還被拘在家裡讀聖賢書,難得出來。巨大的工作量已經讓小叮噹無數次的抱怨了。

他不是沒事找事,而是真的忙不過來。雖然他也很不想把公孫家那小子招來,但沒辦法,總要以大局,也就是老婆本為重。沒錢的花,他怎麼娶小才露?

這不,一見阿棠又來了,小叮噹就忙扔下手邊的賬本朝她奔去,「南南,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什麼了?」

「什麼啊?」阿棠連諷刺他的話都懶得說。

「黑眼圈啊!」小叮噹用手按著自己的黑眼圈,說:「看看我這黑眼圈,像不像極度疲勞?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英年早逝了,我的小才露也要守寡了。」

阿棠給了他一個白眼,說:「才露還沒嫁呢,少來這一套!我徒弟呢?」

「還說他……」提起公孫儀,小叮噹火氣就更大:「那小子簡直是個媽寶男!被他娘拘在家裡,已經三天沒來了,幸好這幾天生意不似以前火爆,我都快累死了!」

「這話你也敢說,要是藍嵐在,你已經被他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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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公主學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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