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當天下共主調遣暗衛搜尋寶貝兒子時,此事的始作俑者卻在他的宮殿內悠哉悠哉地與人對弈。

檀墨國君汪雲野落下一黑子,看了一眼棋局——那白子已被逼至絕經,眼看就要敗了。而對面的一位紅衣男子卻不急不慌,淡然地看著棋局,落下一白子,局面豁然轉變了。

汪雲野卻也不急,笑了笑,信手掃去那枚扭轉局勢的棋子,道:「今日這枚棋子落得不合規矩,悉曇公子,孤除了它,怕會讓你不滿吧?」

紅衣男子戴著銀面,笑了笑,將棋子撿起來,重新放回原處,說:「王上做什麼,豈容小人不滿?」

汪雲野冷眼看著他的動作,暗道:好,很好。悉曇,枉孤以往待你不薄,如今你這作態,明擺著是明目張胆地跟孤作對!

想到這裡,汪雲野便是一陣怒火。他突然起身,大罵:「悉曇,孤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執意要幫那墨羽太子?」

紅衣男子坐在原地,又落一子,道:「我贏了。」

「贏了?」

汪雲野怒火衝天,一把掀翻棋盤,拔劍指著紅衣男子。

那墨羽太子正被孤的暗衛追殺,此刻怕我已經死在那蜀地大山裡了。你贏了?孤今日就告訴你,叛逆孤的下場!

他這才起身,雙指擋過汪雲野的劍,若無其事道:「王上何必如此氣惱,不過一盤棋而已。」

此人並非悉曇,而是悉曇手下一名暗衛,名為川煙。川煙這一年以來都在檀墨部署,已經成功成為了檀墨唯一的皇商,平時也頗得國君信任。

悉曇的塵緣閣和夏涼坊遍布天下,可總部卻是在檀墨。前幾日汪雲野忽得消息,墨羽太子前去白墨祭奠去世的未婚妻,但實則是為尋找丟失的陰印。

印璽丟失,那可是大事!

汪雲野便下令讓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尋找陰印,一路去刺殺墨羽太子。

可誰曾想,幾日過去,尋陰印的人全被白墨那個瘟神當細作擒獲,生死未知。而去刺殺墨羽太子的人,則死了近一半,現在,那另一半已經入了蜀地大山,估計不日便會帶來好消息。

而一查探,哼,這種種的不順,居然是他親近有加的這位悉曇公子的手筆。

汪雲野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所以今日才特意召他前來。一來是要問個清楚,可是這人明顯揣著明白裝糊塗,自己的耐心已經被他磨光了。

二來,則是抹殺了他!不管如何,他已有二心,異己,不能留。

川煙此刻卻是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是急如火焚。

主子有難,他們自然得救。可前兩日忽然有人來報,主子入了蜀地大山後就沒了蹤影,如何都尋不到。雖然已經派出了人去尋,可自己這心裡卻依然七上八下的不安寧。

今日國君深夜召見,果真是出了事!若是安插在檀墨的勢力因此被拔除,那該如何是好?

川煙一面裝著鎮定,一面思索。這風聲走露得如此快,難道閣里有細作?川煙不免多疑起來。

而汪雲野,他見面前的人不做辯解,自知事實如此,也無甚可猶豫的。便冷笑一聲,一點手,門外就衝進來一群穿甲戴盔,手握劍戩的士兵。

汪雲野退到士兵後面,道:「皇商悉曇,勾結外國,其罪當誅。拿下他!」

川煙回過神來,暗罵這檀墨國君性子急如烈火,卻也無奈。一個旋身飛向橫樑,抓住幔帳飾物飛身由窗口出去了,還故意刺激他,道:「看來你這檀墨是沒有本公子的容身之所了,本公子還是另擇良枝而棲吧。」

那群士兵見狀,趕緊跟出去追,可川煙卻早已消失了蹤影。

汪雲野見悉曇逃了,反而大笑不止。原來,他早知悉曇公子身手不凡,提早在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這悉曇,是插翅難逃了!

各國之間的關係一時間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而白墨,則一切如常。在白墨的蜀地大山裡,某兩人的情況卻反而顯得有些清奇。

阿棠的手心少了一物,見他耳根緋紅,暗自鄙視了一句「封建迂腐」,便問他:「多謝義士英勇擋刀,義士尊名?芳齡幾何?小小年紀就被人追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白衣少年沉默不語,卻一臉驚愕地看著阿棠,那驚訝的小表情,就像阿棠該認識他似的。這人在這片大陸上的知名度很高?也是,若不是個大人物,也不會被這麼多人追殺。

阿棠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便說:「會吱一聲不,不會是個啞巴吧。」阿棠的語氣中還透露著一絲可惜。

「悉曇,十六。」

說完,悉曇便苦笑一聲。自己在這丫頭面前,什麼時候如此怯懦了?連名字都不敢說出口……失憶而已,直接告訴她,以前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她,這樣不好嗎?

但悉曇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心裡話。

在某人乖乖回答后,阿棠便笑了。同時暗暗吐槽他表面正正經經,說話更是言簡意賅。而且,這年頭居然還有姓悉的,倒是長見識了。

阿棠看到了他背上的血痕,趕緊過去,「背上傷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傷。」出於一個醫生的職業素養,阿棠便開始給他檢查身體。

背上這刀傷挺嚴重的,這麼久了也不吭一聲,還真是能忍。其餘的……

「你躲什麼?給我過來。」

阿棠這般大膽,悉曇難免顧忌著躲開,可此舉卻讓阿棠火:雖咱主攻中醫藥研發,不管外傷,但身為醫生我對這種不聽話的病人一向是沒什麼耐心的。我查個傷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再捅你兩刀。

悉曇一見阿棠發火,連忙期期艾艾地解釋:「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解決,多謝費心。」

阿棠一聽,更火了,罵了一句:「你後腦勺長了眼睛啊,這麼深的傷,不處理你會死的,命重要節操重要啊?你這什麼衣服,太難脫了」

這傷口自左邊肩膀一直斜著划向脊梁骨處方停,傷口深可見骨。我看著都覺得疼,這傢伙倒好,一路上吭都不吭一聲……

阿棠一邊教育還一邊扒他衣服,驚地悉曇連連逃避:「我,我自己來,你別動!」

悉曇背對著阿棠,好歹褪下了半邊衣袖,露出傷口,耳朵紅的都能滴血了,可惜阿棠沒注意。他說:「只這一處,沒了。」

這丫頭還是如此不拘小節,除了忘記自己之外,其他的倒是完全沒變。悉曇此刻心境略有些複雜。

阿棠檢查了一下,說:「這麼重的刀傷,你可真能忍,都成忍者神鱉了,幸好沒毒。算了,條件有限,先止個血再說吧。你身上有沒有什麼藥膏藥丸之類的?」

悉曇拿出兩個小盒子,一個是樸實無華的紅木圓盒,一個是華美的雙鸞白玉盒。

阿棠分別打開聞了聞,皺起了眉。這兩盒葯,一盒是處理細小傷口的膏藥,另一盒卻是女孩用的香粉!

阿棠一臉難以置信,半晌才開口:「這,這你的?」

悉曇點點頭,隨後又解釋到:「送人的。」

說完,還看了阿棠一眼。這一眼,便瞧見了她手上的刀傷。悉曇連忙拉過她的手,一看左手手臂有一道划痕,從手腕一直划至虎口。

笨蛋,還好意思嘮叨我,自己這手明明都這樣了。又不哭又不鬧,還真是個笨蛋!

悉曇連忙拿著那盒膏藥替阿棠塗上,而阿棠,有人專門伺候著上藥包紮,她自然樂意。這藥膏效果不錯,但他背上那傷卻有點嚴重,這點膏藥沒用。

阿棠拿起那盒香粉,聞了聞,覺得特別好聞。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卻一點不顯庸俗。

「這香粉不錯啊,給女朋友買的?」

悉曇從懷裡拿出一方綉了棠梨花枝的手帕,替阿棠包紮傷口。他回答到:「一個故人。」

「神神秘秘。」

阿棠合上蓋子,將盒子放回原處。她看了一眼帕子上面的繡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它有印象。

阿棠納悶的表情落在了悉曇眼裡,悉曇悄悄苦笑一聲,暗道果真如此。我說阿棠為何突然不記得我了,原來如此。不過沒關係,至少還活著,忘了,那便讓她再記起來就好。

阿棠不知道悉曇心中所想,但卻知道他在出神。這傢伙看什麼呢?

「幹嘛啊你。」阿棠縮回手,拿著帕子又看了一眼,才把帕子牢牢系在手上,說:「包紮是這樣包的,不會就別亂包。」

「嗯。」悉曇胡亂點點頭,只顧著看她,問:「還疼嗎?」

「你問我啊,這,你一大老爺們能不能別這麼矯情?不就是傷嘛,過幾天,我又是一條好漢!」

呵,上一秒被我發現送人的香粉,下一秒就來關心我,嘖嘖嘖。

阿棠暗罵他有病,起身朝遠處走:「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草藥,你在這兒等著。回來我要是沒看到你,我就,就詛咒你一輩子娶不到媳婦。」

留下一句幼稚的威脅,阿棠便風風火火地朝遠處走了。原地只留下回過神來的悉曇一人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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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公主學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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