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天道顯現，雲開霧散

「逆天者逆的從來都不是天尊，而是神魔天道，這才是逆天者真正的宿命！」

神武天尊漠然依舊，道：「事到如今，你該知道這些，這也是你讓身邊之人全部離開的根本原因，不是嗎？」

「這一點我不否認，此事之因果，只能是你我知曉，否則，我若敗了，所有知曉此事的人都會死！」

實際上，真正明了此事的只有神魔家族的天尊，另外十八個天尊都不知道，神魔家族的天尊才是真正的天道代言人。

若今天風七敗了，神魔天道又怎麼會允許其他知道此事的人存活於世間，所以風七隻能將蘭若一行人全部送走，至少這樣自己就算敗了，神魔天道也不會在意蘭若這些人的生死了。

「你讓他們離開，豈不說明你對自己已無信心，沒有信心的你，結果也已然註定，那就是敗！」

「哈……你們小看我風七了，不管我是不是逆天者，我從來都不會對自己失去信心，我讓他們離開，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不管是什麼，在此刻，都已沒了意義，不過，有一句話你說錯了，眾生與否才是真正的毫無意義，即便世界歸墟，只要天道猶在，就能重演眾生，再立規則！」

「是嗎？若眾生一直被天道左右，那樣的眾生不過是天道的玩偶而已，這樣的眾生又有何意義，眾生沒有了意義，天道又有何意義！」

「眾生本就因天道而生，身在天道之下，又豈能不被天道左右，無非就是規則不同而已！」

「就如當年在無極大陸，眾生本性中的邪惡覺醒，那就是真正沒有規則的自由，你不也是以殺止惡，強行將他們本性中的邪惡壓制嗎？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強制干涉？」

「所以說眾生必須要有規則束縛，否則，徹底的自由，只會讓天下大亂，這難道是你願意看到的？」

風七卻淡然一笑，道：「你錯了，那時的我，是眾生一員，而非天道，所以他們的選擇，是眾生的選擇，我之選擇，也是眾生的選擇，他們可以選擇為惡，我也可以選擇以殺止惡，而身為天道，要做的是大道運轉，靜看眾生演變，而非干涉眾生之選擇！」

「哈……你非天道，又怎知何謂天道，身在天道之中，又怎能不被天道左右，眾生皆是如此，黎民百姓如此，天尊如此，逆天者同樣如此！」

「身為逆天者的你，又何嘗不是被人左右，才有今天！」

風七淡淡一笑，道：「的確，最初的時候，逆天者之路，非是我之選擇，但那已經是曾經，能走到今天，不是因為我是逆天者，而是因為我是風七！」

「是嗎？天地為局，眾生為棋，天尊是神魔天道之代言人，你也可以說是棋子，你逆天者又何嘗不是，同樣是他人的執行者，也是棋子而已，只是歸屬不同罷了，本質上並無差別！」

「未必吧……身為天尊使者，被天尊意志左右，而天尊，同樣被天道意志左右，所以他們都沒有選擇，而我卻有選擇，至少一直以來，他從未乾涉我的選擇！」

「哈……真的如此嗎？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你也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若逆天者最終敗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但若是逆天者最終贏了，身為逆天者的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風七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武天尊，道：「你現在是神武天尊，還是神之天道？」

神武天尊淡然道：「皆可……」

「哈……也是，不過，我是一廂情願也罷，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也罷，甚至於最後的我是否還會存在也不重要，我說過，走到今天是我的選擇，我之所以逆天而行，也並非全因我是逆天者，我只是不願看到眾生被你們愚弄，成為你們爭奪天下的棋子，更不希望看到神魔雙方有一方徹底消失，這才是我逆天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因為我是一個逆天者而已！」

魔武天尊也淡淡開口，道：「若你最後不存，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我這一生，我這一生的所作所為，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哈……風七，不得不說你的確非凡，能有這份覺悟，也難怪能做到我心即是天心之境！」

風七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們知曉這一點，就該知道你們之言語，已經無法撼動我的心，同樣，不管如如何選擇，你們也依舊必殺我而後快，所以我與你們之間，必有一方不存！」

「此言不差……」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完整狀態下的你們吧！」

「如你所願……」

隨即，九神天尊和九魔天尊的每個人身上都光華大漲，宛如一輪輪驕陽在無盡虛空中升起，緊接著，九神天尊和九魔天尊就開始彼此融合。

風七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看不透那強光之下，九神天尊和九魔天尊的狀態，但他也是可以想象，他也沒有嘗試著去阻止，因為他知道這無法被阻止。

他也清楚接下來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那不再是天尊，不再是天道分發下來的天尊之位，而是真正的天道，是真正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天道，是天地萬物所依存的神魔天道。

直到此時，風七也才算明白為何皇權之爭和神魔之戰，是神魔天尊爭奪氣運所致，那不是天尊爭奪氣運，而是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爭奪氣運，從而讓一方同化另外一方，讓自己變得更加完整，成為三十六界域的唯一天道。

或許，三十六天尊本身就是神魔天道氣運的一部分，當眾天尊歸一，才會再現神魔天道。

「既然他們是神魔天道，那我體內的又是什麼呢？或許你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吧！」

風七心中暗暗思索一下，卻也沒有再去多想，不管自己體內的黑白小樹是什麼，對現在的他來說，也已經不再重要，正如他之前所說，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選擇。

短短數個呼吸，那完全歸一的光華散去，各顯現一道身影，一個白衣，一個黑衣，周身均有七彩光暈蕩漾，兩人的模樣和神武天尊、魔武天尊相似，但仔細去看就又截然不同，給人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

而且，這兩人的身體也是似實似虛，給風七的感覺，像是當初看到無相眾生時一樣，不過，眼前這二人所流露出的威嚴，卻是無與倫比，遠超之前的三十六天尊，彷彿他們就是那真正的蒼天。

甚至是此刻，風七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如同當年自己面對天尊時一樣，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無法無視。

而原本在九神天尊上方的白色樹木，九魔天尊上方的黑色樹木，都已經完全消失。

「神之天道……」

「魔之天道……」

那看似像是神武天尊，又不像是神武天尊，似男似女的白衣人，淡淡開口道：「你可以這般認為！」

他的聲音很淡，卻又很飄渺，彷彿從其口中傳出，又像是從無盡虛空中傳遞而來，似男聲，似女聲。

「如此看來，三十六天尊，已經不存在了！」

那黑衣人淡淡開口，道：「是也不是，魔之十八天尊，本就是吾的一部分，若你輸了，他們還會再現！」

這魔之天道只說了魔之十八天尊，顯然，神之天道的情況也與之相同。

「那我又為何能奪取兩個天尊之位呢？」

「這一點，你不也是心知肚明了嗎？」

風七卻搖搖頭，道：「有所猜測，卻談不上心知肚明！」

「你身上的，與我們本就是一體，吾神魔爭奪天下氣運，你逆天者同樣是爭奪天下氣運，所以說逆天者與三十六天尊並無本質差別，只是背景稍有不同而已！」

風七淡笑道：「如今天下，雖然是萬族並存，卻總的來說只有神魔之別，你們分別是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難道我身上的存在，是另外的天道？」

神之天道淡笑道：「事到如今，你依舊不知事情的真相，看來他並沒有告訴你太多！」

「所以說他並沒有左右我的選擇，這就是我與三十六天尊的本質差別！」

「或許吧，但此刻，沒有他，你又如何與我們抗衡！」

「即便有他，現在的你，又如何與我們抗衡呢？」

風七神色不變，淡然道：「你們就不擔心他全力助我，與你們抗衡嗎？」

「即便如你所言，現在的你，也不足以與我們抗衡！」

「三十六天尊之位，你只得其二，即便你做到神魔之力融合，也不足以與我們抗衡！」

聞言，風七眼神一動，道：「看來這三十六天尊之位，並不只是天道分發那麼簡單，而是本身就代表著三十六界域的氣運，所以只得其二的我，也不過是擁有兩大界域的氣運，而你們每人都擁有十七界域的氣運，遠超與我！」

「你很聰明……若是之前，你能儘力多殺一些天尊，獲取更多界域氣運，才能為你增加更多的勝算，可惜他沒有告訴你，你也沒有了那樣的機會！」

風七的確是沒有了那樣的機會，三十四天尊之位，全部融入神魔天道，除非風七能徹底擊敗他們，只是那樣的話，是否再多得天尊之位，也沒有了什麼意義。

「但我還有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