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伏月
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令牧嵐心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史南喬聽聞事情的經過，倒沒有太驚訝，「這就是主角氣運。」
牧嵐心只能點點頭，目送著延玉敬等人進入剛剛平定的妖域查探。
雖然目前的妖域被萬靈體禍害地一塌糊塗，但延玉敬還是認可了牧嵐心的建議，帶人進去仔細查看環境，為海人族的未來作打算。
「地域倒是挺大的，不過我們習慣了海邊的生活，恐怕很多人不願意過來。」
時雨濛沒有跟著去，送走了延玉敬、紫槿等人便轉了回來，「萬靈體剛除，這片地域又死氣沉沉。」
牧嵐心想了想，「千島海不一定要放棄，北域只是你們的退路。」
時雨濛眨了眨眼，「剛剛延玉敬也是這麼說的。
他說如果北域真的可以生存下來，他會先帶一部分族人過來適應。」
牧嵐心忽略了時雨濛眼中的深意，看向仍在昏迷的柳深青，突然也覺得有些發困。
延玉敬一行人恐怕不會這麼快回來，她跟史南喬、時雨濛打了聲招呼，便沉入了夢鄉。
只不過這次的夢鄉，並不美妙。
她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你不屬於這裡。」
女子眉目英氣，舉手投足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她看著牧嵐心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探究。
牧嵐心內心感到顫慄，但表面還是保持沉穩。
畢竟能輕易入她夢的，絕對是位人物。
當然，她師傅也是一位大佬，她還是有點底氣在的。
「你是誰？」牧嵐心開口。
「伏月。」女子回答。
牧嵐心聞言，差點給跪了。
女主！
牧嵐心滿腦子問號，女主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夢裡啊？
還有，這個時候的伏月明明應該還沒找回記憶才對啊！
「柳深青的煉體法是你傳授的？」伏月的目光轉為犀利，「你身上有些熟悉的氣息。」
牧嵐心從頭寒到腳，「煉體法是我師傅未晞傳授的。」
「你師傅呢？」
「他……」
牧嵐心驀然想起當日萬物印對四殺劍的排斥，轉口道：「黑暗紀對他影響太大，還在沉睡。」
伏月仍然盯著牧嵐心，盯地牧嵐心心慌不已。
也不知道師傅對上伏月，誰的勝算更大。
但很明顯，師傅並不想與四殺劍，以及劍靈伏月對上。
「你的資質不錯。」
伏月終於收回了目光，「你對柳深青的意志有一定的影響力，希望你能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牧嵐心感到為難，「我……」
「至少在我恢復之前。」伏月再次道。
伏月此時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卻又帶著化不開的憂傷，「天觀星大變，他們兩個費盡心機為我保留一線生機，我不想辜負。」
伏月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夢中的身影也越來越虛化，「這是我最後的意志殘留，回天觀星之前，我可能都不會記起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你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希望你能幫我，也是幫柳深青。」
牧嵐心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我會的。」
伏月的身影消失，帶著一聲憂傷的嘆息。
牧嵐心從夢中蘇醒，受到伏月的情緒感染，發了好半天的呆。
「柳深青醒了，史管家你不去看看？」
時雨濛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你去看看，給他點吃的。」
史南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帶了些莫名的情緒。
不用去看史南喬的表情，牧嵐心也能猜到他對靠近柳深青的抗拒。
聽到時雨濛的腳步聲遠去，牧嵐心坐起身，「你就這麼害怕主角？」
史南喬嚇了一跳，牧嵐心的修為比他高，哪怕牧嵐心醒了一段時間，史南喬也沒發現。
「我這不是害怕，是有自知之明。」
史南喬支支吾吾，「我還想好好地活著。
反正沒事，你把我收回萬物印算了。」
牧嵐心不同意，「除非你想讓海人族現在就知道我的秘密。」
史南喬也沒勉強，他也就是隨便說說。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史南喬問，「四殺劍誅殺了萬靈體，北域已經恢復平靜，讓柳深青留下？」
「我們也留下。」牧嵐心想了想，又搖頭，「不，得先去南域拐些活物過來。」
史南喬：「……」
他想說萬物印里不有現成的嗎？
但隨即又想到海人族還在面前晃蕩，而且萬物印里的活物跟辰星的活物不可同日而語，還是不要攪混地好。
「那我回千島海吧。」史南喬認真道：「現在海人族也不會放棄千島海，我替你看著龍靈島。」
牧嵐心這次表示了贊同，並沒有拆穿史南喬想要躲著兩位主角的心思，一拍史南喬的肩，「老喬，你該加油晉級了。
你比誰都清楚，千島海的危機會越來越大。
我怕到時我還沒趕去救你，你就先掛了。」
史南喬沒吭聲。
牧嵐心又道：「黑暗紀咱們扛過來了，那將來離開辰星，進入天觀星也是遲早的事。
你不會還想頂著這樣的修為過去吧？
至少，你得有自保的能力。」
牧嵐心一直覺得史南喬如果真的想晉級，並不難。
但可能是過去經歷地太多，反而開始鹹魚了。
史南喬還是沒吭聲，牧嵐心也不再多說，至少對方已經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了。
牧嵐心站起身朝柳深青走過去，誅殺萬靈體的時候，柳深青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眼下看上去還是挺精神。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可以修鍊，柳深青哪怕面色蒼白，眼中還是綻放出這些年來不曾有過的光芒。
「牧師叔。」柳深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牧嵐心恭敬一禮，「多謝牧師叔。」
牧嵐心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鼓勵。
四殺劍是她拿給柳深青的，柳深青自然認為是她提供了幫助。
牧嵐心的目光移向那把有了些變化的四殺劍，想起了剛剛夢中見到的伏月。
「現在你可以修鍊了，要更加勤勉。」牧嵐心囑咐。
「一定不辜負牧師叔的期望！」柳深青滿眼堅定之色。
牧嵐心最終也沒有問出口，柳深青有沒有見到劍靈。
就算柳深青見到了，也肯定不是帶有記憶的伏月，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打著散步的幌子，牧嵐心慢悠悠地脫離了人群，然後將意識沉入萬物劍。
師傅未晞正在獨自下棋，側影顯地十分寂寥。
不知道為什麼，未晞這次醒來后，外露出的情緒越來越多。
從前的未晞總是很平靜，有種大局在握的超然感覺，哪怕是生氣，也通常是以磨鍊她為要。
但現在，她竟然從未晞身上感受到了剛才在伏月身上感受到的歲月流逝，以及莫名的憂傷。
「師傅。」
牧嵐心上前，乖巧地在未晞身邊坐下，「你認識伏月嗎？」
未晞默了默，問，「你見過她了？」
這便是承認了。